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長安震動,活閻王乃寒門之光!
高陽笑道,「裴家無非是那些手段,不足掛齒罷了。」
「裴家還未出招,高相便已經知道了?」武曌一臉不信。
「天下手段,無非就那幾種,栽贓,抹黑,製造輿論,人為製造矛盾,裴家也跳不出去,臣也做了一點準備工作。」
「竹子在我大乾,又被稱為「鬼怖木」,裴家若手段高明,會將竹紙往文運和招鬼上扣,引發輿論!」
武曌神情略帶凝重,「裴家若用此招,該如何化解?」
大乾自古敬畏鬼神,裴家若往這上面扣,一旦形成輿論,縱然是她的旨意,也無濟於事。
鬼神之說,常令百姓感到敬畏。
高陽神色鎮定。
「臣心中早有對策,並且等的就是裴家出招,隻要陛下配合,裴家已是臣砧闆上的魚,待宰而已!」
武曌深深看了高陽一眼,她出聲道,「朕自會配合你。」
「但朕可要提醒你,令裴家實力大損容易,但想滅了裴家,毀其根本,卻極難極難。」
「楮皮綾紙隻是裴家根基之一,裴家可還有聖賢書,養著上千個抄書匠,可還有注經釋義!」
高陽聞言,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
他輕聲道,「陛下,誰說臣隻給裴家準備了竹紙這一份厚禮呢?」
「除了竹紙,除了這滿城的輿論,臣還備了兩份大禮,這可不隻針對裴家,還有天下……世家!」
「要麼不動手,要麼……那便令其永無翻身之本!」
武曌瞳孔一縮,心神一震。
天下世家?
她止不住的開口道,「這兩份大禮,是何手段?」
高陽輕聲道,「這兩份大禮名為——」
「活字印刷術!」
「大乾報!」
「……」
與此同時。
長安城。
朱雀大街。
伴隨著一眾大乾官員下朝,早朝上發生的一切,也如風暴一般,朝著整個長安城蔓延開。
酒樓,茶肆,客棧,以及街頭的走夫販卒,全都紛紛議論著。
「聽說了嗎?今日早朝裴家家主親找陛下,要為其子討回一個公道!但您猜怎麼著?」
「昨日高大人不是說這一切都是裴家少主裴寂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嗎?這難道有誤?」
「高大人當場認罪了!」
「什麼?高大人認罪了,這……這這……虧我還真信了高大人,還以為真是裴寂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你先等等,請你繼續相信高大人,你沒信錯人!」
一處酒樓,兩個長安士子正在討論,其中一名士子猛捶桌子,一副不願相信的表情,但緊接著另一名學子就出聲阻止。
這名捶桌子的士子一臉愕然,「黃兄,你這是何意?高大人不是認罪了嗎?」
「高大人固然認罪了,但他卻是為了天下寒門士子認罪,你可知他打人的原因?」
「有何原因?」
「裴家楮皮綾紙百文一張,普通農戶家庭,數月口糧才買的起一張,高大人說此紙太貴,要其降價,但那裴寂稱買不起就別買,高相盛怒之下,便動了手!」
「什麼?竟有此事!」
這名捶桌的士子一臉震驚。
那被叫黃兄的士子越說越激動,「此事豈有假?」
「高大人就在那金鑾殿上,當著百官的面,指著裴家家主的鼻子罵,他說此紙不貴,貴在人心不古!此價不公,公理自在人心!」
「他說縱是螻蟻之軀,亦敢撼動參天巨木!寒門萬萬人,豈容爾等門閥士族魚肉!」
「高相說願以頸中熱皿,澆醒……這裝睡的人間!」
轟!
這名先前捶打桌子的士子,激動的滿臉漲紅。
他再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聲道,「好!」
「爾母婢的!」
「高大人這話說的真好!」
「我輩士子千千萬,豈容那門閥魚肉?」
一旁原本吃飯的長安百姓,聽聞這話,也不由得跟隨拍桌。
「好!」
「好!」
「高大人這話,說的太好了!」
他們齊齊激動的道。
黃兄漲的滿臉通紅,「那裴家家主狗眼看人低,居然說一直都是這個價,反怪我等不努力,氣的高大人當著百官的面,直接動手打了他!」
這話說完。
這名先前捶打桌子的士子驟然起身,再也忍不住的朝外走去。
黃兄一愣,不由得喊道,「王老弟,你這是去哪?」
這名捶桌的士子連頭都不回,隻留下一道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聲音。
「高大人為了我等,如此仗義出手,王某雖不才,囊中也較為羞澀,但總覺得……該做些什麼!」
「聽聞皇家一號會所最近來了個頗為年輕的技師,名為不吃香菜。」
「此時此刻,自然是去皇家一號會所,點不吃香菜!」
黃兄一聽,當即一臉肅然,他也驟然起身,朝這名士子伸手開口。
「兄與弟同往!!!!」
「一起點那不吃香菜!!!」
翰林院。
當一眾士子得知朝堂之事後,皆是滿臉震撼。
黃子瞻閉上眼,身子一陣顫抖。
「高大人,真乃我寒門之光!」
「先以一人之力力抗裴家,又搞出了竹紙,要將楮皮綾紙的價格打下來!」
「諸位,怎麼說?」
林書瀚一身白袍,手持羽扇,從一旁走上來,他淡淡的道,「我林書瀚還是那句話,煙花柳巷之地,太不幹凈,我嫌臟,我不願去,但就光高大人這番行徑,這不去還是人嗎?」
陳萬卷也從一旁走上來,站在黃子瞻的另一旁,「二位仁兄稍等片刻,我現在去找我爹要錢,我陳萬卷還是那句話,不給就自刎,令其絕後!」
咯吱!
不遠處。
大門打開,一道身子削瘦,面色因為長期待在房間,缺少陽光照射顯得極為蒼白的青年走了出來。
他一出來,三人瞬間滿臉愕然,齊齊回頭看去。
「裴家欺人太甚,真以為長安城無人治他了?」
尺破天一身長袍,聲音中充斥著一股難言的霸氣!
黃子瞻一臉驚喜,卻也擔心至極,他滿臉忐忑的問道。
「尺兄,你……你從那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尺破天淡淡的道,「不過些許風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