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曲憶憶擡頭望着,“這就是神樹?
”
曲母答:“對,相愛的人的皿液彙入紅寶石項鍊之中,滴入這片土壤就能滋養它。
”
曲憶憶總覺得她媽媽的話另有深意,她媽媽回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現在才把她找回來告訴她這個事情......
“現在是神樹需要滋養了嗎?
”
曲母搖搖頭,“一對相愛的人的皿液滴入這片土壤後,神樹為了感謝,會開出一朵紅花,這朵紅花可以在兩個人任何一個人出事的時候拿來用,幾乎可以起死回生。
”
曲憶憶猛地收回目光看向她媽,“你的意思是,薄司寒有救是不是?
”
曲母目光幽深地望着樹上一朵一朵的紅花,“我隻是告訴你有這麼一個選擇,媽媽也有過深愛的人,我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感受。
但是我也要告訴你,這顆花一旦開出來,如若另外一個人背叛了這段感情,那手鍊承載者的這一方,也就是我們木昭國的人,會随着神樹落下的一滴紅淚一起離開,溫暖的母親就是這樣。
”
“另外,我知道你有疑惑,我為什麼到現在才找你?
我去到那個世界的時候帶着兩條手鍊,我出去以後,試了很多方法都沒能回來。
後來,一條手鍊因為小時候你和薄司寒的那次相遇,被薄司寒帶到了他的世界,另外一條手鍊我給了你,飛機失事後,時空縫隙打開,你哥哥在我沒帶手鍊的情況下把我強行帶回了這裡,回來之後我昏迷了很長時間,身子也愈發的差,根本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
“你在海漁島帶着的那條紅寶石手鍊,就是你穿梭時空時丢失的那條,而海漁島的水下是時空縫隙的其中一個出入口,所以你哥哥感知到,去救了你。
你哥哥也因為那次帶我回來,身體損耗,養到現在才有能力再次帶你回來。
”
曲憶憶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她有些消化不了,但是,得知薄司寒有救的消息,讓她興奮無比。
她一下子抱住曲母,“媽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在這個時候知道了這些,我要救薄司寒,我是不是現在回去,取他的皿存進這手鍊裡就可以?
”
哥哥突然上前,“你考慮好了嗎?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救他,這是把你的命和他對你的感情綁在一起!
媽說要告訴你的時候,我就不同意,這太沒有保障了。
”
曲憶憶從曲母的懷裡離開,去擁抱了她的哥哥,“哥哥,謝謝你,我相信他。
”
......
辛遠帶着人在湖泊裡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二爺還昏迷着,夫人又出了意外,如果夫人真出了事,等二爺醒了,他和秦安準備以死謝罪。
曲憶憶自己從湖裡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明明他們在水裡找了好久,什麼都沒發現,而且,人如果沒事,怎麼會在水下待那麼久?
曲憶憶上來就拉着辛遠讓他抓緊帶她回基地,她有辦法救薄司寒了。
辛遠:“?
?
?
”
夫人是傷到腦子了嗎?
曲憶憶拍了走神的辛遠一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你就當我遇到了神仙了吧。
”
辛遠:“......”
他開始是不信的,直到曲憶憶回去,取了薄司寒的皿,又回到原始森林,當着他的面,消失在了湖泊裡,他信了。
曲憶憶帶着那朵由她和薄司寒的皿液一起孕育出的花,從時空縫隙回到了基地。
将花瓣捏碎,通過食管給他喂了下去。
之後,曲憶憶就守在薄司寒的身邊,等着他蘇醒。
她回憶着和薄司寒的點點滴滴,也終于通過這一趟去往時空縫隙明白了,他并不是她筆下的人物。
她一直以為,這是她創造的世界,她創造的人物,其實,隻是因為年少時薄司寒意外來到她的世界,帶走了她的手鍊。
她通過這條手鍊,感知到了這個世界,但是感知力微弱。
她的小說裡,一半是她感知的這個真實的世界,一半是她的想象。
t
所以,才會出現那麼多對不上的劇情和人設。
她想等薄司寒醒來,把這一切都告訴他。
可是她從白天等到黑夜,從天黑等到黎明,薄司寒依舊沒有醒來。
這幾天,她頻繁的經曆了看見希望又失望,看見希望再失望的感覺,一遍一遍,真的讓人絕望。
所以薄司辰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變成那個樣子,她真的能理解,現在,她知道了這一切和她沒有關系,她心裡也好受了點。
薄司寒依舊沒有好轉,曲憶憶準備再去一趟時空縫隙。
她在短時間内兩次進出時空縫隙,對身體本身就有一定的傷害,再加上這麼多天她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剛出了病房的門,她就暈了過去。
她又夢到了薄司寒渾身是皿的樣子,他在黑暗中越來越往下沉,她拼命地靠近他,想要抓住他,身後,一隻寬厚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粗粒,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鑽進鼻腔。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清晨的陽光似乎在男人的臉龐上籠上了一層霧,她嘴角輕彎,笑了笑,“夢見你了。
”
說完她又撇了撇嘴,迷蒙的眼睛裡滿是委屈,“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我好想你啊。
”
薄司寒沉邃的瞳眸狠狠地顫了顫,喉結滾動着,緊抿唇線。
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左右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都瘦了。
他拉着她的手觸碰自己的臉頰,低啞如純釀般的嗓音響起,“憶憶,是我。
”
手上的觸感那麼真實,溫熱的肌膚,細小的傷疤,才冒出來的胡渣輕輕磨着她的掌心。
她的手臂僵在那裡,她怕她一動,眼前的真實就消失了。
“憶憶,是我,我醒了。
”薄司寒又重複了一遍,他拉着她的手靠近唇瓣,吻了吻她的掌心。
曲憶憶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抱住了他,眼淚湧出來,聲音顫抖着,“薄司寒,薄司寒,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
薄司寒緊緊地擁着她,讓她在他的懷裡盡情發洩着這段時間壓抑着的痛苦和思念。
曲憶憶肩膀抽搐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薄司寒輕撫着她的後背,喉嚨像被卡住了一般,“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不哭了不哭了,我回來了。
”
良久,曲憶憶才漸漸止住了哭聲,她擡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可眼前的人是那麼真實,那麼鮮活,那麼溫暖。
他回來了,她愛的人終于回來了。
這一刻,沉了好久的天空終于亮了。
“薄司寒,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帶雨,紅彤彤的眼睛裡蓄滿了淚珠。
薄司寒深凝着她,眼底閃爍着灼亮的光,他親吻着她柔軟的發絲,低啞的聲音充滿憐惜和愧疚,“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
曲憶憶摟着他的腰,在他懷裡仰着頭望着他。
突然,她湊上去,咬住他的下巴,一點一點攀至他的唇瓣。
她的味道,她的氣息,她柔軟的唇瓣,都仿佛毒藥一般侵蝕着他,喉結滾動,他将她按進懷裡,扣住她的腦袋,反客為主。
他吻得激.烈.霸.道,她回應的更激.烈,用這個吻在告訴他,她這段時間的深刻的思念。
所有不安情緒都在這個吻裡慢慢得到安撫,蝕.骨的愛意在生長,在擴散,在纏.繞......
房間的門被推開。
“薄哥!
薄哥!
”
曲憶憶和薄司寒同時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紀天睿。
“砰--”門又被關上了。
紀天睿生無可戀地看着邊上的辛遠,“你不是說薄哥剛醒嗎?
”
辛遠攤了攤手,“确實是剛醒啊。
”
紀天睿:“......”
“他倆...他倆...剛醒都能這樣了...薄哥肯定沒事了,我不看了!
我要回江城去了!
”
辛遠:“現在?
回去?
”
“對啊!
不然等薄哥空下來找人揍我嗎?
”紀天睿說完頭也不回地溜了。
接着,辛遠聽見了前方一道清麗的女聲,“紀天睿!
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問你在哪還不告訴我!
有你這麼談戀愛的嗎?
”
辛遠笑了笑,這對冤家啊!
......
接下來的日子,薄司寒在基地休養了一段日子,被曲憶憶嫌棄消失的兇腹肌也很快就重新練出來了。
他知道了曲憶憶的真實身份,知道了她是怎麼救的他,也知道了他母親的事,知道了宮野。
宮野來基地找他,他依然不搭理。
他不喜歡宮野,就像宮野不喜歡他一樣,兩個人都覺得對方霸占了本來屬于他們一個人的母愛。
但宮野還是常來,薄司寒不搭理他,他就去找曲憶憶玩,憶憶長,憶憶短的喊,薄司寒看見他就煩,偏偏曲憶憶還總幫着他說話。
薄司寒帶着曲憶憶去他母親真正的墓前祭拜,宮野也跟着。
春風和煦,草長莺飛,三個人立在墓前。
這樣的場景,曲憶憶覺得,什麼話都不說,薄司寒的母親也一定很開心。
從墓園離開的時候,宮野喊着“憶憶”跟着上了薄司寒的車。
辛遠在前面開車,薄司寒和曲憶憶坐在後面,宮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他轉過頭看向曲憶憶,“憶憶,明天我帶你去我那玩好不好?
”
薄司寒瞪了他一眼,“喊嫂子。
”
宮野眸子中光亮閃過,“那我喊你哥你應嗎?
”
薄司寒冷冷地,“我沒弟弟。
”
宮野收回了目光,“那我也不喊嫂子,憶憶,憶憶,憶憶!
”
“辛遠,停車。
”薄司寒眸色沉冷地睨着宮野,“下去。
”
宮野蹙眉,“憶憶,你看看,你看看他,冷着一張死魚臉,跟這種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啊?
我也喜歡你,你踹了他和我在一起吧。
”
曲憶憶:“......”
薄司寒薄唇緊抿,銳利冷冽的眸子微眯,他推開車門,下車,拉開副駕駛的門,将宮野從車裡拽了下來。
薄司寒重新上車,車子在宮野面前揚長而去。
宮野委屈巴巴地走回了墓地,在她媽媽的墓碑前坐着,“媽,你說有他那麼做哥哥的嗎?
我明天,也去把他的基地炸了!
解解氣。
”
曲憶憶從墓園的小道上走過來,“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媽媽告狀呢!
”
宮野從地上站起來,“你怎麼回來了?
”
曲憶憶笑了笑,“你哥哥讓我回來接你。
”
宮野笑着跟上去了。
......
在基地待了月餘,處理好這邊的事務,他們準備回江城去了。
走之前,曲憶憶帶着薄司寒去了密林深處山腳下的湖泊。
曲憶憶依依不舍的和他哥哥道别,“哥,我們明天就要回江城去了。
”
哥哥卻隻盯着薄司寒,“你要好好對我妹妹。
”
薄司寒音色沉沉,“我會的。
”
哥哥把憶億拉到自己身邊,和薄司寒對立而站,“我雖然不能長時間待在外面,但是出來打你一頓的時間還是有的,你要是敢欺負她,我不會客氣的。
”
曲憶憶笑嘻嘻地跳回薄司寒身邊,挽住他的胳膊,“哥哥,你放心吧,隻有我欺負他的份。
”
密林深處,難得有陽光灑落,斑駁的光影映在兩個人的臉上,明亮又美好。
哥哥輕聲低語,“她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你不要讓她輸啊。
”
薄司寒将曲憶憶擁進懷裡,“有我在,她不會輸。
”
————
正文完。
正文就結束了,後面還會有一點番外的,我盡量把每一對cp都寫一下。
番外—赴夢CP
白夢馨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離預産期也越來越近。
他和傅晏深領了證,傅晏深為了讓她待在熟悉的環境舒心一點,并沒有帶她回都城。
她想在家住,傅晏深就待在白家陪着她,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偶爾出差,三天之内也必回來。
白夢馨最近睡得都不好,除了肚子大了,身體上的不适,還有心理上的不安,她最近總是會做夢,夢見小時候,夢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深城等她。
她跟傅晏深說了這個事情。
她現在已經接受了傅晏深,也愛着陪在她身邊的這個人和肚子裡的孩子,不論傅晏深是不是戴揚,都不會影響她對他的愛。
但不安的夢魇總是纏着她,白夢馨覺得,她應該回深城,和過去的人,年少時的光,告個别。
傅晏深答應了白夢馨,他妹妹告訴他,人應該珍惜當下,也應該尊重過去。
白夢馨現在心裡和身邊的人是他,就夠了。
現在和未來都是他的,誰的過去還沒一點記憶呢?
他單獨抽了時間,陪白夢馨一起回深城,除了擔心她現在的身體,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他最近,睡夢中也很不安。
夢中總是有一片濃霧,他想看清,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
深城這個城市,傅晏深以前不是沒來過。
但是這一次和白夢馨一起來,這個城市給了他不曾有過的熟悉感。
在他的記憶裡,他從來沒有在這個城市生活過。
白夢馨回了她在深城的家,奶奶t早年已經去世了,房子已經沒人住了,空在那,院子裡已經雜草叢生。
從房子離開時,傅晏深覺得拐角處的栅欄十分眼熟。
白夢馨去了之前的學校,巷子裡的牆,門口的樹,傅晏深都有一種熟悉感。
天氣像是知道了什麼一般,白夢馨站在學校門口的時候,飄起了毛毛細雨,而白夢馨也提前準備了傘。
對面的小賣部還在,隻是已經換了裝潢。
白夢馨看着身邊的傅晏深,就像看到了那年雨天,在小賣部門口等他的戴揚。
她指了指對面的小賣部,“傅晏深,你去對面給我買瓶水好不好?
”
傅晏深買完水從小賣部裡出來,白夢馨撐着傘朝他走過去,現實和夢裡的畫面慢慢重合。
傅晏深也覺得腦海中的濃霧漸漸散去,他似乎就要看到什麼了。
突然一輛車從馬路中沖過來,雨天視野不好,發現白夢馨的時候,刹車已經來不及了。
傅晏深沖上去護住白夢馨,白夢馨護着肚子。
車子撞上了傅晏深,白夢馨滾在路旁,傅晏深倒在她的邊上。
......
深城醫院。
司機踩了刹車,兩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
傅晏深手臂骨折,腦袋有輕微腦震蕩。
白夢馨的腹部收到了擠壓和撞擊,孩子的情況不好。
孕期已經三十七周,足月了,醫生在衡量了多方因素之後,決定緊急進行剖腹産。
白夢馨被推進了産房,傅晏深根本不願意配合治療,醫生給他簡單的做了傷口處理和手臂的固定,他就去了産房等着。
白夢馨已經打了麻藥,藥效上來她有些暈暈乎乎的想睡覺,麻醉師在邊上和她說話,告訴她不能睡。
傅晏深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我在這,我們都沒事,孩子也不會有事的。
”
半個小時之後,孩子出生,醫生給孩子稱完重,“是個女孩,五斤六兩,十七點四十六分。
”
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間。
給白夢馨看了一眼孩子,就開始剖宮刀口的縫合工作。
傅晏深全程都握着白夢馨的手,不斷的安慰她,鼓勵她,感謝她。
縫合完成,麻醉師告訴她可以睡了。
傅晏深吻了吻她的額頭,“睡吧,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寶寶也在。
”
孩子出生後,傅晏深依舊和白夢馨一起回了白家,他覺得孩子任何時候待在媽媽的身邊都是最幸福最舒适的,他一個人在哪都一樣。
他雇了幾個月嫂照顧白夢馨和傅奕萱,但他依舊很多事情親力親為,他會給傅奕萱沖奶粉,會給傅奕萱換尿布,也會給傅奕萱洗澡。
白夢馨覺得傅晏深或許不是一個好的戀人,因為在感情裡,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别人教,但他一定是個好爸爸。
他和她一樣,在快速地适應為人父母的角色。
白夢馨的刀口恢複得差不多了,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氣色和身體也都好了很多。
這個晚上,傅晏深将哄睡的傅奕萱放到了白夢馨的身邊,自己上床從背後擁住了她。
“馨馨。
”傅晏深低沉的嗓音伴着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耳畔。
白夢馨拉住他的手臂,讓他更緊一點抱住白己,“傅晏深,你是不是...特别想啊?
”
白夢馨天天和他睡在一起,她很多時候能感覺到他的欲.望。
從他們那一夜的意外一直到今天,他都沒有再碰過她。
開始是她不願意,後來是知道了懷孕,接着就是生孩子養刀口,到現在。
他應該忍得很辛苦吧。
白夢馨在他的懷裡轉過身,面對面,手搭在他的腰上,攥着他的衣角,“都已經三個月了,我問過醫生了,她說...可以了。
”
傅晏深呼吸一滞,喉結滾動,身體都僵了。
他雖然一直......
但他剛剛想說的不是這個。
白夢馨見他沒反應,拽了拽他的衣角,“你怎麼了?
”
傅晏深深呼吸了幾次,壓下兇腔中洶湧的欲念,他扶着地的肩膀,很認真,“馨馨。
”
白夢馨眨巴着眼睛,“嗯?
傅晏深醞釀了一會,還是說不出來,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着他,他的愧疚感瞬間就漫出來。
他重新抱住白夢馨,把她的腦袋摁進他的懷裡,“馨馨,對不起。
”
白夢馨一愣,她掙紮着從他懷裡仰起頭,他說什麼對不起?
那語氣好像他真的犯了什麼錯。
她的頭剛探出來,又被傅晏深摁回去了,他的嗓音沉了沉,“這麼多年,隻有你一個人記得,很辛苦吧。
”
白夢馨:“?
?
?
”
“!
!
!
”
“你...你...”白夢再次仰起頭,眼中是震驚,是希望,是激動。
傅晏深直視着她的眼睛,“我記起來了。
”
空氣中隻剩下白夢馨深深的呼吸聲。
傅晏深撫摸着她的臉頻,“記起了你被扔進垃圾桶的書包,記起了巷子裡的摩托車,記起了那個小公寓,記起了雨天和雨傘,也記起了那個小女孩。
”
白夢馨紅了眼眶,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抓住傅晏深的手,“你是戴揚,你是戴揚是不是?
”
傅晏深抱住她,“對,我是。
”
他是。
他是啊。
他一直都是那個保護着她的少年。
年少時的光和眼前的愛人,都是他。
白夢馨埋首在他的兇膛,聲音哽咽,“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
“你生産的那天,車禍之後我就記起來了。
”
“那你到現在才告訴我?
”
“你當時的情況,我怕影響你,這幾個月,我去查了當年的事,我覺得應該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的交待。
”
......
這一晚,白夢馨知道了傅晏深之前确實是失憶了,外因和内因共同引起的記憶缺失。
傅晏深的父親是都城傅家的私生子,小的時候由她奶奶在外面偷偷撫養長大,他的母親是甯城戴家的千金,有錢人家的小姐愛上窮小子私奔的故事。
他的父母很相愛,可是在他八歲那年,他和父親被傅家找回去了。
傅家當時出事,死了很多人,沒有人能夠繼承傅氏,從而想到了他和他的父親。
但是對家勢力一直盯着,所以他和父親被帶到了國外,和懷着孕的母親失去了聯系。
國内穩定後,他回到了都城。
回來後,他們去找過母親,可是那個時候她母親已經過世了,他的父親在之後也病逝了。
他被送到了深城,待在深城的那段日子,也就是遇見白夢馨的日子。
可是在那裡,他依舊被仇家找到了,他為了躲避那些人,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撞到了腦袋。
他被帶回了都城,從都城的醫院醒來,他就忘記了深城的那段記憶。
除了腦袋被撞擊的原因,也有他大腦自動選擇的因素。
他知道了仇人是誰,知道了他父親并不是病逝,那些人破壞了他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害得他的母親早逝,又殺害了他的父親。
他發誓要報仇,他的人生裡不應該有其他的事情阻礙他報仇,他不該有感情,也不該有在乎的人。
他沒有軟肋,身邊的人才不會被傷害。
于是,那個在深城,他萬分在乎的小女孩被他塵封在了記憶裡。
傅家也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在深城生活過的所有痕迹和檔案都被抹去了。
内心明明無比在乎白夢馨,大腦卻強迫他忘記,這種強制對抗讓他患上了厭女症。
觸碰陌生的女人就會惡心嘔吐,其實是他的大腦在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他生命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女人,他不可以愛上其他人。
......
不論是記得還是忘記,他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愛着對方。
白夢馨覺得,她似乎更愛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兩個人在黑夜裡相擁了很久。
突然白夢馨低低地笑出了聲。
傅晏深低聲問:“你笑什麼?
”
白夢馨的手指戳着他的兇膛,“我突然想起來,某人曾經對我說過‘我不想在你的口中總是聽到别的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