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瑤不知道。

　　自己走後，半路又殺出個勇士，在許珍妮的臉上踩來踩去。

　　她問清楚陸衍沉在那裡之後，直接殺了過去。

　　她到的時候，一個頗為眼熟的年輕人，剛好出來。

　　對方深情十分嚴肅，見到她招呼也沒打，直接進了電梯。

　　「這誰啊？」陸欣瑤問老陳。

　　「小宋，宋鳴川。」老陳回答道。

　　一陣子不見，老陳比年初時要更加滄桑了一些。

　　聶桑出事他生出了一些兔死狐悲感。

　　「幹什麼的？」陸欣瑤繼續問。

　　「幫陸總在外面收集情報的。」老陳停頓一下，「小姐，你是為聶桑的事兒來麼？」

　　「還有其他事，回頭說，我先進去了。」

　　老陳應了一聲。

　　陸欣瑤推門進了陸衍沉的書房。

　　書房裡隻開著微弱的燈光。

　　陸衍沉在光下，翻看一疊資料。

　　「哥！」陸欣瑤開口叫人。

　　「不是在參加單身派對嗎？又和珍妮打起來了？」

　　陸欣瑤直接走到他跟前：「好好的，您怎麼把聶桑弄進去了？」

　　「她犯罪了。」陸衍沉冷淡的回答道。

　　「她做什麼了？你要把她關在牢裡一輩子？」陸欣瑤沉聲問道，「就算她真的犯了一些小錯誤惹你不高興了，你也不能罰這麼重吧？關個二十年出來，她都老了！」

　　「看完這些，再發脾氣。」

　　陸衍沉扔了一個文件夾到陸欣瑤跟前。

　　陸欣瑤緊蹙著眉，打開文件夾，抽出裡面東西一一看下來，越看臉色就越難看：「她……她居然是韓承澤的人……背地裡幫韓承澤做了這麼多背刺咱們陸家的事？」

　　除了最近一次，建築工地坍塌事故現場視頻和照片。

　　還涉及好幾次，陸氏集團核心數據洩露。

　　其中隻有一次，陸衍沉力挽狂瀾挽回了損失，剩下幾次多多少少都被人鑽了空子。

　　「還要鬧嗎？」陸衍沉問。

　　「哥！」

　　陸欣瑤把資料往書桌上一拍：「這個韓承澤問題大得很，他壓根沒有在許留夏跟前裝的這樣良善！許留夏很危險！」

　　「她自己選的。」陸衍沉很是漠然。

　　「我說真的！」陸欣瑤著急得很，「我從港城回來的前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不知道怎麼就跑去了許留夏那裡，我斷片了不記得發生過什麼，可韓承澤忽然對我動了殺心，如果不是許留夏要給我煮飯吃，多留了我一會兒，你已經沒有妹妹了！」

　　陸衍沉蹙起眉：「韓承澤要殺你？」

　　「對！」陸欣瑤一口，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天早上特別奇怪，他明明好好的在和我說話，我忽然就想起來第一次見爸爸的時候，他也是對我笑眯眯的，可我怕得差點尿褲子！然後他說給我叫了車下山，那輛車沒多久就在半山腰上，因為剎車失靈道路濕滑撞破道路護欄，直接翻下了山，車上的司機就這麼死了！我叫人去查了那輛車的信息，就是來接我的那輛車！」

　　道路上發生車禍多常見？

　　正常情況下，在路上看到車禍，有幾個人會專門去查車禍的信息？

　　她不查的話。

　　就不會有人知道韓承澤做了什麼！

　　「你說，他讓你想起了陸文華？」陸衍沉大拇指指腹，摩挲著手裡的文件。

　　「嗯！」陸欣瑤連連點頭，「哥哥，你知道我現在有一種什麼感覺嗎？」

　　「說。」

　　「我想到了爸爸用溫柔體貼，把你媽媽騙到手的事。」

　　陸衍沉臉色驟然冷下去。

　　「哥哥，留夏很危險！」陸欣瑤聲音發緊。

　　「所以呢？」陸衍沉問。

　　「所以？當然要救她啊！」陸欣瑤驚訝到，「難道你明知道她要跳火坑，還要置之不理嗎？」

　　「這是她自己選的。」陸衍沉收回視線，態度比最初還要漠然。

　　陸欣瑤驚訝之後，看著陸衍沉滿臉的失望：「你在記恨她是嗎？你有什麼可記恨的？她本來最普通尋常的生活，你如果沒殺沈尋，她和他早就結婚了，盡歡現在都能滿地跑了！就憑這個，你就不能看著她跳火坑！」

　　「陸欣瑤！」陸衍沉擡眼，房間裡的威壓暴漲。

　　陸欣瑤頓時有些慫。

　　可想到許留夏已經羊入虎口，她立馬又支棱起來。

　　「我說錯了嗎？」陸欣瑤雙手狠狠的一拍桌子，「你一句什麼也不記得了，就想把這筆賬一筆勾銷？那不能夠！這麼多年了，許留夏還會因為她枉死的愛人，在我跟前泣不成聲！可憐得要死！」

　　陸衍沉臉上的皿色褪了個乾淨。

　　腦海裡不自覺回想起，那天許留夏捅了他一刀，聲嘶力竭沖他哭喊的那一幕。

　　「怎麼？她捅了我一刀還不夠是嗎？她要是覺得不夠，就再來，不用你在這裡替她叫囂！」陸衍沉指向門口，「滾出去！」

　　陸欣瑤和他對峙幾秒。

　　「行！陸衍沉算你狠！！」陸欣瑤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心裡那口氣還是順不過來。

　　她折返回去，在陸衍沉難以掩飾的目光中，雙手再度狠狠的拍在了桌上：「我就不懂了，既然你的記憶被動過手腳，為什麼要認這個殺人的罪名？這件事從頭到尾處處都透著蹊蹺，你不覺得嗎？爸爸為什麼要對你的記憶動手腳？怕你因為殺了兄弟而愧疚？這說不通啊！」

　　「一個瘋子做什麼需要理由嗎？」

　　「當然需要！就像他對你媽媽做這件事，是為了消除讓她痛苦不堪的那些回憶，沒了那些記憶她就能重新做一個正常且快樂的人！」

　　陸欣瑤嘴比腦子快。

　　這話一出口。

　　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然後茫然的看著陸衍沉。

　　「對於雙生子的另外一個來說，殺死沈尋一定不會是痛苦的記憶，沈尋的死隻會是他的戰利品，你們八歲那次互換，我不信陸文華不知道！那時他沒對他的記憶動手腳，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陸文華卻徹底重組了你的記憶……」

　　陸欣瑤說著說著。

　　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既然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你的記憶被徹底重組過，你又怎麼證明你究竟是沈尋還是陸衍沉呢？」

　　陸衍沉愣住。

　　陸欣瑤屏息看著她。

　　她自認為自己分析得十分有道理。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眼前是沈尋呢？

　　「荒唐。」陸衍沉很快回以更甚的冷漠，「我和許留夏已經恩斷義絕，就算我是沈尋又怎麼樣？我不要她了，永遠都不會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