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搶我姻緣?轉身嫁暴君奪後位

第1104章 沈知念的下馬威

  

  羊脂白玉觸手生溫,內裡雲霧般的絮狀紋理在日光下流轉,更添幾分清冷貴氣。

  殿內極靜,隻有香爐裡,香灰偶爾塌落的細微聲響。

  芙蕖放輕了腳步進來,手中捧著一個光潔的青玉托盤。

  托盤中央,靜靜躺著一塊半掌大小,打磨得溫潤的象牙腰牌,牌面上清晰地刻著「陸沈氏南喬」幾個小字。

  「娘娘。」

  芙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地打破了一室靜謐:「大小姐遞了牌子進宮求見。」

  沈知念撥弄玉鐲的指尖微微一頓。

  來了。

  比她預想的還要快。

  柳時修那條毒蛇,倒是會驅使獵物。

  沈知念擡起眼,目光並未落在那塊腰牌上,反而越過芙蕖的肩頭,投向窗外庭院裡幾株開得正盛的金菊。

  那目光悠遠,彷彿穿透了眼前景物,落到了某個更遠的地方。

  一抹極淡的笑意,如同初冬湖面凝結的第一層薄冰,緩緩浮現在沈知念絕美的唇角。笑意不達眼底,反而襯得她那雙嫵媚的狐狸眼,愈發深邃莫測。

  「呵……」

  沈知念嗤笑一聲,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本宮這位好姐姐,倒比定國公府的狗,還要聽話幾分。」

  芙蕖垂首侍立,心領神會。

  娘娘這句話倒是沒錯。

  沈知念的目光,終於落在那塊象牙腰牌上。

  她的指尖不再把玩玉鐲,而是輕輕點了點軟榻光滑的扶手,發出篤篤的輕響。帶著一種慵懶的,近乎戲謔的節奏。

  「既然她這般急著來表『忠心』,那就讓她明日午後過來吧。本宮倒想瞧瞧,她這次又準備唱什麼新鮮戲。」

  說這話的時候,沈知念特意加重了「午後」二字,語調拖得悠長。

  午後,既非清晨的鄭重,亦非傍晚的親近。是個不上不下,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甚至怠慢的時辰。

  「是,娘娘。」

  芙蕖心領神會,立刻應下,捧著托盤無聲退下。

  殿內重歸寂靜,沉水香的青煙依舊裊裊。

  沈知念重新靠回軟枕,指尖再次撫上腕間冰涼的玉鐲,唇邊那抹涼薄的笑意卻未曾散去,反而更深了些許。

  午後足夠讓那她位心浮氣躁的姐姐,在宮門外焦灼地等上一陣了。

  沈南喬越是焦灼不安,越是急於求成,在她面前悔不當初的戲碼,才會演得越發用力。

  越發……漏洞百出!

  ……

  深秋的夜,寒氣如跗骨之蛆,無聲無息地滲入陸府後院。

  拔步床內,沈南喬蜷在冰冷的錦被裡,指尖一遍遍摩挲著那塊光潤微涼的象牙腰牌。

  牌面上「陸沈氏南喬」幾個小字,在窗外透入的稀薄月光下,泛著幽微的冷光。

  白日芙蕖那平淡無波的一句「娘娘準了,請陸夫人明日午後覲見」,在沈南喬聽來不亞於仙音!

  沈知念那個賤人,終究是被她這副幡然悔悟的可憐相騙過去了!

  她終於撬開了那道銅牆鐵壁般的宮門!

  沈南喬明艷的臉龐,在陰影裡扭曲出興奮的弧度。

  「修郎……」

  她低喃出聲,帶著一種近乎撒嬌的顫音,指尖下意識探向身側的錦褥。

  空的。

  沈南喬瞬間像被人潑了一盆冰水。

  枕畔冰冷,被褥間隻殘留著昨夜瘋狂後,一絲若有似無的香氣。

  修郎卻早已離去,像一場短暫而灼熱的幻夢。

  巨大的失落感兜頭罩下,將沈南喬心中的那點喜悅,沖刷得乾乾淨淨。

  她所有的激動,驟然沒了傾訴的地方,憋悶在兇口,沉甸甸地墜著。

  沈南喬隻能死死攥緊腰牌。

  堅硬的稜角深深硌進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楚,才勉強壓下她喉頭那股酸澀的哽咽。

  修郎不在。

  這份她用盡渾身解數,忍著錐心刺骨的屈辱,才換來的進展,竟無人與她分享。

  沈南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的。

  翌日。

  她坐在妝台前,菱花鏡裡映出一張蒼白卻精心描畫的臉。

  沈南喬特意選了最素雅的衣裙,髮髻間僅簪一支銀色步搖,務必將病後初癒,洗盡鉛華的柔弱演到極緻。

  綠蘿小心翼翼地為她整理著衣襟,大氣不敢出。

  她覺得夫人今日的眼神,沉得像兩口不見底的寒潭……

  「走吧。」

  沈南喬很滿意今天的打扮,起身出門。

  車軲轆碾過京城深秋清冷的街道,抵達巍峨宮門時,日頭已略略偏西,正是沈知念恩準的午後時分。

  朱紅宮門高聳入雲,沉默地矗立在深秋高遠的晴空下。

  兩側持戟的禁軍甲胄鮮明,眼神銳利如鷹,掃過每一個進出的人影,帶著無聲的威壓。

  沈南喬扶著綠蘿的手下車,遞上腰牌。

  守門的侍衛驗看無誤,卻並未如她預想般立刻放行,隻面無表情地頷首,示意她在一旁等候。

  起初,沈南喬尚能維持著恭順沉靜的模樣,垂首立在宮門巨大的陰影裡。

  深秋午後的風,已帶上了刺骨的寒意,順著衣領、袖口往裡鑽。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宮道上偶爾有宮人捧著物件匆匆而過。那些或好奇,或探究,或隱含輕蔑的目光,如同細密的針,無聲地紮在沈南喬強撐的體面上……

  一刻鐘,兩刻鐘……

  半個時辰過去了……

  日影在她的腳邊無聲拉長,寒意順著腳底爬升,凍得沈南喬指尖發麻。

  綠蘿在一旁微微發抖。

  沈南喬挺直的脊背開始發僵,那點強裝的平靜,像被寒風刮落的枯葉,片片碎裂。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她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死死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鑽心的痛楚,才勉強壓住那幾乎要衝口而出的質問和咆哮!

  沈知念是故意的!

  故意用這漫長的等待來踐踏她!提醒她!

  即便沈知念給了她入宮資格,她在沈知念眼裡,依舊可以隨意搓圓捏扁!

  就在沈南喬感覺自己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即將崩斷時,宮門內終於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一個穿著淺碧色宮裝的身影,出現在門洞的陰影裡,步履輕盈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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