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張珩死因(1)
大燕自建國以來,都未出過殿試後,閱卷之人死於非命這事,一時朝中動蕩。
但卻有人,有意將此事壓了下來,是以張珩之死,並未流傳開來。
寧芙問宗肆道:「壓下此事的,可是聖上?」
「聖上心思敏銳多疑,自然能猜到殺張珩之事,要麼是沖孟澤來,要麼是孟澤為之,無論真相為何,他都要保下孟澤。」宗肆道。
寧芙不語,若說是孟澤殺了張珩,以絕後患,卻也未必不可能,隻要張珩活著一天,那孟澤的把柄,便握在他人手中一天。
他對衛霄,不就是如此麼。
隻是寧芙不信張珩在見到衛霄死後,還能如此不防備,她道:「上一世,張珩沒死。」
兩人這會兒在宗肆的書房之中,男人卻是不願將時間浪費在他人身上,道:「聖上要保下孟澤,結果便註定了,這事你我便不必再摻和。」
即便是孟淵所為,他與敬文帝直接對上,於他而言,都並非壞事。
寧芙也知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宗肆分明相當這得利的漁人,一時也不再言語。
「聽說那日,阿芙很喜歡那狀元郎?」宗肆忽然問道。
寧芙蹙了下眉,道:「我不過是覺得他眼熟,多看了他幾眼罷了,世子連這小醋也吃麼。」
宗肆看著她,淡淡道:「我就是吃了。」
理直氣壯的。
寧芙卻莫名想起了陸行之,他那日的神色,與此時的宗肆,倒是有些想像,這讓她有片刻失神。
這卻像是在回味。
宗肆眯了下眼睛,之後卻是稍稍斂眉:「我若是哪裡做得不如別人,你同我說,我可以改。」
寧芙回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亂吃飛醋。」
「那吃你?」他沉聲道。
「宗三郎,光天化日之下,你的侍從還在門口,給我注意影響。」寧芙瞪他,他以前可從不這樣的,而都喊宗三郎了,態度已是很嚴肅的了。
宗肆清冷的神色間,那笑意便藏不住了,他不是同她調情,他是真想吃她,不過他也很喜歡她生氣時的生動模樣,也喜歡她管著他。
她管著自己時,好似自己屬於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親昵感。
這男人一動歪心思,那便是抱著得逞的心態的,今日寧芙與他在書房中未發生什麼,幾日之後,那書房外的侍從早早被支走了,分明是有備而來,到底是被他給得逞了。
兩人還未分開,冬珠就來敲門了,道:「世子妃,凝姑娘來找你玩了。」
寧芙一時緊張,不由抱緊了他,連帶著身子也緊繃了幾分,宗肆悶哼了一聲,一邊順著寧芙的背,安撫她,一邊沉聲道:「阿芙方才走了。」
他說著,也不顧及外頭有人,低下頭來吻了吻她。
寧芙一動不動,門外的冬珠道:「凝姑娘,世子妃這會兒走了,約莫是去王妃那了。」
「我剛從母妃那回來,並沒有瞧見嫂嫂。」宗凝有些納悶道,走近道,「三哥,我可以進來嗎?」
「在忙。」宗肆冷淡道。
「在忙什麼?」
「事關國公府的前程。」宗肆沉聲道,為了子嗣,可不就是事關國公府前程麼?
宗凝隻好回去了,哪能想到,兄長這聲音是清清冷冷的,這會兒卻是掐著寧芙的腰,行著那白日宣淫之事。
隻那當事人寧四姑娘,覺得他裝,不過這會兒,卻是抱著他不敢放手,生怕自己給摔了。
卻說宗肆算得上個好學生,也未有過幾次,他替寧芙穿衣物時,已經極為熟稔了。
寧芙的臉還是紅紅的,不過卻並非因為害羞,而是體力不支。
「明日得帶你晨練。」宗肆卻又想到,她的騎射,也許上一世,自己會教她,也未必沒有讓她強身健體的私心。
寧芙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在宗肆看來,卻是眉目含情,極為嬌艷。
「世子還是多去忙於公事吧。」寧芙近日,日日睏乏,不想太陪他鬧騰了。
「近日公事不多,多陪陪你不好麼?」宗肆反問,沉吟片刻,又道,「何況如今我以為,既然成了親,還是得多分些精力回府,再有權勢,無人分享,也是種悲哀。」
寧芙一時未有言語,宗肆抱著她又親了會兒,忽聽他道:「聽聞灼耀,是你給你日後的夫婿的。」
她頓了頓,神色間有幾分不自然。
「不管在誰那,阿芙如今,也該替我要回來了。」宗肆是見不得屬於自己的物件,被他人染指,便是曾經的自己也不行。
且一定,要寧芙自己去取。
「張珩的事,世子完全未跟進了?」寧芙隻好轉移話題道。
「這事便是我不跟進,也會有人想方設法讓我知曉。」宗肆道,「當初將灼耀送給陸行之,當時阿芙是何想法,已經看上他了?」
寧芙不語。
「因為他那張臉看上他,還是因他的性子?」宗肆反問道。
這問題,陸行之也曾問過。
寧芙看了看宗肆,他如今的姿態,可沒有當初娶她時,是為了她的目的而配合她,全然是一副正夫的態度。
「不是因為臉,長得俊俏的公子,數不勝數。」寧芙道,「當時是因為他對我好,是以曾考慮過他。」
宗肆沉默了須臾,道:「日後我會做得比他更好。」
卻說宗肆這日一大早,便受到了敬文帝的召見。
待他入宮時,正好與那狀元郎撞上,後者朝他恭敬躬身道:「世子。」
宗肆朝他冷淡頷首,之後去了養心殿,孟澤與孟澈已早早就來了,敬文帝此刻正值勃然大怒之時,道:「殿試命官死於京城,你們二人還在這互相推脫責任,朕怎麼生出你們這般沒出息的兒子!」
孟澤討好道:「父皇息怒,兒臣定然會替張大人討回公道。」
孟澈也道:「父皇,您的龍體為重,是兒臣不對,兒臣認錯。」
慕神醫攙扶著敬文帝,不言不語,隻在看到宗肆時,朝他淡淡看來一眼,之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
敬文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時竟讓人看出幾分老態龍鍾之感。
「聖上。」宗肆上前道。
孟澈和孟澤,也看過來一眼。
「三郎來了,瞧瞧這讓我不省心的兩個沒出息的。」敬文帝嘆氣道,擡頭示意人離去,這便是讓人先走,他與宗肆,有事單獨聊。
「姑父該保重身體才是。」宗肆淡淡道,臉上的恭敬,倒真像那麼回事。
「宮中局勢,我如何省的下心。」敬文帝道,「便是立儲,也讓我心有顧忌,隻是卻也不得不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