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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周少爺,您認錯人了!

  陸驍的想象很美好。

  他想的是,每周至少約會兩次,魚雁往返無數次,再借著把小朋友帶到家裡來,還能正大光明地在別墅裡幽會。

  但是,葉傾城很忙,忙到腳不沾地。

  他們好上後,還未來及下次約會,葉傾城就出差了。

  有部紀錄片,需要取景,她過去沁山取景。

  一去,就是半個月。

  而且,葉傾城走,都沒有給他發個微信,一點沒有正視他們的地下情關係。頭兩天,陸驍還到周園,看看小含章和小知秋解解渴,但是後來實在想得很,主動撥了個電話過去。

  葉傾城未接,一直到下半夜,才回了電話。

  她的聲音很疲倦,輕聲跟他抱歉:「走得急,沒有來得及跟你說。」

  陸驍還想佯裝責備兩句,那邊就傳來了輕淺的呼吸聲,葉傾城竟然睡著了。

  好半天,陸驍才掛上電話,身體靠到腳櫃上。

  他看著衣帽間,掛滿了為她添置的衣裳,再看向落地窗外的黑夜,忽然就有些寂寞,心裡空蕩蕩的。

  周五,他有個應酬,原本無所謂參不參加。

  葉傾城不在。

  小含章和小知秋,被葉嫵帶到雲城幾天,陸驍實在無聊就過去玩兒了,是孟宴組的局,嘴上說得好聽,陸驍一過去就知道孟宴那小子給誆了去,分明是請他當說客的。

  會所包廂裡,紙醉金迷地。

  周瀾安靠在沙發上一身玄黑,長腿翹著,指尖夾著一根香煙,孟宴就侍候在一旁,叫邊上的姑娘倒酒,周瀾安嫌人姑娘身上香水味重,指了指角落那個:「叫她過來。」

  領班十分有眼色,以為周瀾安看中人家了:「南溪,還不過來給周先生倒酒?」

  她擠眉弄眼,希望姑娘能明白,但凡是攀上了周少爺一點點,這輩子她都不用再這麼伏低做小給人倒酒了。

  南溪?

  這個名字,引起了周瀾安的注意。

  他盯著那個纖瘦的女孩子,看著她來到自己跟前,半跪著倒上金色的酒液。那熟悉的挺直秀鼻,勾起他塵封的往事,於是伸手捏著女孩子下巴,迫她擡起頭來。

  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

  與記憶裡重疊。

  周瀾安蹙眉:「慕南溪,你怎麼在這個鬼地方?」

  女孩子被迫仰頭,注視那張完美的男人面孔,她當然知道他是誰,更加記得他是誰,小時候他們能玩兒在一起,但是再見面,身份是雲泥之別。

  慕南溪沒肯承認,她緩緩垂下頭,一副柔順的樣子:「周少爺您認錯了,我是叫南溪,但不叫慕南溪。」

  周瀾安冷嗤一聲:「認錯?你他麼的化成灰我都認得。」

  男人手上不禁用力,女孩子疼得掉眼淚,原本在這種地方男人動粗是常有的事情,她早受慣了委屈,但是周瀾安不一樣。

  他弄疼她了。

  再見他,會讓她想起從前金枝玉葉的生活,會讓她記起這些年一遍遍的苦,會讓她很難過、很難過。

  慕南溪未曾改口,小聲說:「周少爺確實認錯人了,我可能與周少爺的故人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是周少爺這樣身份的人,是不可能認得我這樣子的市井。」

  她說這話時,幾乎是伏在他面前的。

  那樣卑微,那樣的沒有尊嚴。

  周瀾安一陣恍惚,忽然想起,是啊不可能是慕南溪,慕南溪那樣子驕傲,怎麼可能在伏低做小地服侍男人?

  手掌不自覺鬆開,從褲袋裡掏出皮夾,抽出一疊錢來遞給她,算是小費。

  慕南溪接過來,小聲說:「謝謝周少爺。」

  周瀾安看著那張小臉,忽然有些煩躁,他揮手對著領班說:「把她們全帶出去,今晚不用人了。」

  領班看著慕南溪,目光很是複雜,她知道南溪姓慕。

  為什麼不攀上周少呢?

  一會兒,包廂裡的五四個姑娘就出去了,剩下一幫子發小玩伴,大家就自在多了,孟宴給陸驍擠眉弄眼,示意他為自己美言幾句。

  陸驍笑笑,走到最裡頭的沙發坐下,點了一根香煙緩緩吸著,冷睨著孟宴:「我算是看出來了,電話裡一個勁兒說我是主角,其實是要我幫你拿地來著。怎麼孟宴,缺了旁人你就不能獨立行走?」

  孟宴嚷著:「陸驍,我還不計較你當年奪妻之恨呢。」

  陸驍:「你想娶的何止十個八個,現在不是一個沒娶上?」

  你一言,我一語。

  這會兒,周瀾安煙吸完了,又抽出一支來。

  孟宴連忙掏出打火機,攏住手掌,諂媚地給人點上火。

  周瀾安低頭,黑眸直勾勾地瞅著孟宴,孟宴笑笑:「瀾安你別這樣看著我,你這張臉,哥看了都忍不住動心。」

  周瀾安笑了,點上香煙,仰頭吸了一口。

  一會兒,垂眸望著孟宴:「東郊那塊地不是商業用地,有人要了。但是北邊有塊地也挺適合開發的,看你中不中意,改明兒叫我的秘書帶你去看看,至於價錢就按市面上給吧。」

  孟宴很爽快:「行,哥先謝謝你。」

  他又沖陸驍一笑。

  陸驍不以為意,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杯子握在手裡並未喝,片刻後,他忽然放下了手裡的杯子,起身朝著外面走,一會兒包廂的門開了又關。

  孟宴問周瀾安:「傾城回來後,他就這樣抽象了?」

  周瀾安隻是笑笑。

  他再怎麼不待見陸驍,但是好歹也算是『自家人』,家醜不能外揚,於是跟著起身朝著外面走,行至過道盡頭時,那又是一間包廂。

  包廂門半開,他看見那個叫南溪的女孩子,半跪著將一個托盤水果,一份份地放在黑晶茶幾上,一個富家女將幾張粉色鈔票扔在她身上,那個叫南溪的女孩子,一點點拾起錢,彎腰點頭退著出來。

  一回頭,正巧跟周瀾安目光撞上。

  男人一身矜貴,站在會所華麗的過道,與夜色融為一體,他望著她的眼神很複雜,有一點憐憫,卻比任何的嘲弄目光,更叫慕南溪心中刺痛。

  對視幾秒後,她習慣性垂下目光,柔順地喚了一聲。

  「周少爺。」

  而後,像是會所其他招待那樣,彎腰低頭,就連走路都是貼著牆壁走,因為正道是屬於客人的,屬於另一個世界。

  不再屬於,慕南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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