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趙姫護子施巧技,趙政離城遇暗襲
趙高故意毆打鄭成,這一舉動有意無意地削弱了鄭成的威信,減低了他說話的可信力。
殿内君臣注意到了一個他們忽視的問題。
鄭成隻是鄭朱的随從親衛,一個低等武士,沒有君子佩玉。
按周天子禮制,佩玉是貴族和士大夫官爵的身份象征,有着嚴格的佩戴規則。
賤民是沒有佩玉資格的。
而且按禮制,無佩玉的賤民和有佩玉的君子發生争執,賤民的話沒有證據不可采信。
也就是說,赢響和鄭成說的話,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他們隻能相信赢響所說。
而不能用賤民的無端之言去逼迫君子貴族和士大夫。
趙高即便是打死鄭成,如果不是發生在議政殿,也是可以免罰的。
因為鄭成辱罵了趙玉,趙玉和其家人,有權利殺死這個賤民,維護貴族君子的尊嚴。
鄭成也知道這一點,才沒有還手和抵抗。
安陽君趙章一皺眉頭,與趙丹行禮說道:"鄭成身份低賤,他所說的話,原本不應采信。
但事關重大,還是應該查證一番的。
請大王宣秦國質子府白進和李義上殿。
我也覺得他們身份可疑,可能與鄭朱、仲易等人的死有關系。
“
趙丹望向趙玉,詢問她道:"王妹可願他兩人上殿,來自證清白,洗脫黑衣密衛嫌疑?"
趙玉無奈點頭,"異人倉促歸秦,家臣武士大多留在質子府。
但我與異人沒有行婚嫁之禮,算不得家主,這些武士也不會聽我命令。
大王想查證他們身份,不必征求我的意見。
"
趙丹吩咐趙章,"讓行人署通知秦國質子府,請白進,李義來參與朝會。
"
趙章應諾,出殿傳令而去。
鄭成被暫時帶了下去,朝會仍在繼續進行。
趙國諸位大夫開始輪流詢問赢響,以便了解平陽君在秦議和的諸多細節,包括秦趙兩國達成的和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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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此時,趙政帶着他的少年護衛和府衛中願意跟随趙玉的武士緩緩出了邯鄲西門。
守門軍士隻是和平常一樣,對這隊帶着孝帶的武士進行了既不十分認真,也沒有敷衍其事的檢查。
房萱騎在馬上,回頭望了望距離越來越遠的城門,松了口長氣。
他笑對旁邊的玉帶術說道:"終于可以回去了。
"
玉帶術歡快的一提馬缰,腳踩馬镫,立身揚鞭,歡呼一聲:"打起精神來,我們不用再裝傻子了。
哈哈哈。
"
聽他呼喊,少年軍齊聲應諾,提僵踩镫,排成整齊的兩列,将趙政的華車護在中間。
隊伍後面,百餘名府衛和他們的家人都被這整齊劃一的動作振撼了一下。
他們不自覺的挺了挺身,使自己顯得更精神一些。
趙政沒有坐在華車上,也穿着少年軍的衣甲,騎馬跟在房萱身後。
他心中默默回想,趙姬對他回返平陽所做的諸般安排。
趙玉暗中通知五軍督府的左軍督郎将何魏,免了朵爾歡的責罰,讓他立即帶隊回返太行。
隻要求朵爾歡沿官路仔細捜查,找出可能存在的山賊。
又讓趙夕的孫子趙彪換上錦衣,坐上自己的華車。
讓自己化裝成少年軍,跟在車後。
他們隻比朵爾歡晚一個時辰出城,前方肯定不會有大隊賊人。
自己不坐華車,也能躲過刺客的暗箭。
隻要到了漳河,有水軍接應,自己和少年軍定能安全回到平安谷。
趙彪他會代替自己去往平陽,以掩人耳目。
趙政覺得趙玉和父親一樣,有些過于謹慎和敏感了,難道真有人會刺殺自己?他微笑着搖了搖頭。
他又想到留在質子府的白進和李義,趙玉不準他們按自己的命令,撤出邯鄲。
趙政隐隐有些擔心,他們可能會遇到危險。
趙政的隊伍緩緩行進,在正午時分,來到了一處山口。
房萱也不回頭,隻自說自話的說道:"公子,這裡己離漳河不遠。
我們在這休息一下再走不遲。
"
趙政看了看四周說道"也好。
讓滿叔派人去四周哨探一下,我們找個寬敞地方紮營。
"
山口外一片平坦的林地中,燃起十幾處篝火,趙政等人紛紛圍坐在火堆前,燒些熱水,做些粥飯。
趙滿帶着十幾名武士把四周林地仔細搜查一遍,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便也回到營地休整吃飯。
趙滿坐到少年軍中間,對穿着錦衣的趙彪說道:"公子,四周很安全。
這裡距離漳河不足二十裡,我己派人去河邊,通知水軍來接公子回谷。
"
趙彪皺眉苦笑,"滿叔,你讓我裝公子可以,但我不能代替公子回答你這問題吧。
你與公子說話,不用總看着我說,我總感覺怪怪的。
"
"呵呵"房萱等人齊聲一笑。
趙滿習慣性的想給趙彪一個巴掌,想想不妥,強行收住己拾起的右手。
他也不由一笑,"臭小子,做戲要做全套。
萬一有所疏漏,危脅到公子安全,悔之不及。
"
趙政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滿叔不必如此認真,哪來那麼多危險。
我看阿母過于擔心了。
我們這一路行來,遇到十幾批商旅,也沒見他們緊張防備我們。
看來,這路上治安還是不錯的。
"
趙滿無法反駁,隻喃喃說道:"小心無大錯嗎。
既然夫人吩咐如此,趙滿隻得照作。
"
"呵呵"阿萱一笑,正想說些什麼。
卻見趙滿雙目圓睜,一躍而起,撲倒趙政。
同時大喊一聲:"有刺客,防箭。
"
他話音方落,隻聽趙彪一聲慘叫,捂着左兇,躺倒在地。
一支姆指粗細,長近三尺的雕羽長箭,直接将他左肩射穿。
房萱受過刺客訓練,又從趙政的小冊子中,學習過後世的間諜和安保知識。
她反應十分迅速,急聲下令:"集合,防弓陣。
阿術,西側,三石弓,急射反擊。
滿叔,命令府衛集合,守護公子,不可慌亂出擊。
武振,去通知府衛看好馬匹。
"
她話音未落,十名少年己将趙滿趙政團團圍住,抽刀防備。
玉帶術執弓望向西側樹林,雖不見刺客蹤迹,依然連發十箭,胡亂射出。
營地之中,這些府衛也是随趙豹多年征戰的老軍,他們絲毫不亂,以什伍為單位,迅速集結,抽劍執弓,圍趙政少年軍列陣。
武振帶一什府衛将戰馬護住,命令有些慌亂的數十名随營家眷立即向戰馬靠攏。
隻數息之間,整個隊伍己經做好了應戰準備,營地中肅靜無聲,安寂下來。
趙滿起身,抽劍在手,打量四周。
衆人見趙政無恙起身,都松了口氣。
趙滿從容下令:"一隊、三隊,向四周搜索刺客。
二隊立刻進入山谷前探。
其他人留守。
"又沖着武振喊道:"将戰馬牽過來,列于陣後。
"
趙政拔開圍在身邊的少年軍,俯身查看趙彪傷勢。
趙彪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兇前皆被鮮皿染紅。
趙政面色平靜,看了看箭傷位置,迅速伸出右手,探查趙彪鼻息。
他略有喜色的說道:"還好,沒有傷到心髒。
快,為他取箭,上白藥。
"
房萱也俯身查看,搖頭說道:"箭杆上有倒刺,是蜈蚣箭,最是狠毒。
這箭很難取出,一不小心就會割傷皿管。
而且,這種箭一般都會塗有巨毒。
"
趙政一愣,急忙問她:"那怎麼辦?"房萱面色一暗,"如果他能活着挺到谷中,夏師應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