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眼神不清白
原本「失控」的黑車見勢不妙,陡然恢復正常,倒轉車頭逃逸。
徐九俞沒有負氣追逐,平靜撥通電話:「北二環東路,車牌號。」
蘇姒良久才反應過來。
所以,剛剛是經歷一場蓄意謀殺?
這種事,在她剛嫁給傅成州的時候曾經發生過。
那時候他們新婚,還住在港城。
某次她臨時起意,去公司接傅成州下班。
家裡隻有一輛傅成州的常開的賓利。
結果在臨近公司的時候出事了。
那次,她的車禍很嚴重。
在醫院住了三個月。
但傅成州也隻在她出事的第二天露過面。
「安心養傷,以後老實在家做好你的傅太太,少出門。」
「如果你不做這種蠢事,也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蘇姒當下並不知曉車禍的真實原由。
隻因傅成州那番話,陷入深深自責。
滿腦子隻有自己又給他惹麻煩的想法。
直至後來她才無意得知,自己的車禍原來是一場針對傅成州的蓄意謀殺。
隻是恰巧那天,她開了傅成州的車。
但也是恰巧那天,傅成州忙著去機場接赴港的喬願晚。
所以錯過這場烏龍,也沒有在那天出事後第一時間出現。
塵封的記憶破殼。
不經意間讓蘇姒失神。
徐九俞將懷裡的人扶起來,確認她沒受傷。
隻是,見她一副神遊的模樣,又有些不太放心。
「怎麼了,嚇傻了?」
蘇姒立馬回神:「沒……沒有。」
車子靠在路燈下,錶盤滴答滴答響。
她煽動有些彷徨的長睫,和那雙如幽潭般深不見底的眸對個正著。
徐九俞挑眉,明顯不信。
蘇姒轉移話題:「剛才那人……是要來害你的人麼。」
「大概是吧。」徐九俞聲音低了幾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的車技還可以,不會讓那群蠢貨碰到。你可以放心坐。」
蘇姒大腦宕機。
什麼意思……還有下次?
她不敢再想。
隻當這是徐九俞在安慰自己的客套話。
因這事的耽誤,等到二人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淩晨。
徐九俞在地面停車位停好車。
蘇姒偶然一瞥,看見他西褲口袋露出的藍色一角。
是她今天給他的平安符。
擋刀先生居然沒有丟啊。
徐九俞側眸,發現蘇姒向下關注的目光,意味深長道:「蘇小姐,沒離婚前,應該不太方便吧?」
蘇姒:「……」
蘇姒鬧了個大紅臉。
他在想什麼?!!!
但自己剛剛瞄的地方的確會讓人誤會。
她忍不住有些懊惱。
一鼓作氣扯下安全帶下了車。
徐九俞薄唇一勾。
害羞了。
他拔下車鑰匙,單手插兜,漫不經心地跟在她身後。
「等等我。」
蘇姒裝作沒聽見。
腳步加快。
但天不遂人願,剛到門口,高跟鞋跟突然卡在下水道的縫隙。
任憑她怎麼拔都無動於衷。
今天有點倒黴透頂。
蘇姒忍不住地想。
忽而,一片陰影籠罩在身後。
男人高大的背影彎下,修長漂亮的手環住她的腳踝。
「撐住我。」
明明是命令式的語氣,蘇姒卻不由自主地將手搭在他的肩。
徐九俞將她的腳從高跟鞋輕退。
蘇姒怔愣地注視他將自己的高跟鞋一寸一寸拔出來。
已經到了晚春時節,溫度升溫的明顯。
小區道路兩旁種的海棠花,一陣一陣,從枝頭隨風飄落。
蘇姒的臉頰莫名由地開始發熱。
從她的視角,能看見徐九俞認真的側顏,那優越的骨相感,在每個角度都無可挑剔。
「啪嗒——」
鞋跟成功脫困。
徐九俞緊皺的眉鬆開,為她穿好鞋,叮囑道:「好了,下次走慢點,別這麼著急。」
蘇姒一時忘記回答,半晌才道:「哦,好的。」
她將手收回,下意識蜷起時,才驚覺一片燙意。
「蘇姒?!」
夜色中,冷不防有人喊她的名字,飽含怒意和震驚。
蘇姒被嚇了一跳。
轉身後,看見臉色難看的傅成州,還有他身旁似有關切實則幸災樂禍的喬願晚。
蘇姒眸光最後落在二人緊牽的手,就聽傅成州好似被綠的質問:「這麼晚了,你為什麼會和這個男人在這?你們剛剛在幹嘛?!」
他剛送喬願晚到公寓,遠遠就瞧見那道和蘇姒極其相似的背影。
隻是她裙邊還蹲著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姿勢不明,卻曖昧不清。
傅成州越看臉色越僵。
直到身旁的喬願晚驚呼:「那不是小姒嗎?她怎麼會在這,這麼晚了,那男人是誰?」
一句話,將傅成州的心塞了一袋棉花,堵的死死的。
他是不愛蘇姒,但這不意味她能背叛自己!
難怪她這麼反常地鬧離婚,甚至不惜裝失憶來騙他!
原來是因為一個野男人!
傅成州火冒三丈。
在二人離開前,擋住去路。
蘇姒翻了個白眼,懶得回答。
這一舉動讓傅成州怒意更甚:「怎麼了?你敢做這種事,不敢承認?這個野男人是誰!你給我說清楚!」
他甚至等不及蘇姒的回答,衝上前準備拉過那野男人好好揍一頓。
在他出手前,男人緩緩站起身,那雙冷意傲然的臉出現在視野裡。
熟悉的灰瞳平靜無波,卻又滿含戲謔:「傅先生,什麼野男人?」
傅成州硬起的拳頭軟了半分,心裡堵的那口氣愈發大:「怎麼會是你?!」
今天在停車場見的那一面並不算愉快。
最近老爺子身體康愈,有重返集團意向。
港城那邊的生意他已經接手大半。
傅成州預感有問題,一直在找關係搭徐家的線。
但眼下,這個男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他太太身上。
出於男人的直覺,徐九俞看蘇姒的眼神絕不清白!
這兩個人究竟什麼時候搭上的?
蘇姒又知不知道他是有夫之婦!
「徐先生,你做的這些,你太太知情嗎?」傅成州威脅的隱晦。
徐九俞微微一笑,懶懶應道:「我太太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傅先生做的這些,想必你的太太,看得很清楚。」
他明晃晃的視線落在二人仍牽在一起的手。
傅成州背脊僵直,發現自己和喬願晚緊牽的手,臉色閃過不自在:「我們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