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
“什麼?
”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回答不知道?
有沒有搞錯。
她愣愣的看着他,淚水都忘記落下,有些傻乎乎的。
他對上她錯愕如小鹿的眸光,啞然失笑,這一笑……讓她心動。
“我慢慢回答你好不好?
”
“不好,我現在就想知道。
”
“那我還真說不上來,從上次說了那些惡劣的話,我就有些自責。
可我又覺得是對的,我要是那時稀裡糊塗的跟你在一起,就是對你的不負責任,你還小,我不能欺騙你的感情。
”
“後來米洛找到我,說你怕父母報複我,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那一刻我很自責。
我知道你性子倔,敢愛敢恨,卻不想你如此倔強。
這件事本來就和你無關,我也有錯,可……一時間,你個小女孩子,倒讓我這個大男人無地自容。
”
“後來就聽說你生病了,好幾天不上學,我每天上班也會走神,很後悔跟你說了那些話,覺得應該更婉轉點。
後來,你去學校,我竟然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
“我說服自己,隻是去找老校長談心,自欺欺人可以,卻騙不了别人。
我故意帶他朝那條路走去,我知道你下午要上什麼課,那兒是必經之路。
你瞧,我都算計的死死地,可見到你,卻又沒勇氣承認,是專程來看你,看你病好了沒有。
”
“後來你病的昏迷,在醫務室我守着你,看着你發高燒,我竟然也心疼。
那一瞬,我就知道……自己可能遭殃了,但我不承認,我覺得我們沒可能。
”
“為……為什麼沒可能?
”
他說了很多,她一直都乖乖聽着,聽到這句,實在沒忍住插了嘴。
他聞言,微微一頓。
因素很多。
她還小,她有點像顧念暖,卻又大不相同。
她跟顧念暖太熟悉,兩家深交多年,怕為了日後尴尬。
他還不明白,自己内心到底清除幹淨了沒有。
他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不想找任何女人,也覺得不會有哪個人會走入自己的心間。
他以為……經曆了顧念暖的事情,自己的心死了。
所以,當心底荒蕪重新春暖花開的時候,他不相信是真的,也不敢相信。
一而再再而三,就這樣将就錯過着。
“不敢相信,我會遇到一個滿眼是我的女孩子。
”
“你太小了,怕你做決定不夠慎重,怕我太過草率,跟着你個毛頭丫頭胡來。
”他輕笑的說道,嘴角勾起的弧度,竟然有些無奈。
他喟歎一口氣,道:“早知道……你如此認真,我也心動,就應該……從一開始,就不要送開你的手。
”
他的聲音,深沉幾分。
“你穿的跟熊一樣,我也一眼認出了你,在櫥窗外眼巴巴的看着你吃完。
顧念暖在車上看得明明白白,問我跟你什麼關系,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明。
”
“我不知道自己跟你什麼關系,但我很清楚,當她發現的時候,我内心坦蕩。
現在我面對顧念暖,可以當成交情深厚的朋友,可以當成妹妹,再也不會有當初的感覺。
”
“因為我知道,顧希比我更适合守着她,徒勞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做了。
原來……我已經把她放下了,可我卻不敢肯定。
”
“這一猶豫,就到現在,追悔莫及。
”
如果他能早點認清自己的内心,早點把她追回來,也許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隻可惜,這世上不會有後悔藥,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總要有個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她太柔弱了,小小的肩膀怎麼扛的下來。
上次,她扛了。
這次,他站出來,替她撐起整片天空。
她隻要還喜歡自己,隻要不想嫁給費雷德,那他就永遠撐着,哪怕這片天千斤重,也無怨無悔,願意為了她,負重前行。
“小家夥,頭發差不多了,等會開空調自然風幹。
先吃飯吧,不然該冷了。
”
他收了吹風機,敲了敲她的腦袋,動作親昵。
聽他叫自己“小家夥”,心裡竟然甜絲絲的。
可,轉瞬又被痛苦湮沒。
“上帝……跟我開了個玩笑,可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難過的說道。
“事情都過去了一切有我,就……當時個噩徹底過去了好不好?
”
“這……怎麼能忘掉。
”
“睡一覺就好,你現在神經緊繃,沒辦法處理問題的。
先吃飯,吃飽喝足趕緊睡覺。
”
他帶着誘哄的語氣,就像是哄小孩一般。
她這才乖乖吃飯,很簡單的咖喱牛腩蓋飯,她現在心情不好,根本吃不多。
可又想到,是他親手做的,又逼着自己強行吃下去。
她吃到一半,猛然想到。
“他……他有沒有做防護措施啊?
我……我忘記問了。
”
他聽言微微蹙眉,現在去問,顯然不合适。
“我要去買藥。
”
“坐下,我去,天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
溫幼骞命令的說道。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他制止。
“乖乖在家等我,如果敢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别怪我不客氣。
另外,除了我,誰都不要開門,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
他仔細叮囑,見她點頭才有些不放心的離開。
他很快到藥店買藥,正準備回去,沒想到手機響了。
陌生号碼。
他微微蹙眉,猶豫片刻接聽。
對面傳來陰測測的聲音。
“溫幼骞,我警告你,艾麗斯是我的,你要是敢碰,我會要了你的命。
”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
一個外戚而已,我溫家還是不怕的。
少将是嗎?
這兒不是你的部隊,我不是你的下屬,你動我的未婚妻,我也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痛,什麼叫恐懼。
”
“你是在威脅我?
”
費雷德咬牙說道。
“沒錯,這件事,你不用來找我,我自己會找上門。
你可以追求她,但你應該用正常手段,而不是摧毀她。
”
“哼,最起碼我讓她深深記住我了。
”
“我也會讓你,深深記住我的。
”
溫幼骞冷聲說道。
一向溫柔的他,此刻話語寒冰,宛若利劍刺喉。
把一個性情溫順的人,逼得走投無路,他會讓别人明白,什麼叫恐懼。
他眸色翻湧,比今晚的夜色還要深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