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總算是治好了一個
「娘,娘娘……」秦樂安擡頭看著賢妃,臉色煞白。
連聲音都帶著顫意,「您……您剛才說什麼?有毒?」
「瞧把你嚇的。」賢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慢悠悠道:「也不是什麼多複雜的毒法,小手段罷了。」
她瞥了金簪一眼,「看到這簪子上的點翠了嗎?」
秦樂安不知道她要幹嘛,隻得脖子僵硬地點了點頭。
賢妃的聲音帶著得意,「點翠是用翠鳥的羽毛與膠料製成,色澤鮮艷奪目,宮中用的很多。但把毒藥和點翠的染料混合在一起,然後點翠到首飾上……」
她輕笑一聲,目光幽幽地看向秦樂安。
「妹妹你說,這個手段,是不是很特別呢?」
秦樂安聽得目瞪口呆。
賢妃挑起唇角:「我下的這個毒並不緻命,隻是會讓人虛弱無力,戴得越久,身子越空,最後死了也沒人發現。」
她說得輕描淡寫,彷彿不過是在講一件平常的小事。
秦樂安卻聽得渾身冰冷,緊接著她似乎意識到什麼,轉眸看向旁邊的木梳。
「那這梳子……」
賢妃挑起眉梢,「當然,它也是有毒的。」
秦樂安脊背又是一涼。
「這把梳子在毒液裡面浸泡了三年,毒性早已滲透進去。」
賢妃嘴角的笑意更深,「光看,誰能發現?」
秦樂安張著嘴,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在秦府時,母親在後宅說一不二。
父親的妾室們基本上都是從丫鬟擡上來的,賣身契都在母親手裡捏著呢。
可以隨時把她們發賣掉,哪裡用得著害她們?
而且父親薄情寡義,沒什麼良心,後宅根本沒有寵妾,基本上都是寵過一段時間就換了。
她萬萬想不到,居然還能這麼害人!
這後宮,真的是……魔窟!
「娘娘,為何要跟我說這些?」秦樂安抿著唇,小心翼翼地問道,心頭瑟縮到不行。
該不會,是想把這些招數用到她身上吧!
賢妃看著她這個樣子,輕笑了一聲。
她盯著她,慢悠悠開口道:「你說,把這兩樣東西用到莫青葵身上,會怎麼樣呢?」
秦樂安聞言,猛地擡頭,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禦書房。
窗扇外寒風陣陣,殿中炭爐輕燃。
金絲幔帳旁,高顯放下手中的摺子,擡眸看向面前長身玉立的男子。
「硯禮,朕聽聞城外的疫病癒發嚴重,現在災情控制如何了?」
謝硯禮拱手,「回皇上,臣已經命人加強封鎖城外,並加緊調撥藥材與糧食安撫災民,大夫也調了很多過來,但是這疫病,目前還未有解法。」
「不過。」謝硯禮頓了下,說話時聲音明顯輕了不少,「今早孟岐黃到達京城,他正在研製方子,已經有些眉目了。」
「孟岐黃?」高顯眉頭蹙起,「這人的名字朕從未聽過,他是誰,能治好嗎?」
「孟岐黃是一介江湖遊醫,但醫術很是高明。」
「臣進宮前,孟大夫和臣的夫人正在研製方子,已經有了很大進展,他的醫術很是不錯,想來可以肯定沒有問題。」
「你夫人?」高顯頓時一怔,「她竟還會看病?」
謝硯禮點了點頭,唇角微微彎起,「臣也是今日才知道的,這孟岐黃也是她讓我去尋來的。」
高顯神色變了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扳指。
那段回憶彷彿也隨著這個名字被勾了出來,他低垂的目光變得幽深。
但面上仍維持著一貫的從容:「你夫人一向聰慧,她推薦的自然錯不了。」
說完他不由頓了下,若有所思道:「可她怎麼會認識孟岐黃這種江湖遊醫?」
謝硯禮神色如常,淡聲道:「她平時喜歡讀醫書,偶然聽聞過孟大夫的名聲。」
他沒有說出真正原因,這是他們夫妻的私事。
他是不會告訴外人的。
高顯抿了下唇,沒有再多問。
他低下頭,語調稍緩:「這次疫病,有你們夫妻二人,朕省了不少心。」
說到夫妻這兩個字時,高顯的聲音忽地乾澀了一下。
他端起手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接著才擡眼看向謝硯禮。
「既然孟岐黃醫術高超,就讓他專心診治。疫病早日平息,朕才能放下心來。」
謝硯禮從宮門中出來時,已是日暮西沉。
他騎馬疾馳,直奔城外的災民區。
此時,秦九微和孟岐黃已經在大帳中忙碌一整天了。
葯爐裡的火苗跳動,映照出兩人疲憊專註的神色。
孟岐黃放下手中的銀針,伸手探了一下病人的額頭,終於鬆了一口氣。
「體溫降下來了,脈象也平穩了,」
他聲音略顯沙啞,語氣中透著欣慰,「再觀察一個時辰,若無異狀,此人總算穩住了。」
「費了一天時間,總算是治好了一個。」
秦九微也舒了一口氣,「孟大夫今日真是辛苦了,快去休息用膳吧。」
兩人說話時,帳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秦九微擡頭一看,正對上謝硯禮的鳳眸。
看到她眼中的擔憂,謝硯禮立刻交代道:「你放心,皇上沒說什麼,隻是過問了一下情況。」
說著,他擡腳朝秦九微走去,「你們今天可有什麼進展?」
秦九微點點頭,聲音帶著笑意,「剛治好了一個病患,雖不敢說已經掌握了解法,但總算找到了些方向。」
聞言,謝硯禮懸著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你們今日辛苦了,我會全力調撥所需的藥材和人手,儘快找到解法。」
他說完,轉眸看了秦九微一眼,眼中多了幾分暖意。
「夫人也累了一天,先回府休息吧。」
夜幕低垂,馬車朝著侯府駛去。
馬車內,秦九微倚在謝硯禮肩頭,她閉著眼睛,神情帶著一絲疲憊,看起來是累極了。
幾縷髮絲垂落,帶著一絲淡淡的清香。
謝硯禮低頭,目光落在她安靜的側臉。
眼中閃過一抹柔和,俯身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下。
秦九微的睫毛顫了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但並未睜眼,隻是在他的兇口處又蹭了蹭。
謝硯禮低低一笑,攬緊了她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