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留下兩張藥方,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便準備告辭回家。
柳側妃自然熱情的挽留糖寶。
她現在恨不得把糖寶當送子娘娘,直接供起來。
至於糖寶落了他男人顏面的事情,柳側妃雖然找理由安慰了承恩王,心裡卻是有些竊喜的。
總算是讓王爺知道了,王府子嗣艱難,不都是女人的原因。
「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小神醫不若留下來,用頓便飯,也讓我們王府表達一下謝意。」柳側妃殷切的說道。
糖寶正要拒絕,菱花郡主看著糖寶,興緻勃勃的說道:「我手裡還有點兒碎銀子,吃過飯我們商量一下,看看怎麼樣捐贈出去,好不好?」
糖寶:「……也好。」
畢竟是自己把這位郡主,引上了行善積德的道路,自己不能打消人家的積極性。
隻不過,糖寶沒有想到,菱花郡主所謂的碎銀子,果真是碎銀子。
「就這些?」糖寶看著菱花郡主拿出來的幾個碎銀角子,有些無語。
「你別嫌少。」菱花郡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些是在桂圓的包袱裡,搜出來的。」
「桂圓?」糖寶問道:「就是那日圓臉的那個丫鬟?」
「就是她!」菱花郡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意,說道:「若非是你提醒我,多捐贈些銀子積攢功德,我都不知道那個死丫頭,竟然監守自盜,把我這些年的首飾物件,偷了那麼多出去。」
一提起桂圓,菱花郡主就一肚子的氣。
枉她那麼信任她,她竟然把自己這個主子當傻子糊弄。
「那丫鬟現如今怎麼樣了?」糖寶問道。
不會被打殺了吧?
糖寶可是聽說過,大戶人家的下人犯了錯,被主人家打殺了的有的是。
「被我趕出王府去了!」菱花郡主恨恨的說道:「若非是本郡主想要行善積德,一定不會這麼輕易饒了她!這等欺上瞞下,背主忘義的奴才,就應該嚴懲不貸,以儆效尤!免得府裡的下人有樣學樣,亂了規矩和章法!」
糖寶對於菱花郡主的話,倒是很贊同。
偌大的一個府邸,若是沒有嚴格的規矩章法,確實不行。
菱花郡主說完,看著手裡的幾個碎銀角子,又道:「這些銀子,我們做什麼善事好?分給城裡的小乞丐?去破廟裡施粥?還是……」
「不若買些生薑紅糖,熬一些薑糖水。」糖寶思忖著說道:「等到貢院裡的考生們出來,一人送一碗喝下去……」
糖寶的話還沒有說完,菱花郡主的眼睛就亮了。
「對對!這個主意好!」菱花郡主興沖沖的說道:「這樣一來,那些舉子們肯定會非常感激我們,我們得到的功德肯定很多!」
柳側妃走進來,一臉欽佩的說道:「還是小神醫聰慧,現在天寒,那些舉子們在貢院裡面考試,定然很是受罪,怕是出了貢院之後,最需要的就是一碗熱乎乎的薑糖水了。」
柳側妃說完,把一個匣子遞向菱花郡主,又道:「這是我的一點兒私房錢,郡主也幫我置辦些東西,捐贈了吧。」
菱花郡主非常高興的把匣子,接了過去。
「你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件事。」菱花郡主信誓旦旦的說道:「到時候,我會告訴佛祖,這是你的功德,記在你身上!」
柳側妃忍不住伸手,幫著菱花郡主抻了抻有些褶皺了的衣角。
看向菱花郡主的眼神兒,滿是溫柔。
「不必記在我身上,記在你身上便是。」柳側妃柔聲說道:「無論我的身份配不配得上,在我的心裡,都把你當成了親生女兒。」
菱花郡主聞言,神情變得有些彆扭。
「我、我其實也把你當成了母親的。」菱花郡主磕磕巴巴的說道。
她生母早逝,也算是柳側妃帶大的。
柳側妃的眼圈又紅了,鼻子有些發酸,正要開口說話,一個丫鬟進來恭恭敬敬的稟報道:「啟稟側妃娘娘,虞大人府上來人,說是給虞姨娘送東西。」
柳側妃皺了皺眉頭。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怕是不單單送東西吧?
柳側妃本想直接把人打發走,但是想到虞侍妾的父親,畢竟是朝廷的四品官員,最終還是給虞府留了臉面。
「帶去見虞姨娘吧。」柳側妃說道。
自己和王爺的那番敲打,虞侍妾應該不會亂說,柳側妃心裡暗想。
丫鬟答應一聲,腳步輕輕的退了出去。
很快,一個穿著棗紅色襖子的婆子,從角門裡被帶進了王府,進了虞侍妾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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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寶並不知道,從她被承恩王父女接進王府的那一刻,就在京城引起轟動了。
而她在貢院門口,和蘇玉瑞打賭的事情,也在京城傳的飛快。
皇宮裡。
天熙帝放下禦筆,看向劉公公,問道:「果真打了賭?」
劉公公躬身,一臉笑容的說道:「回皇上的話,果真打了賭,是蘇家嫡系子孫和福德郡主打的賭,現在京城裡的百姓,都等著看熱鬧呢。」
天熙帝聽罷,臉上露出一絲好笑的表情。
隨即,說道:「蘇家的門匾,怕是保不住了,也罷,既然沒有了先祖的風範,失了讀書人的風骨,倒是也配不上那等讚譽了,門匾也該摘下來了。」
劉公公聽了皇上的話,默默的為百年世家的蘇家,點了一排的蠟。
傳承了百年又如何?
子孫不爭氣,最後也隻能敗落。
而此時的蘇家,蘇家的家主隻覺得腦袋「嗡嗡」的響,差點沒有暈過去。
「孽障!」蘇家家主臉色鐵青的罵道:「你要把蘇家全家害死了!蘇家百年的聲譽,就要葬送在你手裡了!」
蘇玉瑞聽了,自然不服氣。
「大伯,咱們蘇家的聲譽,不可能葬送!您不能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咱們蘇家這麼多人參考,豈會考不過一個鄉下來的泥腿子?」蘇玉瑞大聲說道。
蘇家家主見到蘇玉瑞,仍然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氣得額頭青筋亂蹦。
「來人!請家法!」蘇家家主大喝一聲。
有人答應一聲,去拿蘇家祖上傳下來的——七尺長的黑鐵戒尺。
蘇玉瑞一聽,臉色立刻變了。
「大伯,您不能打我!」蘇玉瑞叫道:「咱們蘇家的那些舉人們,自己都說了必定能考過那小子,到時候咱們去摘了那個小丫頭家的匾額……」
「閉嘴!摘人家的匾額,你有那個本事嗎?」蘇家家主怒聲叫道:「你可知道,你嘴裡的蘇家那個小子,是青州府的解元!」
蘇玉瑞:「……」
心裡忽然有些沒底了。
「那、那不過是一個小地方的解元罷了。」蘇玉瑞有些磕巴的說道:「說不得那個破地方,根本就沒有幾個讀書人……」
「你還強詞奪理?!」蘇家家主一臉痛心的看著蘇玉瑞,咬牙說道:「白家的三少爺白書之,和他在一處參加的秋闈,名次居於他之下,隻得了個第二名!」
蘇玉瑞:「……」
傻了。
「大哥,蘇名從鳳棲縣回來了!」蘇正言急匆匆的走進來,說道。
隨著蘇正言的話,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