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媳婦兒,我好疼好疼!
顧觀海聞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不能追了。」
他沉聲道:「大雪遮蓋了他們的腳印,我們根本無法確定他們的具體行蹤,而且,這季節的深山,野獸饑寒交迫,兇猛無比。」
「最關鍵的是,就算我們能夠找到他們的去處,隻怕是……也難以靠近!」
說到這裡,顧觀海沉吟了一下,緩緩道:「白山綿延千裡,深山裡的部族離群索居,茹毛飲皿,過著類似原始人的生活。」
「他們的地盤附近,通常布滿了陷阱,外人很難靠近。」
虞茗香聞言:「!!!」
眉頭當即緊皺。
「那就這麼算了?」
她沉聲道:「就這麼放過秦玉珠,我不甘心!」
顧觀海聞言:……
略一沉吟,安撫她道:「往好處想想,就像老袁說的,我們未必能拿她怎樣,可是……」
「她自己作死被賣進深山,那就和我們無關了。」
「白山深處,可不是那麼好進的,進去再想出來,就更難了。」
「她被賣到深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比被老袁帶走,難過上千倍萬倍!」
虞茗香聞言:「……」
頓時就陷入了沉吟。
她之前放棄尋找秦玉珠,也是因為這個。
因為她知道被賣到深山不好過。
可是。
此一時彼一時。
此時,她是真的很想殺了秦玉珠,徹底了結這個隱患。
護送虞茗香來的村民,沒聽清兩人具體說了什麼,見此也趕忙勸道:
「虞醫生,我們知道被賣到深山生不如死,也知道你和秦玉珠母女一場,擔心她,可是,秦玉珠的命是命,我們的命也是命啊!」
「這時候,是萬萬不能進山的!」
「你就聽觀海的吧!」
「……」
虞茗香聞言:……
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顧觀海。
天黑著。
還下著雪。
話說到這份上,她還能如何?
她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能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虞茗香:……
遙望了深山好一會兒,終是嘆息了一聲,道:「那就先這樣吧!」
秦玉珠的深山生活,到底如何,她不得而知。
可是。
他們此行,確實沒能解決了她。
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顧觀海聞言,「嗯!」
應了一聲,上前,自然而然的牽住了她的手。
跟來的村民見此,面面相覷,擠眉弄眼。
很快,一行人沿著來時路,朝老村長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們回去的時候,趙騰飛殘缺不全的屍身,已經被收殮了起來。
趙鐵柱瘋瘋癲癲的,還在訴說著自己的無辜。
顧觀海看到老村長,道:「都收拾好了嗎?」
老村長聞言,點頭,「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那我們就回去。」
顧觀海沉聲道:「這裡滿是皿腥味,可能還會引來野獸,待在這裡不安全。」
老村長等人聞言,點頭連連。
一行人很快朝著河道村的方向而去。
夜路難行,何況還下著雪。
顧觀海的步伐,越來越慢。
虞茗香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小聲問道:「你沒事兒吧?」
顧觀海一手牽著她,一手扶著腰側,聞言搖了搖頭,「我沒事兒。」
虞茗香聞言:「……」
看了一眼他的腰側,又看了看他的臉色。
直接伸手,把他的手臂架在了自己肩上。
顧觀海見此:「!!」
歪頭看著她,眼神微亮。
虞茗香:「哼!」
冷哼一聲,道:「在醫生面前逞強,你可真是蠢的可以。」
顧觀海聞言:……
愣了一瞬,當即整個人掛在了她身上。
「不逞強!不逞強了!」
他可憐巴巴的道:「媳婦兒,我的傷口可能崩開了,好疼!好疼好疼!」
虞茗香聞言:「!!!」
這還不如繼續逞強呢!
她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老村長等人。
在她的目光下,老村長等人:「……」
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看他們。
虞茗香回頭,瞪了顧觀海一眼。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她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再亂喊,我可就生氣了!」
顧觀海:「怎麼沒一撇?」
他巴巴的道:「我長壽九九,你長命百歲,我們絕配!」
虞茗香聞言:「……」
頓時就沉默了。
他不提這個還好,他一提這個,她忍不住又想到了老袁的批命。
前世今生活了兩輩子,她能重生,本就是最怪力亂神的最佳詮釋,所以……
她清楚的知道,老袁的那些話,並非空穴來風!
隻是……
老袁推衍出的命數,是秦玉珠口中的原書。
虞茗香不知道,自己在原書中,有沒有和顧觀海相遇,可她覺得,如果沒有秦玉珠這個逆天而生的人存在,以老袁的推衍之能,她和顧觀海的命數,大抵會像老袁說的那般,可現在……
因緣際會,她遇到了顧觀海。
他們……
在一起,會不會真像老袁說的那樣,害了他?
虞茗香憂心忡忡。
「顧觀海。」
她輕喚了一聲。
顧觀海:「嗯?」
「如果我們在一起,真的會壞了你的命格,怎麼辦?」
虞茗香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沒有老袁那番話,我或許能夠坦然的面對將來的一切,可是……」
「有他那些話在前,萬一哪天你真的出了事兒,我肯定會覺得,是我們一意孤行造成的。」
顧觀海聞言:「!!!」
心下一凜,下意識的攬緊了她的肩膀,沉聲道:「一意孤行的不是你,是我!」
「能夠和你在一起,就算明知前路是死,我也絕不退縮!」
虞茗香聞言,步伐微頓。
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
顧觀海沖著她一笑。
「虞茗香,我這一生,已經活的足夠精彩!」
他沉聲道:「我上過刀山,下過火海,闖過槍林彈雨,我半生戎馬,自問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我唯一愧對的,隻有我的家人和我自己!」
「身為夏國男兒,保家衛國我無怨無悔,即便是將來,我也矢志不渝,可是……」
「我征戰半生,幾經生死,如今已經年過四十,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就一次!」
顧觀海越說,聲音越低。
隱隱,甚至還帶了一絲祈求,「虞茗香,如果註定要光榮,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