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陸西梟:你有選擇更好的權利;溫黎:我他媽不如親豬耳朵
陸西梟因那一炮造成顱內損傷,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和休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的右耳保住了,不適感完全消失,狀態恢復得很好,目前沒有出現後遺症。
又過了一個星期左右,陸西梟再次對左耳聽力進行了測試,除了最基礎的問答法外,還做了耳聲發射法和聽覺腦幹反應。
遺憾的是測試結果和前面的幾次一樣。
他在醫院住了快一個月了,身上其它傷都好全了,就是左耳聽力始終恢復無望。
溫黎這次沒有陪著他做測試,是他讓溫黎陪著陸景元,有意不讓溫黎陪的。
測試結束後,不得不面對現實的陸西梟向老頭問出了一直沒有勇氣問的問題:「您之前說的奇迹,是不是不會發生了?」
一次次的測試結果其實早就告訴他了。
是他不願接受,還幻想有奇迹發生。
老頭開導陸西梟,說:「人這一輩子那麼長,有些磕磕碰碰再正常不過,尤其你過的還不是一般人的平靜生活。有句話怎麼說的?物極必反,人也一樣,太完美了就會遭上天嫉妒,有時候有些缺陷反而更真實,放寬心,雖然你減分了,可你總分有一千分,你就是掉它個八九百分也還是比那些一百分的要強,你機會很大的。」
陸西梟靜默了近兩分鐘,而後平靜地跟老頭說:「這段時間辛苦您了,我準備明天出院了,您想去哪兒?我讓人送您。」
老頭擺擺手:「不用送,老頭子我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老古董,訂機票訂酒店我什麼都會,我沒有目的地,走到哪算哪。」
陸西梟低下眸,沒再說什麼。
老頭見陸西梟這樣,背著兩隻手踱步到其面前,說:「物極必反後面還有句叫否極泰來,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好事發生。」他拍拍陸西梟肩膀,「我很看好你的孩他爺~」
「幫我跟黎丫頭還有小傢夥說一聲,我先走了。」老頭掏出酒葫蘆離開了病房。
安靜的病房裡響起一聲沉重的嘆息。
溫黎算著時間帶著孩子回來,見到陸西梟坐在病床上發獃,連人進來都沒發覺。
小傢夥看到他小爺爺愁眉不展一臉心事重重,立馬擔憂地走上前去:「小爺爺。」
陸西梟回神:「景元回來了。」
他收斂起情緒,擡眸看看後面走來的溫黎,伸手將走到床前的小傢夥抱到腿上。
小傢夥:「嗯。小爺爺有沒有系?」
陸西梟:「小爺爺沒事。小爺爺明天就出院了。」他接著叫了聲『黎黎』,說:「遊老先生他已經離開了,讓我跟你說一聲。」
溫黎應了聲,沒說什麼,沒問他測試結果,也沒阻止他出院,一是他確實可以出院了,二是他已經沒有繼續住院的必要。
顯然,清楚陸西梟情況的溫黎比陸西梟更早接受了他左耳永久性耳聾的現實。
聽到陸西梟明天就出院,害怕醫院的小傢夥終於放心了,陪著在醫院的這些天他每天都在擔心他的小爺爺會出什麼事。
小傢夥開心得晚飯都多吃了小半碗。
晚上十點左右,溫黎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床上坐著的陸西梟目光全程跟著她。
孩子已經被他哄睡著。
溫黎去把電視關了,一邊退出沙發一邊問他:「有事?」她同時朝自己的床走去。
陸西梟:「嗯。」
自從下午他測試結束後,溫黎就感覺到他有在刻意迴避自己,一整個晚上他都陪著陸景元在玩,幾乎沒有主動和她說話。
溫黎聞言,原本要去向自己床的她走到陸西梟的床尾,站定,看他,等他說。
陸西梟剛哄睡孩子,孩子這會兒還躺在他懷裡,他抱著熟睡的小傢夥,垂著眸。
溫黎很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他才終於開口,說一句:「我的左耳,就這樣了。」
溫黎:「嗯。」
陸西梟:「你真的不介意嗎?」
溫黎:「這個問題不是回答過你嗎?」
難道是覺得她的答案太過含糊?
陸西梟低著腦袋,看著小傢夥熟睡的小臉,他的一隻大手握著小傢夥的小手,拇指指腹輕輕摸著小傢夥稚嫩的手背,低聲道:「當時我跟你一樣不肯放棄,覺得還有希望。」他擡起臉看溫黎,輕輕搖搖頭,聲音掩飾不住地低落:「沒有希望了。所以我想、我們很有必要認真地談談這個問題。」
而由他主動談起是最合適的。
「黎黎、誰都有選擇更好的權利,你比誰都值得更好的,不要被一時的情感驅使和綁架。反正、」他垂了垂睫毛,「反正你也還沒有多喜歡我,趁現在止損……」
他後面有些說不下去,但意思明了。
他摸著小傢夥手背的動作停住,捏著小傢夥的小手,暗自緊張地等著溫黎回復。
溫黎氣不打一處來,想罵又忍住了,語氣有點沖地道:「不就是一邊聽力嗎?耳朵不是還在你頭上嗎?又不影響外觀。到底是你自己接受不了還是怕我介意?如果是前者你該勸的是你自己,別往我身上推。」
陸西梟再次擡起頭看她,語氣有了明顯起伏:「正是因為我自己都難以接受,所以更不想、也不能夠委屈你。」他稍緩了緩情緒,「黎黎、我是個貪心的,如果你給了我機會,那我會竭盡全能去爭取一輩子。我一直想的也是一輩子,而一輩子很長,你值得這世界上最最好的,最最好的都配不上你,何況是我這樣一個不健全的殘疾。」
他眼裡滿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他得替溫黎著想,即便有再多的不舍和不願。
這些天他每天都會思考這件事,一想到自己努力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有了回應,卻是剛開始就要結束,一想到自己要親手推開她,放棄她,未來沒有她,他心裡刀割一樣地疼。他也想自私一些,可他不能。
如果、如果溫黎還是願意選擇他,他也需要和她把情況說清楚,得到她一個明確的答案,他不想患得患失、庸人自擾。
溫黎聽完,壓著情緒問:「說完了?」
陸西梟緊張地注視溫黎。他不是聖人,能夠為溫黎捨棄自己,做到這份上已經是愛到極緻的體現,他內心的想法還是自私的,因為他真的不能沒有她,所以他在暗暗祈禱,祈禱溫黎能夠選擇他。
溫黎:「陸西梟你聽好了,別說隻是少了一邊聽力,你就是瞎了一隻眼斷了條胳膊瘸了條腿,對我來說你就是你、你還是你。」她聲音忽然低了下去,瞪著陸西梟咬牙切齒道:「我要真是那種人,我他媽跟你親什麼嘴,我去找隻豬耳朵親不是一樣。」
她越說越氣,走過去從陸西梟懷裡抱走陸景元,丟給他一句:「你自己睡吧。」
陸西梟欲言又止。
溫黎把小傢夥抱到她的床上,還把自己的床拉開了,離陸西梟的床一米多遠,然後脫鞋上床,睡在了離他較遠的另一邊。
溫黎躺下後就閉上了眼,察覺到陸西梟的目光在自己臉上,她睜開眼一看,果然是,睡在病房中間的小傢夥太小了,根本擋不住陸西梟的視線,於是溫黎沒給他好臉地直接轉過身去,把後背留給爺孫倆。
病房沒了動靜。
陸西梟安安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視線始終停在溫黎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黎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許久都沒有聽到一點動靜,溫黎不由睜開了眼,可還在氣頭上的她又死犟好面地不肯扭頭看一看陸西梟,最後心煩地又把眼睛閉上了。
剛閉上沒一會兒她就聽到了陸西梟下床的聲音,而後是他的腳步聲,很輕很穩。
他要去哪兒?
洗澡?
上廁所?
還是要出去?
腳步聲好像過來了。
嗯?
感覺到什麼的溫黎一睜眼,陸西梟的臉就在眼前。
蹲在她床邊的陸西梟朝她露出一個討好溫柔的淺笑。
像極了大金毛。
本就氣惱的溫黎又被嚇了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帶著不小的情緒轉過了身去。
陸西梟起身在床邊坐下,兩隻手撐在溫黎肩膀兩側,將溫黎困在自己的雙手間。
側著躺的溫黎當即正過身來看他,話也在同時問出口:「你幹嘛?」
從側躺變成平躺的溫黎似乎正中了陸西梟的下懷,從姿勢上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溫黎想改回側躺已經來不及了,她剛一正過身陸西梟就朝她俯下了身,作勢要親她。
「陸西梟!」
溫黎當即擡起兩隻手想要阻止他的繼續靠近,她手掌撐在了他硬邦邦的兇口上。
她使了勁,讓陸西梟沒法繼續前進,陸西梟當然不能跟她較勁來硬的,但他沒打算退開,就強勢了一回,就見他分別抓住溫黎阻止他靠近的兩隻手,向兩邊打開。
沒經驗的溫黎顯然沒料到陸西梟會來這一下,就這麼輕易被他得逞了,眼看他沒了阻礙,就要親下來,溫黎沒有多想地將臉轉開,然後看到了身旁安睡的小傢夥。
這讓溫黎立馬有點小驚慌起來。
「陸西梟、陸景元要醒了。」
她有些著急地小聲說道,意圖制止他。
可陸西梟沒管陸景元,他一低頭就將臉埋進了那完全暴露在他眼底的香軟頸間。
頸間一熱,溫黎的臉也熱了。
「黎黎我錯了。」
他的唇貼著她頸間的肌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