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離前夜,她重生回了出嫁前

第45章 交與織

  

  寧芙隻覺思維越來越潰散,勉強道:「玲瓏台中,有喚慕容的公子,卻未必隻有一個,要找氣質貴一些冷一些的那一個。」

  慕容可是收了她錢的,日後讓他閉嘴,也容易,隻不過他須接受她從一個公子變成了女君,而他莫約是能接受的。

  宗肆臉色稍緩,淡淡道:「有解藥,不用找男人。眼下人多眼雜,我無法帶你出去,傅姑娘會帶著解藥回來。」

  「……」逗她很有意思?寧芙咬唇,卻也無心思同他再起爭執,蜷縮起身子。

  漸漸的,思緒再未清醒過。

  宗肆在寧芙失去知覺時,神色微微一變,快步走到了她面前,俯身時,卻被她雙手環住腰。

  他頓了片刻,將人扶正,卻未撥開她的手。

  寧芙隻覺他渾身帶著涼意,異常舒服,小心翼翼地蹭著他。

  卻說寧四姑娘不是那小女君了,這般身材,隻要不是木頭,就不可能全然沒反應。

  宗肆皺了皺眉,想推開她,可她抱得更緊了。

  「郎君。」她低聲道。

  宗肆眼瞧著她吻了上來,寧四姑娘卻是個吻技高超的,見他無動於衷,耍盡心眼,一點一點撬開他的唇,溫溫柔柔的,像是一邊哄著他,一邊霸道地同他討要。

  眼下倒是同曾經夢中的她,如出一轍。

  於寧芙而言,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哪分得清東南西北。

  春風入夜,捲起一縷繾綣,又將其藏匿於黑夜中,至於這繾綣到何程度,唯春風清楚。

  ……

  傅嘉卉趕回來時,寧芙正躺在床上安眠,宗肆站在床頭,神色淡然,隻耳多泛著些紅。

  「世子,解藥拿來了。」傅嘉卉明智地並未多嘴。

  宗肆扶起寧芙,將解藥餵給她。

  「不知何人會如此狠心。」傅嘉卉忖度道,這毒藥分明是沖著毀了一個女君去的,若用尋常浮羅夢,對身體影響倒不大,可煉化過的,卻是極毒。

  好在早些年月娘中此毒後,都備著這解藥。

  宗肆並未言語。

  不放心趕來的寧荷,在看到宗肆扶著四姐姐喝葯時,臉色慘白一片,尋常男女如此,那該負責了,可眼下卻也不敢說什麼,隻默默抹去眼淚:「四姐姐會沒事麼?」

  傅嘉卉攙起她,寬慰道:「別擔心,世子已經給你四姐姐餵過解藥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能醒。」

  寧荷點點頭。

  「今日之事,誰都不準說,否則你四姐姐的名節就毀了。」傅嘉卉道,「若是有人想害你四姐姐,一會兒便一定會有人來找你四姐姐,你隻說你姐姐一直在房中睡著,沒離開過。」

  寧芙醒的,卻是比傅嘉卉說的還要早些,先前的意識有些迷糊,她無法肯定與宗肆發生的事,是真是假。

  宗肆幾乎是立刻發現她醒了,看了她一眼。

  寧芙沉默,宗肆也沉默。

  「寧妹妹,寧妹妹!你怎麼樣了?」說話焦急的是程霜。

  傅嘉卉看了一眼寧荷,寧荷便開門出去應付了,隔著房門,依舊能聽見她道:「四姐姐睡著了,你找四姐姐有何事?」

  「走。」宗肆淡淡說。

  寧芙這會兒,其實不想一個人待著,可也張不開口求人,宗肆是絕不可能留在這的,否則親事定然逃不過了。

  她不想一個人等著這種茫然的未知,不知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宗肆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紅紅的,似乎蹙了下眉,卻還是跟傅嘉卉跳窗走了。

  下一秒,程霜就推門走了進來,見寧芙面色潮紅,屈腿抱著自己,身後還跟著好些女君。

  即便她們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卻還是有些難堪。

  方才她還以為自己聽見了世子的聲音,眼下見隻有她自己,不由鬆了口氣。

  「寧妹妹,是不是生病了?」程霜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寧芙卻是避開了,她的表情很淡,沒有了往日笑盈盈的熱情。

  其實她猜到了大概,上一輩子,程霜為何會在不久後,便嫁去了外地?因為她設計了謝茹宜,上一輩子中招的是謝茹宜,那日她和四皇子定然發生了什麼,隻是被壓下來了,而慶國公府如何會放過程霜,嫁去外地,便是對她的懲罰。

  自那以後,程府也當沒這個女兒。

  一個女子,沒了母族的庇護,便相當於沒了前程。

  隻是這一輩子,中招的變成了自己。而謝茹宜或許察覺了,可未提醒她,大概是為了借她之手,順勢除了程霜。

  這一切,自然不是寧芙胡亂猜測,今日她未亂吃過東西,隻在與謝茹宜交談時,喝了點酒,謝茹宜自然不會這麼不入流,而她讓程霜去喊自己,分明是在告訴她,先前她正與程霜在一起。

  謝茹宜不是惡人,卻也不是善人,寧芙想,換成她,她一定會提醒對方,可這也不是謝茹宜的錯,她隻是想維持她事事不計較的「善」,懲戒程霜的事,最好不是她動手。

  她恨程霜嗎?也許是有的,她和謝茹宜之間的事,為何要將她牽扯進來?

  程霜的臉色變了變,道:「寧妹妹,你是怎麼了?」

  「我想休息了。」寧芙閉上眼睛道。

  一切她都不想再想了。

  她這一覺,卻是睡了很久很久,夢裡光怪陸離,醒來後,寧夫人卻是捂著臉哭了,道:「總算醒了。」

  「阿母。」寧芙張了張乾涸的嘴唇,「想喝水。」

  寧夫人連忙將一直備著的山泉水餵給她了一小勺,她還想和,寧夫人卻道:「乖乖,剛剛醒,不能和太急,過會兒阿母再喂你。」

  寧芙便躺著不動了,想了想,問:「那天……」

  「不怕,這事沒幾人知曉,也未釀成大禍,春學宴你五妹妹和傅家姑娘也替你處理妥當了,你隻當未發生過那事,慶國公府那邊問過我的意思,程家有這樣的女兒,也自覺慚愧,不久她便要嫁去外地了。」寧夫人坐在床頭,讓她枕著自己。

  寧芙卻有幾分驚訝,謝茹宜明明想讓她處理這事的,為何最後又去解決了?思來想去,似乎也隻有宗肆插手這事了。

  「你在京中,如此多災多難,想不想去你外祖母那待上一陣?」寧夫人憐愛地看著她,「你外祖母那,離你父親那邊近,去你父親那玩玩,也方便。」

  寧芙道:「阿母看著安排。」

  寧夫人心底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再晚些時候,寧芙用過晚飯,冬珠跑進來道:「夫人,宣王府的凝姑娘和世子來了。」

  「快快請他們進來。」寧夫人道,這一回的事,還得多虧了宗肆在背後幫忙,否則程霜的事,如何容易解決。

  而世子先前就救過女兒的命,這一回又幫了忙,寧夫人如何不重視,至於禮儀,也並非世子一人,有凝姑娘在,倒也說得過去。

  寧芙再見到宗肆,到底還算有幾分感激,道:「多謝世子。」

  有宗凝在,也不好將話說的太直白。

  不過宗肆卻是個直白的,他掃了眼碗中的山泉,端起坐在了她床榻邊。

  宗凝臉色霎時一變,道:「三哥!」

  宗肆對宗凝的阻止置若罔聞,將泉水餵給她,解釋說:「那日我要是不走,你的房中有男子,那便說不清了,便是你我成婚,姻緣始於那種情況,於你的名聲也不好聽,即便壓下來,紙終究包不住火,早晚有流言蜚語傳出。」

  寧芙含一口水,點了點頭,不論這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如今也都不重要了,隻要她沒事,一切都不重要。

  宗肆心中也未完全拿好主意,一時不再言語。

  「你心裡怎麼想?」他頓了頓,片刻後問她。

  寧芙說:「我想休息。」

  宗肆看著她,斟酌片刻,道:「這是密道的鑰匙,你何時休息夠了,若是有話想同我商談,便可過去。」

  寧芙敷衍地笑了笑,說:「好。」

  隻是這鑰匙,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個更深的陷阱。

  宗凝在回去的路上,不理解的問:「三哥今日這是何意,你怎麼能在寧姐姐面前,這麼不顧男女大防?」

  宗肆卻未搭理她。

  「你怎麼跟二哥說的?你不讓二哥娶,現在你自己想娶麼?」宗凝說不下去了。

  「她跟你二哥,本就不可能。」宗肆淡淡道,而他眼下頭疼的,也是如何處理好同寧芙的關係,若說想娶她,眼下不是好時機,若說不想,那日他是清醒的,是他唐突了她。

  ……

  大房那邊,衛氏也好奇道:「你說什麼風,把宣王府也給刮來了?」

  穆氏輕聲道:「你說世子一個外男來看阿芙,是不是不對勁?」

  「他是同凝姑娘一塊來的,有什麼不對勁的?」衛氏不以為意道,想起寧芙,又難免擔心,「阿芙出了這事,恐怕日後的親事,隻會更難,會不會連累寧國公府的名聲?」

  這話正好被寧老太太聽得一清二楚,氣得不行,用力柱了下拐杖,道:「我孫女是個受害者,為何會連累寧國公府的名聲?這事隻要你不往外亂嚼舌根,外人就不會知道!」

  寧老太太眼下也是第一回覺得衛氏討厭,這大房沒個大房樣子,二房就從不會在大房出事時說這些,「倒是你,連個寧國公府的中饋都操持不好,才會連累國公府!」

  中饋是衛氏的死穴,哪還敢說話。

  「你這個做大伯母的,該好好去關心關心她才是。我要是阿芙,都得心寒,瞞著她阿母替你補了那些賬,試問要是你,你做得到?」

  真當她老太婆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為了家裡和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衛氏臉色猛地一變:「阿芙告訴你的?」

  「她那丫頭可不會告狀,是我心裡有數,以前一直偏心你,當做不知道罷了。」寧老太太恨鐵不成鋼道,大房真是被她給寵壞了,還不如一個孩子有心兇。

  不過寧芙也不是衛氏想見便能見的,寧夫人眼下是一下不肯讓女兒離開自己的視線。

  與寧夫人而言,那些流言便更不值一提,若是連這都分不清孰對孰錯還在意的,也不配當她親家。

  幾日之後,孟澤同寧裕回寧國公府,也來看了她一眼。

  寧芙彼時在盪鞦韆,見他甜甜喊了一聲:「六表哥。」

  隻是孟澤怎麼聽,也覺得她似乎清冷了些。

  「不如送隻鳥雀來陪你作伴?」孟澤道。

  寧芙可不愛養這些玩意,都是鮮活的生命,若是養不好,她心中過意不去,想了想,道:「六表哥要注意慶國公府。」

  眼下看來,謝茹宜恐怕還是會跟孟澈,否則宗肆可不會將密室的鑰匙給她。

  告訴孟澤,也是因為他不久後就知道,不如順勢賣個人情給他。

  孟澤眯了眯眼睛。

  「六表哥相信我嗎?」她擡頭看他。

  孟澤第一反應是她這雙眼睛真漂亮,如含秋水,瀲灧無比,心中懷疑,卻虛偽道,「我自然信你。」

  寧芙在心裡呵呵,就屬他最會騙人,含笑道:「六表哥等著就是了,我如此真心為六表哥著想,六表哥卻隻會懷疑我。」

  「寧表妹如若是我自己人,我自是信得過的。」孟澤意味深長道。

  卻是在得知寧芙中了浮羅夢的消息時,他心中是有幾分急躁和火氣的,如若有個男子也恰好進入那間房,後果不堪設想。

  孟澤有種自己的人,差點出事的醋感。

  寧芙自然清楚,他口中的自己人是何意,隻是孟澤的招,她不會接。

  寧真遠的信,在半個月後寄回,信中整整寫了三頁擔心,也認同寧夫人的提議:京中女子竟有如此算計,不如讓阿芙就去她外祖母那待到及笄。

  寧芙見父親也這般說,便也同意了,外祖母那雖陌生些,可那是自己親外祖母,而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同外祖母一輩子沒關聯。

  寧芙空時親自給外祖母寫了信,而康陽長公主的回信,充滿欣喜,道:阿芙惦記我,外祖母甚喜悅,公主府已替你備好寢居,你何時想來,便何時來,外祖母等你。

  寧芙這一回能出府,是求了寧夫人好久的,去外祖母那之前,也得將後顧之憂解決了。

  到清天閣時,宗肆密室中有人,想必在與人談事,寧芙便避了避。

  宗肆瞥了一眼過來,沒過多久,密室中的人便撤了。

  之後又有人很快來點燃了暖爐,又送來一個湯婆子。

  「用過飯了?」宗肆問。

  「我阿母隻允許我出來一會兒。」寧芙將密室的鑰匙放在桌面上,道,「我要去我外祖母那待一陣,鑰匙我暫且用不到,不如物歸原主。」

  若說寧國公府,宣王府以前不考慮,而康陽公主府,便更是個難題了,這是敬文帝心中永遠的刺。

  宗肆不動聲色道:「去休養一陣也好。」

  寧芙整理措辭,慢慢道:「那日我中了浮羅夢,夢到我唐突了世子,世子竟也未拒絕,這夢如此荒唐,忘了是最好的,世子說是不是?」

  這哪是說的夢荒唐,說的分明是,即便是真的,也當做荒唐的夢最好,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爛在肚子裡,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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