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爵微眯眼,好半響,他轉過身面向秦烈,「秦老是有什麼盤算。
」
秦烈笑了笑,「來者是客,我也會像招待客人般招待你們,放心,我不會利用那小姑娘做什麼文章,畢竟那小丫頭我瞧得就挺討喜的。
」
司夜爵眸子一動,他鬆了松領帶,風輕雲淡道,「既然秦老誠心留我們幾日,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
他離開了大廳。
秦烈目送他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眼神不由黯淡下來。
他走到書房,扭動了書架上的一盆綠藤,書架後的牆面緩緩移動,暗藏玄機。
他走進暗道,把燈點亮,裡面又是一間窄小的書房,隻不過常年不用,早已經淪為了他存放私人物品的雜物間。
秦烈將牆上的字畫取下,字畫後,是一個偌大的全身照相框,照片裡的女人穿著素裙,手裡持著一把絲綢扇子,她的一顰一笑,卻是溫柔了他的整個歲月。
相框裡的女人,眉宇間與司夜爵有七八分相似,秦烈手顫抖地撫摸在相框裡女人的臉上,眼眶通紅,呢喃著,「蓮,為什麼不等等我…」
河岸邊。
顧暖暖坐在草叢裡,擲起石頭丟到水裡,濕漉漉的睫毛粘在一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充滿委屈與難過。
羅雀走到樹後,瞧見她自個兒生悶氣坐在那裡沒再亂跑,也鬆了口氣。
直到司夜爵走過來。
他深吸了口氣,朝顧暖暖走過去,顧暖暖從水中倒映看到他了,也沒理他。
司夜爵在她身旁坐下,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哪有不心疼的,「暖暖,爹地不是故意要兇你,爹地跟你道歉。
」
暖暖還是不想理他。
司夜爵也無奈,這小丫頭片子生氣起來跟她母親笙笙簡直一模一樣。
他擡手揉著她發頂,「暖暖,還生爹地的氣呢?」
顧暖暖拍開他的手,還在賭氣。
司夜爵看著她,「暖暖,發脾氣要有一個限度的,爹地都已經跟你道歉了。
」
她哼了聲,「道歉要是有用,要警察叔叔幹什麼。
」
司夜爵,「……」
他被閨女懟了?
可他能怎麼辦,這是自己閨女啊,哄人再多麻煩,他也得哄著,「爹地知道錯了,爹地想要尋求暖暖的原諒。
」
顧暖暖轉頭看他,扁嘴,「爹地為什麼不救修堇哥哥?」
司夜爵眉頭輕皺,「暖暖,不是爹地不救,是爹地沒辦法插手他們家的事情。
」
「騙人。
」顧暖暖別過頭去,「我爹地想做什麼別人都阻攔不了,除非爹地並不想。
」
司夜爵,「……」
半響,他扶著額,語重心長說,「暖暖,你要知道,這裡不是爹地的地盤,爹地隻是來救你。
」
澳區不是內陸,更不是帝都,澳區的任何事情他司家確實是不便於插手,何況兩地勢力沒有任何恩怨,也不能平白無故結仇。
基於暖暖被他們帶過來,他是來救自己女兒,上門冒犯那也是情有可原。
秦老隻要夜修堇,他肯放自己女兒,都已經算給面子了。
顧暖暖啜泣道,「那修堇哥哥會死嗎?」
司夜爵擡手拂去她眼角的眼淚,「暖暖,爹地知道你善良,你不想丟下朋友,但你還小。
大人有些事情,都不是說想做就能肆無忌憚去做,畢竟還有諸多考慮在這裡面,爹地如果沒有顧慮,爹地敢做,但你在爹地身旁,你的安危就是爹地我的顧慮。
」
顧暖暖一雙霧汪汪的眸子看著他,「爹地不就是擔心我會連累你嗎。
」她站起身,擦掉眼淚,「我不用爹地保護,我能保護我自己。
」
司夜爵笑了聲,他擡頭望著她,「你一個小丫頭,怎麼保護自己。
」
顧暖暖朝他做了個鬼臉,「那爹地就小瞧一個小丫頭吧。
」
她說完,屁顛屁顛地離開了。
一旁的羅雀無奈搖頭,他看向走來的司夜爵,「爵爺,小小姐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這小丫頭鬼精得很,沒準海濱鎮倉庫那把火就是她給燒的,用於拖延時間。
可若不是因為那把火,他們也不會急於把夜修堇給轉移到澳區。
司夜爵看著顧暖暖走回去的身影,苦笑不得,「這丫頭闖禍的本事不知道像誰,讓人暗中保護她吧。
」
說著,他想到什麼,問,「笙笙在帝都如何。
」
她估計也知道了。
羅雀頓了頓,說,「夫人她去找過夜澤了,好像還去見了秦若何。
」
司夜爵眸色微黯,他緊抿唇,不知道再想什麼。
羅雀知道他擔心什麼,「爵爺,您也不用擔心夫人,夫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隻是,我們真要在澳區待上一陣子嗎?」
司夜爵淡淡嗯了聲,秦烈有意將他們留下,他倒要看看他是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