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未遲看上官曦的表情，便知道他領悟的她的提示。

　　雁未遲笑了笑，柔聲道：「殿下，我真的沒事，你快回去吧。咱倆都在這耗著，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換言之，倘若上官曦惹毛了康武帝，那麼康武帝把他們兩個都關起來了。

　　到時候想出宮，不是更沒有指望了？

　　上官曦抿了抿嘴，開口說道：「我會儘力說服父皇，讓你離開的。」

　　雁未遲也聽明白了上官曦的言外之意。

　　他是在說，他已經無法說服康武帝了。

　　二人互相凝望，心中都有無數疑惑。

　　這一年以來的黎國動蕩，他們就算無功也有勞，為何康武帝對待他們的態度，忽然變得如此強硬。

　　難道就是因為雁未遲極有可能是上官晴麼？

　　可若康武帝真的拿她當女兒來看待，為何她感受不到任何關愛呢？

　　雁未遲知道，若是找不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他們將一直被困在「君臣」「父子」，這樣的關係之中。

　　既不能反抗，又難以完全順從。

　　——

　　上官曦匆匆離開後宮之後，就去查詢什麼是無患子。

　　重山從外面急匆匆走回來，帶回來了一本醫書。

　　他一邊將醫書遞給上官曦，一邊開口道：「殿下，屬下已經打聽過了，咱們黎國境內沒有無患子樹，這種書多長於南滇的深山之內。因其從樹根到果實都是可以入葯的，所以這種樹木十分珍貴。」

　　上官曦眉頭微蹙道：「都可以入葯，所以生長在聖醫族，倒是合情合理。可還有別的說法？」

　　重山繼續道：「還有一種……不太靠譜的說法。」

　　上官曦看向重山：「事無巨細，說清楚！」

　　重山點點頭，繼續道：「無患子又被稱作是「鬼見愁」，民間傳聞中說，佛祖手上的佛珠就是無患子做的。也會有一些經常與邪祟打交道的百姓，將無患子的樹榦，或者是果實，掛在自家門樑上，認為其可以驅邪鎮妖。」

　　「驅邪鎮妖？」上官曦口中念叨著這四個字，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霍雲柏的偏見，讓他錯過了很重要的事情。

　　隻盼著危月燕，能順利將霍雲柏帶回來。

　　上官曦看著手上的醫書，心中想著，倘若真的是無患子樹，導緻雁未遲嗜睡，那是不是把樹砍了就沒事了？

　　眼下不能與康武帝硬碰硬，就隻能等明日早朝之後，再向康武帝請求了。

　　然而上官曦不知道的是，有些人，總比他快一步。

　　等他決定砍樹的時候，已經沒有砍樹的機會了。

　　——

　　次日晨，九龍殿。

　　早朝之上，百官一如既往稟報著一些政務。

　　等所有人都說完了之後，許久不曾發言的二皇子上官璃，忽然上前一步。

　　「啟稟父皇，兒臣有事要啟奏。」

　　眾人紛紛看向上官璃。

　　康武帝開口道：「準奏。」

　　上官璃繼續道：「父皇日前讓兒臣去核查，南滇爆發戰事的情，兒臣這裡有了一些進展。」

　　此話一出，上官曦下意識攥緊了手心。

　　雖然表面看起來平靜如常，可心裡已經泛起了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