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陸西梟:「你會嫌棄我嗎?」;把溫黎惹生氣
溫黎一動不動,呼吸也悄悄屏住,隻有眸光和心臟在輕輕顫動,面頰的溫度無聲攀高,尤其是他嘴唇貼著的那一塊肌膚。
溫黎的接受似乎給了陸西梟莫大的鼓舞和底氣,理智和放縱交織成一團,應該是後者勝了——他心底的渴求掙開桎梏,一點點地擴大,幾乎要剋制不住對她的慾望。
他微微後撤,他的唇也跟著離開她的面頰,然後微低低頭,挺拔的鼻尖曖昧地輕輕蹭過她的面頰,他繼而親吻上她的唇。
他仍舊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考慮和選擇。
而她也仍舊沒有躲。
唇瓣相貼,溫黎睜著雙眼發怔。
他灼熱的呼吸帶著中藥的苦澀。
溫黎拿糖盒的手收緊,給他遞糖卻被迫成了喂糖的那隻手隔在兩人身體之間,在他親上來的時候無意識地慢慢握成了拳。
她有點頭腦發熱。
不是剛開始接觸、還在牽手階段嗎?
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溫黎眨了眨眼,卷翹的睫毛刮到他。
陸西梟被她的睫毛蹭得心尖都在顫。
「黎黎、你鬆口氣。」他忽然毫無預兆地說話,就那麼貼著她的唇說,兩人唇瓣相蹭,這曖昧程度讓溫黎的大腦轟地炸了聲,原本平穩上升的溫度被打破,臉頰和耳朵在頃刻間滾燙,燒得溫黎大腦發矇。
溫黎被陸西梟那一下弄得無法思考,一直憋著氣的她便沒有意識地按照陸西梟的提醒那麼做,開始輕緩地往外呼氣。
兩人互相交融。
她的溫順讓陸西梟愈加貪婪起來,於是他心一橫,還想要更進一步,可他剛有動作,溫黎就像突然清醒般地往後躲了下。
她撤退的幅度很小,但兩人的唇已經分開,陸西梟眼神跟著暗了下去,無法自主地胡思亂想,他沒有勉強,轉而將臉貼上她滾燙的面頰,貪戀地輕輕蹭了起來。
她臉頰柔軟細膩,陸西梟情不自禁地蹭了又蹭,與她耳鬢廝磨,他閉著眼,仔細感受這一刻的接觸,一邊欣喜一邊沮喪。
溫黎緊繃著,感覺這比親臉還要曖昧。
還有、他這個舉動好像黑將軍啊……
「你喝醉酒那晚我們親過的。」他說。
他不知道是想讓溫黎放鬆下來,還是在安慰自己她剛剛躲開隻是因為害羞。
不等她給出反應,陸西梟停下了蹭臉的動作,同時睜開了眼,他就那麼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認真問:「黎黎,如果、我的左耳真的再也聽不見了,你會嫌棄我嗎?」
從他緊張的語氣可以知道他問出這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本就因為年齡而敏感自卑,現在更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溫黎回了回神,不多思考地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我有什麼可嫌棄的?」
她眼神開始有幾分不解,很快便恍然。
也明白了他之前的矜持是為何。
他這是因為耳朵生了退縮之意,想要放棄她,可又實在辦不到,所以每一次的親密接觸都有在無聲地徵求她的同意。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嫌棄,因為沒有想過真的和我在一起,所以不嫌棄。」陸西梟輕輕皺著眉,無法控制自己,「是嗎?」
溫黎氣惱,撤開一點距離後將臉轉向他,沖著他的右耳不爽地質問:「你什麼意思?」溫黎強忍著沒給他兩拳,「剛才是你在消遣羞辱我還是我在輕視作賤我自己?」
她不在意她讓他親?她就那麼輕浮?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陸西梟立馬懊惱地道歉:「抱歉黎黎,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黎理解他的心情,可也是真的有點生氣,伸手就推了陸西梟一下,起身要走。
溫黎剛有動作,陸西梟就伸手攬抱住了她的腰,沒讓人走成,他將下巴抵在溫黎肩膀上,在她耳邊說:「黎黎你真好。」
他語氣輕鬆,聲音含笑,眼底卻無光。
他心裡是在期待奇迹發生的。
溫黎:「我今晚確實對你太好了!」
陸西梟笑著將臉往她頸間埋。
溫黎覺得癢,縮著脖子躲著。
陸西梟還一個勁蹭。
溫黎咬牙:「陸西梟!」
陸西梟厚顏無恥:「再對我好一點。」
溫黎推他:「滾。」
陸西梟抱得更緊:「不滾,賴著你。」
溫黎:「別逼我揍你,我忍很久了。」
陸西梟:「不用忍,我喜歡挨你揍。」
溫黎:「……你心理變態吧你?」
他不會真的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陸西梟笑出聲,笑得停不下來。
他笑得溫黎都有點害怕。
陸西梟在醫院積極配合治療,針灸和中藥雙管齊下,他的恢復速度很快。
雖然西醫給老頭的中醫讓了路,但溫黎並沒有放那些專家離開,她沒有放棄。
她每天都在為陸西梟的耳朵想辦法,身為外科醫生的她踏入了陌生的醫學領域。
幫不上忙的路嶼被厚臉皮的院長拉著當了幾天的免費勞力,他準備回國了。臨走前他跟溫黎說:「我一直以為你會和齊禦在一起,我還自作聰明告訴陸西梟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希望沒有給你們造成什麼誤會,有的話,我現在可以去跟他說清楚。」
溫黎:「什麼時候的事?」
路嶼:「給你取完彈片的時候。」
溫黎無語。
難怪陸西梟之前會問她喜不喜歡齊禦。
陸西梟在醫院這麼一住就是半個月。
找不到他們的小傢夥鬧情緒了。
電話視頻打到了溫黎這裡。
「姐姐,你們在哪裡?」小傢夥憋著淚問,「窩的小爺爺腫麼惹?小爺爺系不系生病受傷惹?小爺爺不給窩看、嗚……」
一聲嗚咽沒憋住,小傢夥淚眼巴巴。
他每天給他小爺爺打視頻,他小爺爺要麼沒能及時接,要麼不開鏡頭,要麼把半張臉懟滿鏡頭,就是不給他看全臉,一看就有問題,問他在哪裡,隻說在忙工作。
溫黎:「他沒事。」
這騙不到小傢夥。
「姐姐你告訴窩,窩不費哭……」
小傢夥嘴上堅強地說著不會哭,眼淚卻已經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他拿小手擦擦眼淚,情緒失控:「窩要找小爺爺……」
離不開陸西梟的小傢夥已經半個多月沒見到陸西梟了,發覺陸西梟出了事,小傢夥不聽話了,哭著要找陸西梟。
病房裡、
陸西梟右耳戴著耳機,耳機裡播放著噪音,醫生正對著他的左耳進行聽力測試。
這已經是近十天裡第四次測試了。
醫生問:「還是聽不到嗎?」
陸西梟盤腿坐在病床上,他右耳裡全是噪音,左耳什麼也聽不到,他靠讀醫生的唇型分辨醫生的問題,然後用搖頭回應。
老頭自始至終站在一邊喝酒,不說話。
陸西梟的左耳,老頭心裡早判了死刑。
沒希望。
也不會有什麼奇迹。
那是安慰陸西梟的。
之所以默許陸西梟隔三差五地浪費時間做聽力測試,隻是想給陸西梟時間接受。
測試結束,陸西梟緘默地摘下耳機。
「黎黎呢?」他問老頭。
他今天一天都沒見到溫黎。
老頭聳聳肩:「老頭子我也不知道。」
大家陸續離開,轉眼剩陸西梟一人在病房裡,他保持著盤腿的姿勢,一動不動坐在病床上,這一坐不知道坐了多久。
今天天氣不好,一整天都灰濛濛的,上午還下了點小雨,令人心情有點糟糕。
陸西梟從傍晚坐到深夜。
孤獨和無助將他侵蝕。
推門聲又一次驚擾了病房裡的靜謐。
失神中的陸西梟又一次驚醒,看過去。
眸光隨即亮起,他整個人都有了活氣。
周遭的陰霾也在一瞬間散去。
他呆坐的這幾個小時裡,護士進出了四五次,他每一次都帶著期待看去,可每一次都不是溫黎,心裡落差一次比一次大。
「景元。」陸西梟感到意外地看著溫黎抱著小傢夥走進來,身後還跟著黑將軍。
原本趴在溫黎肩膀上睡著的小傢夥似有感應般,一下子醒了過來並扭頭精準找去,看到他小爺爺穿著病號服一臉憔悴坐在病床上,小傢夥心疼得眼淚吧嗒吧嗒掉。
他著急地朝陸西梟伸出兩隻小胳膊。
「小爺爺……嗚嗚嗚……」
他就知道小爺爺出事了。
陸西梟從溫黎手裡接過孩子,拍著孩子的背安撫:「小爺爺沒事,景元不哭。」
他輕聲問溫黎:「你今天去哪兒了?」
溫黎去到飲水機前倒水喝,說:「回了趟金洲接他。是想幫你瞞他的,瞞不住。」
「……小爺爺你腫麼惹?」
小傢夥仰著小腦袋看陸西梟,眼淚流了一臉,他小手心疼地摸著陸西梟的臉,想要看看陸西梟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陸西梟:「我沒事,你自己看看,我是不是沒受傷也沒生病?我就是有點感冒。」
「騙窩!」
小傢夥有點生氣。
看著有了脾氣的小傢夥,陸西梟無奈笑笑,孩子大了不好騙。他用下巴輕輕蹭蹭小傢夥的額頭,哄道:「已經沒事了。」
小傢夥心疼壞了。
為什麼他的小爺爺老是生病和受傷。
「窩長大要保護小爺爺。」
他不要他小爺爺生病受傷。
小傢夥太害怕失去陸西梟。
陸西梟笑著應:「好。」
見小傢夥哭得傷心,黑將軍善心大發地也關心起了陸西梟,叫著詢問起溫黎。
溫黎說它:「你操那麼多心做什麼。」
黑將軍:「汪汪汪。」
陸西梟抱著小傢夥安撫,眼睛則是看著溫黎,厚重的孤獨感散去,轉而是心安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