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頭腦還是不夠靈活。
快走到地方的時候,我看見路邊有家旅社,這才意識到旅社過年是不關門的。
旅社裡有小商店,吃喝和日用品都有賣。
我趕緊進了那家旅社,随便買了些東西,又在商店換了些零錢。
旅社是吃食質量很差,為了節約成本,他們會往裡面摻亂七八糟的東西,很不衛生。
日用品也都是劣質的,不過吃食和日用品賣的都不算貴,這是唯一良心的地方。
我不想花冤枉錢,就花兩毛錢買了兩面小鏡子,給築瑛和羽江當禮物。
我本以為她們應該看不起這種便宜貨,沒想到她們收到禮物之後都很高興。
問過之後我才知道,兩人不是因為這兩面廉價的小鏡子高興,而是因為她們已經好幾年沒從别人那裡得到過禮物了,所以才會感到高興。
“司琮魄沒給你們買過禮物嗎?
”
“我們哪有那個閑錢啊。
”羽江嘟起小嘴,“你當我們像你似的,富得流油,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我們都是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就這樣還不夠用呢。
”
“不夠用還喝果汁汽水?
”
“那是必要開支!
”羽江辯解說,“我們穿着這麼好的衣服,出門的時候總不能喝白水吧!
”
“喝白水也沒什麼吧。
”我撇着嘴聳了聳肩,“頂多被人當吝啬鬼咯。
好面子就是好面子,我又不是不理解,解釋什麼呀。
”
“我、我才不是好面子!
”羽江辯解說,“那樣的話……那樣的話不是會引人注意嗎!
我們是不能引人注意的!
”
“哎呀,從司琮魄犧牲名聲掩護你們那一刻起,你們就低調不了了。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了嗎,好面子就是好面子,我又不是不理解,你沒必要解釋。
人嘛,都有欲望,有欲望才正常。
要是沒欲望,那就不是人了。
”
“哼……反、反正我沒有亂花錢。
”
羽江見說不過我,便不在理我,轉過身,擺弄小鏡子去了。
我正打算與築瑛接着聊,她便突然轉回身來,瞪大了眼睛指責我說。
“你才是亂花錢!
明明租一套房就可以了,為什麼非得租兩套!
這不是浪費錢嗎!
”
租一套?
那可不行。
我和築瑛是一家子,你自己是一家子,我倆要是想親熱,還得避着你,一點也不方便。
再者說了,我家築瑛已經打算退出革新黨,也不打算再執行那個狗屁資料員任務了。
如果把你倆放在一起,她還怎麼退出啊?
不過話肯定不能這麼說。
如果我這樣說了,羽江說不定會直接掏出槍來,把我當成舊惡勢力的走狗給斃了。
“也是哈。
不過司琮魄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我看他租了兩套房子,我才租了兩套房子。
難不成,司琮魄的安排有問題?
”
我知道羽江喜歡司琮魄,也知道她和司琮魄之間發生過尴尬的事,但她不知道我知道這些事。
我這麼一問,她就沒法解釋了,隻能接受我的安排。
“哼……明明這麼有錢……這麼浪費……還這麼摳門……哼……什麼人呢……”
也許是因為不服氣,羽江再次轉過身去的時候,用我能聽見的聲音這樣嘟囔着。
我沒有理她,轉頭問坐在我身旁發呆的築瑛說。
“想什麼呢?
”
“我在想你的傷什麼時候能好……不不不……不是!
不是這樣!
我……我……”
她下意識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我希望你的傷能快點好,這樣咱倆就能繼續造小人兒了。
這話的内涵隻有我倆知道,别人根本聽不懂,并不會暴露我倆一起滾過床單的事。
可問題是,羽江并不知道我受了重傷,她以為我臉上的傷疤是騎馬的時候刮的,因為她問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是這麼和她解釋的。
此時,我臉上的結痂已經脫落了大半,也就是說鞭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築瑛卻說,她在想我的傷什麼時候好,這就很奇怪了。
她正是意識到這一點,又因為是坐在我身邊,非常放松,一時忘了僞裝,所以才一下子慌了起來。
她這一慌,就引起了羽江的注意。
好在她的關注點都在築瑛慌了這件事上,并沒有注意到她說的話。
她想要幫築瑛掩飾,就向我解釋說,築瑛昨晚沒有休息好,今天沒什麼精神,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這解釋并不高明。
如果我是不知情者,在聽了她的解釋之後,我反而會更加在意築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好在我是知情者,而且我也有要掩飾的東西。
所以我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順勢接受了羽江的說法,讓築瑛回房去休息。
築瑛往卧室走的時候,羽江也站起身來,想跟着一起回去。
我怕她回房後察覺到築瑛說的話,對她問東問西,又怕築瑛在好友面前露出馬腳,就想把她留下來。
“喂喂喂!
她是去休息,你去幹嘛呀?
”
“我……我也想去休息!
怎麼,不行啊?
”
“不是不行……我是說……你看啊,這房子裡總共就三個人,築瑛姐去休息了,你也去休息了,把我一個人晾在這兒,我多沒意思啊?
”
“你、你沒意思……你沒意思,和我有什麼關系?
!
”
“怎、怎麼沒關系呢?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都是你們的掩護者,給你們花了不少錢呢!
我為你們付出了這麼多,我來你們這兒做客,順便掩護你們的身份,完了你們就把我一個人晾在客廳,讓我傻呆着,這合适嗎?
”
“是、是哦……”
羽江面露愧色,乖乖的坐回到沙發上。
“那、那你……你想幹什麼?
聊天啊?
”
“啊……啊。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這剛來不一會兒,不能現在就走,就先聊一會兒呗?
”
“那、那就聊一會兒吧……”
不知道為什麼,築瑛在的時候,我倆就能正常對話。
築瑛一走,客廳裡的氣氛就變得莫名的尴尬,完全就不是能對話的氣氛。
我不想與她對視,她也不想與我對視,我倆就這麼用餘光看着對方,對峙了大約半分鐘。
“你……不是你想聊天嗎?
你倒是說話啊?
”
“對哈……是我想聊天……”我尴尬的咧了咧嘴,“聊點兒什麼呢?
哈哈……那就……那就說點兒你感興趣的話題,聊聊小動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