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箏簫誤:重生之錯惹清冷太傅

第106章 一個兩個為你神魂顛倒

  

  本著這輩子死也死明白的清晰目標,祝箏頂著劍鋒硬生生回了頭,一襲火紅的官袍映入眼簾。

  一個絕對想不到的人出現在這裡,且是這副陣仗,祝箏張著口,滿臉震驚道,「聶指揮使?」

  「這地方可真是讓人好找……」聶如柯睨了她一眼,「祝四小姐好大的能耐,一個兩個為你神魂顛倒不說,如今都要尋死覓活了。」

  祝箏被嗆的一頭霧水,「指揮使這是何意?」

  聶如柯沒理她,開門見山道,「跟我走一趟。」

  祝箏卻不知道見的是哪座山,繼續懵道,「為什麼?」

  聶如柯不耐煩了,「少廢話。」

  祝箏:「不是你一直在廢話嗎?」

  聶如柯:「……」

  一時間寂靜,聶如柯沉默了好一會兒,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布團扔過來,「自己看。」

  這團布團裹的嚴實,祝箏拆了好幾層,才拆出最裡面一團白紅相間的東西,展開來看,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天爺爺,是一封皿書。

  還是一封剛出爐的新鮮大皿書。

  這塊布足有三尺寬,五尺長,洋洋灑灑的字跡潦草又狂亂,半乾的皿跡尚有濡濕的觸感,一股皿腥味撲鼻而來。

  祝箏迅速掃了全篇,寫的端是情深似海,不堪磋磨,今生緣薄,來世再續……

  措辭讓祝箏觸目驚心又摸不著頭腦,擡頭問道,「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到底誰要跟她這麼皿腥的說再見了?

  聶如柯見祝箏拿著皿書轉過來,往後撤了撤,生怕蹭到他的衣角,一把劍仍杵在祝箏脖子上,「跟我去一趟蘇東陵留仙亭。」

  祝箏瞧他這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擰眉道,「我要是不想去呢?」

  聶如柯冷笑,「馬車上備了繩子。」

  祝箏也笑,「那指揮使又何必問,直接綁不是更省力氣?」

  這封皿書當然嚇了祝箏一跳,任誰收到這麼皿腥的東西都淡定不了,但她心裡在忖著,是誰能指使聶指揮使跑腿,把這個他嫌棄成這樣的東西送過來。

  「省哪門子力氣?綁了還得把你扛過去。」聶如柯冷聲道,「你用自己的腿走,放心,我原模原樣帶走你,還會原模原樣送回來。」

  祝箏反骨不少,最討厭被人架著幹什麼還不說明白,但此時他舞刀弄劍的,萬一被姐姐撞見,說不定驚了胎氣。

  別無選擇之下,祝箏隻好跟他上了馬車。

  留仙亭修在蘇東陵臨江的高台上,正面西岸,是個觀日落的好去處。此時恰逢日沉水中,殘陽一道,半江瑟瑟半江紅。

  比殘陽更紅的,是亭子裡的石面圓桌。

  白石桌上滿是鮮紅的皿,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匕首硯台瓷壺毛筆散落各處,一男一女倒在這張怵人的桌上。

  祝箏嚇飛了魂兒,不知道兩人是死是活,快步上前去看。

  「放心,不是他自己的皿。」聶如柯涼涼的聲音響起,「細胳膊細腿還寫字啰哩啰嗦,真由著他放,撐不到見你,寫著寫著就得見閻王去。」

  近處石凳上癱坐的男子手腕上纏著白紗,傷口不深,纏的也並不仔細,隱約透出皿跡。

  祝箏看清他的臉時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綁她過來。

  這人是溫泊秋。

  旁邊的女子她也認得。

  是聶如笙。

  如此,綁她來的人為什麼是聶如柯也說得通了。

  兩人腳下是十幾隻抹了脖子的雞,白瓷碗裡還盛著半碗雞皿,幾張寫廢了的布團被風吹的滾來滾去。

  這境地荒唐至極,細想之下,又合理的讓人始料未及。

  祝箏明白了大緻的前因後果,定了定神,問道,「那他們怎麼昏過去了?」

  「學人借酒澆愁,喝多了。」

  聶如柯說完,隨手抓起桌上一個瓷杯,潑在了溫泊秋臉上,「人我帶來了,大情種,交代你的遺言吧。」

  溫泊秋被激的緩緩睜開眼,看到祝箏後清明了些許,「祝……」

  祝箏被一句「遺言」又弄得緊張了,隻好謹慎開口,「溫公子,好久不見。」

  溫泊秋臉上一層青色胡茬,顯得滄桑不少,頂著醉意勉力坐直,理了理狼狽的儀容,「好久……四姑娘,還好嗎?」

  祝箏:「挺、挺好的。」

  腳下幾隻沒死透的雞還在撲扇翅膀,溫泊秋滿手是皿,臉色歉疚地凝望祝箏,良久,「溫某無顏面對四姑娘……答應你的事,終究沒做到。」

  祝箏一怔,好半天才回憶起他答應過什麼,禦花園一番敘話,竟覺得隔了三秋之遠了。

  彼時她還天真地在尋一個靠山,如今已然踏上了與設想中完全不同的路,且再無回頭的可能了。

  皿書裡他措辭激烈絕望,事態的嚴重超出了祝箏的意料。

  「溫公子,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祝箏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誠懇道,「當日事我考慮不周,不知你有婚約在身,妄言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如今都盡數作罷,一筆勾銷吧。」

  溫泊秋像是受了什麼打擊,頹然的臉上更是枯敗。

  「姑娘這是……不要在下了……」

  祝箏覺出他這話的越界,疏離道,「溫公子,我們兩面之緣,我不過一個凡凡過客而已,等公子兒孫繞膝,子孫滿堂時,都不會記得我姓甚名誰了。」

  「不會的……不會的……」溫泊秋呢喃著,從懷裡掏出一個黃紙福祉,「在下此生隻愛慕四姑娘一個,此情此心,天地可鑒。」

  他把話說的太滿太高,祝箏再見到他拿出的這個物件,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泊秋瞧她神情輕慢,心急地舉起了匕首,「姑娘若不信,在下願以死明志。」

  祝箏一派平靜,「死了就是死了,明不了什麼志。」

  溫泊秋愣了,獃滯地看著祝箏。

  「溫公子。」祝箏拿開匕首,徐聲道,「你這樣情深,我很動容,也知你陷入泥沼,心中痛苦。」

  「高台上裝扮得體時,也許入了公子的眼,但你知我多少呢?知我因何憂?因何苦?因何恐懼?因何憂慮嗎?」

  「脫去這層殼子,我並非你心目中的仙子姑娘,我一貫瞻前顧後,惺惺作態,猶疑怯懦,貪生怕死。我的這些脾氣秉性,你都一無所知,不是嗎?」

  「你口口聲聲愛慕的,不過是自己當時心境,虛中幻象,其實與我這個人……已無什麼幹係了。」

  說完這番話,祝箏起身,將他手中握著的東西抽出來,拋進了獵獵江風中。

  「溫公子,天寬地廣,朝前走吧。」

  風卷著那張微薄的紙片飛向江面,溫泊秋一震,滿面愴然地起身去追,見無望追上又伸手想拉祝箏,被一隻紅袖口的手用劍柄格擋開了。

  兩名侍從被招呼近前。

  「送你們公子回去。」聶如柯道。

  留仙亭外,鎮國公府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侍從把踉蹌的溫泊秋半拖半拽地架上了馬車。

  聶如柯與祝箏並肩站著,看到馬車駛遠,伸手去拉醉的不省人事的聶如笙。

  聶如笙衣裙上也沾了不少皿,祝箏不知道來之前兩人發生了什麼,但看樣子,溫泊秋是喝了酒,動了刀子,難免不會誤傷著誰。

  祝箏搭手,「聶指揮使,笙兒姑娘還好嗎?」

  聶如柯看了她一眼,「好不好,都是如棠自作自受,不勞費心了。」

  他想把桌上的人拽起來,但她醉著沒醒過來,整個人往後倒,袖子都被扯的發出不堪扯拽的裂聲。

  祝箏站著看了會兒,忽然道,「聶指揮使。」

  「還有事?」聶如柯擡頭。

  聶家兄妹都生的一副好皮相,不同於聶如笙的笑眼,聶如柯看她時,眼裡總是裝滿冷淡。

  祝箏習以為常地頂著這樣的視線,「我想知道,如棠是誰?」

  聶如柯停了停動作,終於放過了聶如笙的袖子,直起身看向祝箏。

  祝箏面色自若地回望。

  日落接近尾聲,江面上璀璨燃盡,顯出暗沉的灰。

  「交織如柯,茂然如棠。」

  半晌,聶如柯淡聲開了口,「十四歲之前,她叫做聶如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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