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閻弓衣意圖
閻弓衣跪坐在雪地裡,掩著小臉作勢抽泣起來。
餘南卿愁得擡手揉了揉眉頭:「那時你才多大。」
蛇族族長重孫女閻弓衣,比蘇挽煙還要小上三歲,與蛇族相遇,還是在他癱瘓之前,那時的閻弓衣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小孩子。
當然,那時的他也算小孩子。
不,與之不同,即便是現在,閻弓衣也是個小姑娘。
「我不管,南卿哥哥就是變了。」
蘇挽煙說要學會一個種族的文字與語言,待的時間並不會短,然而真實情況,餘南卿在蛇族待的時間並不長,籠統來算,也不過三個多月。
事情有些久遠,細枝末節餘南卿已經想不太起來。
見餘南卿不說話,閻弓衣繼續哭鬧:「南卿哥哥!你快扶我起來嘛……嗚嗚……摔得好疼啊……」
餘南卿看著,沒有任何動作,修長的眸子微細:「我已經與族長通過信,年節一過,他們會派人來接你回去。」
此話一出,閻弓衣心口猛地一沉,驚愕的擡頭:「什麼?」
「我不要!」閻弓衣擰眉:「我不回去!我要跟南卿哥哥在一起!」
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南卿哥哥,我不要你扶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說著,她想要伸手去扯餘南卿的衣袖,餘南卿微微一退,閻弓衣的手便撲了個空。
「為什麼啊?」閻弓衣可憐楚楚的仰著頭:「南卿哥哥,我不會跟她爭的,我隻要留在你身邊就行了,你不趕我走就行了,這樣……這樣都不行嗎?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我說過……」餘南卿沉下眸眼:「我與族長通過信。」
「我也說了我不要回去!」閻弓衣大叫。
然而下一秒,似想到什麼,閻弓衣猛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餘南卿。
震驚的眼裡帶著肉眼可見的慌亂:「難……難道……」
閻弓衣心顫,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驚慌的搖著頭:「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要回去了!」
然而還不等她轉身,就被兩道不知從哪竄出來的身影擋住了去路,田中跟落雪一臉冷漠的看著她。
閻弓衣心頭一緊,回頭可憐楚楚的看向餘南卿:「南卿哥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不會這麼對我的……」
餘南卿神情淡淡的,眼裡沒有絲毫波瀾。
以前?
以前的餘南卿早就死了。
若沒有蘇挽煙,他早該死了。
餘南卿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面無表情交到閻弓衣面前:「你可以不說,年後,你便跟著族長派來的人回去。」
閻弓衣心虛得有些顫抖,餘光掃過信中的內容,卻不敢去接。
聽到餘南卿的話,她心裡又升起一抹希望:「南卿哥哥,是不是隻要我說了,你就不會趕我走了?是不是就會讓我留在你身邊了?」
餘南卿沉著的眉頭微動,沒有說話。
閻弓衣便以為他是默認,牙關一咬:「是!可是那不是我的錯!是南卿哥哥的錯,如果南卿哥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的話,太皇太後就不會來找我們了!我……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我不能看著南卿哥哥被那個女人蠱惑了!」
閻弓衣的話剛落,餘南卿的眼眸又沉了一分。
他預料的果然沒錯。
「曾祖父老了連腦子都不好使了,蛇族是小部落但也屬大晉國土,太皇太後都派人來了他還固執己見,差點把全族人的性命都搭了進去,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答應了太皇太後的要求,南卿哥哥以後都見不到我們了!這些南卿哥哥又知道什麼!」
閻弓衣越說越激動,她攥緊了袖中的拳頭,不知是氣憤還是委屈。
然而最後,她又鬆了拳頭,滿懷希望的看向餘南卿:「但是不要緊,隻要我能留在南卿哥哥身邊,太皇太後就不會對我們蛇族下手,南卿哥哥,我們以前可是救過你的,你不會恩將仇報的對不對?」
說完,她上前靠近餘南卿,想要撲到他懷裡:「南卿哥哥……我……我真的好害怕,我從族裡出來找你,就像大海撈針,我被山賊抓住,差點就死了……」
「蛇族擅長制毒。」連餘南卿的衣角都還未碰著,閻弓衣就被他的話堵在了原地:「你所制之毒想用作何處?」
「我……我沒有!」閻弓衣心慌的把眼神別過一邊。
她沒有說謊,她根本……都還沒來得及下毒!
「是沒有,還是未尋得機會?」餘南卿冷眸,突然伸手,一把扼閻弓衣的脖子,垂眸間,眼中殺意淩厲:「本王非從前,而你,亦是。」
閻弓衣是第一次看到餘南卿這模樣,心臟像是漏了一拍,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身體竟起了微微的顫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南……南卿哥哥……」
她這不是……還沒下手嗎?
她又做錯了什麼?
「山賊出自百幽谷,殘忍猖獗,所劫之人無一生還,你又怎會是例外?」餘南卿神情森冷。
在小木屋第一眼見到閻弓衣的時候,他就已經起了疑心。
她如何能在山賊手中活下來?
又如何這麼恰巧的出現在他面前?
天寒地凍,在沒有取暖的情況下,她又如何做到毫髮無損?
邊說著,餘南卿邊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不過片刻,閻弓衣隻覺自己的脖子要被他擰斷了般,窒息的感覺從咽喉蔓至全身,直到指尖都出現了冰涼。
「南……南卿哥哥……我……我們……是救過你們……的……」
對於這話,餘南卿沒有絲毫動容:「吾乃大晉親王,統領龍旗大軍,保家衛國,救本王,便同等於救你們自己。」
聲音寡淡冷漠,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一般。
他們若要他償還恩情,他義無反顧。
然,若要攜救命之恩傷他所愛之人,那他便做那忘恩負義之徒。
他餘南卿,本就已經染盡萬人皿,也不在乎這零星一二。
「……」窒息之下,閻弓衣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意識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