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店的房間裡,燈光昏黃。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透過磨砂玻璃,隐隐約約可以看到裡面那道健碩修長的身影。
時而,還有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傳出。
曲憶憶咽了咽口水,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反正她明天就要嗝屁了,當然要趁這個機會看看她筆下暴戾無情的大反派長啥樣。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她準備等會翻牆去看看男主和女主,畢竟是花了大功夫寫的,哪個作者不愛自己筆下的男女主呢?
曲憶憶伸着下巴又往浴室瞅了一眼,雖然隐隐綽綽的,但是那身材...真是讓人移不開眼睛,這大反派的身材都這麼頂,那濃墨重彩的男主......
曲憶憶的嘴角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中似有流光劃過。
不敢想啊,不敢想......
“吧嗒——”
浴室的門從裡面被推開,男人隻裹着一條浴巾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曲憶憶睜開眼,微張着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頭發濕漉漉的,水滴從他的下巴滴落到兇膛,肌肉緊緻,線條流暢,水滴劃過漂亮的人魚線,最後隐入潔白的浴巾。
性張力拉滿,是讓人流鼻皿的程度。
曲憶憶抿唇,又咽了口口水,差點給自己嗆着。
男人的目光掃過來。
四目相對。
黑眸沉沉,眸色裡斂着不動聲色的沉寂森冷,深邃的面龐緊繃着,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光緊鎖着她。
曲憶憶蓦的心頭一窒,那種讓人骨子裡都淬上畏懼的冰冷眼神,讓她覺得脊背都跟着涼了一下。
霸總眼神一冷,周圍的氣壓都跟着低了。
原來小說裡的這種描寫竟然真實存在。
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微笑,“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
”
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手伸到背後去摸門把手。
人還沒退到門口,脖子上巨大的力道帶着她整個人摔在了門闆上。
後背死死地抵在門闆上,門把手咯的她的腰生疼。
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一點點收緊,呼吸越來越困難,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放...手....”曲憶憶手腳并用地撲棱着,可毫無疑問,全是徒勞。
脖子上的力道松開,人癱軟着順着門闆往下滑。
僅僅是喘息了一下,下一秒,男人揪着她的衣領,拖拽着到了窗前。
窗戶被打開,曲憶憶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薄司寒!
你要幹嘛?
你聽我解釋,下藥這事不是我幹的......”
這是我穿過來之前的原主幹的。
可是她的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人已經被扔出了窗外。
她應該是穿書後死的最快的了吧,前後不過一個小時,書裡的原主好歹還撐到了第二天。
身體急速的下落,死前的最後一刻,曲憶憶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摔爛了。
薄司寒你給我等着!
等我回去,我分分鐘寫死你!
***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
怎麼這麼不小心,酒水灑了二爺一身。
”
王總斥責完曲憶憶轉頭沖着薄司寒谄媚又讨好地笑着,“二爺,真不好意思,我馬上讓人給您準備一身衣服。
”
薄司寒的兇前被潑上了一大片紅酒,裡面的白色襯衫都沒能幸免,水漬暈染的越來越大。
雖然衣衫狼狽,但依然掩飾不住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矜貴冷傲。
可曲憶憶沒空欣賞男人的身材和容貌,她擰着眉心,一臉哭喪:怎麼又是剛剛的場景?
她都死了啊!
從15樓摔下去,死透透的。
不是應該回到現實世界了麼?
怎麼又穿回來了?
沒錯,曲憶憶穿書了。
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剛剛已經接受過一遍了。
她穿書了,穿進了自己寫的小說裡,這是一本典型的霸總言情小說。
女主是個清純小白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所以男主和大反派都喜歡上了她。
反派得不到女主,就處處和男主作對,最終在一次受傷昏迷後,讓男主和弟弟聯手奪了家業。
最後...
嗯...沒有最後,因為她還沒寫完。
卡文卡到頭秃,斷更被讀者追着罵,就差刀片寄到家了。
于是她決定出去旅遊放松放松心情,順便找找靈感。
可誰知,飛機上睡了一覺,再睜開眼,她就穿書了。
她好歹也是作者啊,難道不該有個特權啥的麼,穿書怎麼着也應該穿個女主不是?
可誰讓她手欠呢,一個出場戲份隻有兩章的女炮灰,她當時懶得取名字就用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她就成功的穿到了這個女炮灰身上。
這個女炮灰有多炮灰呢?
妥妥就是個反派和女主相見的工具人,書中的曲憶憶愛慕薄司寒多年,奈何薄司寒連她是誰都記不住。
在一次宴會上,曲憶憶終于找到了機會,給薄司寒下了藥,然後打翻酒杯潑了他一身紅酒。
薄司寒隻好去酒店的房間裡換衣服,曲憶憶本以為一切都水到渠成了,誰知道她卻記錯了房間号,和女主雙雙走錯房間。
然後,薄司寒對女主一見鐘情了。
而曲憶憶呢?
第二天薄司寒自然查到了是她下的藥,于是,一句天涼了,她家就破産了,緊接着她就嗝屁了。
曲憶憶穿進來的時候藥已經下了,酒已經潑了。
想着反正明天就要死了,死了她應該就能穿回去。
那走之前怎麼着也要看看自己筆下的紙片人長啥樣吧?
可誰知她話還沒說兩句就被大反派扔下了樓,死得比原主還早,死狀慘不忍睹。
本來以為再睜開眼就應該在飛機上的,可誰知意識剛回籠,耳邊就響起了熟悉的台詞。
#%$*&$#@&^&*%@$^&^%*%*......
曲憶憶在心裡把自己能想到的國粹全都罵了一遍。
就不能早幾分鐘麼?
現在藥已經下了,酒已經潑了。
看着薄司寒離開的背影,曲憶憶陷入了深深的惆怅。
腦袋裡兩個小人在打架,可步子已經跟了上去。
曲憶憶在房間門口來回踱步。
要不她就在這等女主來吧,反正這大反派一會就要對女主一見鐘情了,跟女主攀攀關系她興許還能撿回一命。
她實在不想重開一局了。
走的腳都疼了,女主還是沒出現。
曲憶憶幹脆脫了高跟鞋扔在邊上,整個人靠在門上,借力歇歇腳。
“吧嗒——”
是門扶手按壓的聲音,下一秒,門從裡面被打開。
曲憶憶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穩穩地落在了薄司寒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