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陸西梟:「溫小姐知道Dawn嗎」;陸西梟:幫我帶帶孩子
路嶼沒說話,也沒去看溫黎。
直到溫黎發現路嶼,故作意外地說:「路醫生?這麼巧,在這碰到你。」
陸西梟語氣隨意地問:「你們認識?」
溫黎:「朋友。」
路嶼這才跟著說:「……朋友。」
朋友?
一個年紀輕輕便享譽醫學界天才之稱,成就和醫術僅次那位外科聖手Dawn。
一個從小被父親拋棄在鄉下剛被接回京城的小姑娘。
身份完全不對等,也不應該產生交集的兩個人,是朋友?
路嶼剛才看到溫黎時的反應可不僅僅是驚訝。
陸奇調查過溫黎的信息,發現溫黎但凡是出了明城的行蹤,都被刻意隱藏。
能讓陸奇都查不出來,不簡單。
探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陸西梟面上不動聲色對溫黎道:「溫小姐請坐。」
小傢夥拉著溫黎坐下。
「路醫生看著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溫黎坐下後,看向路嶼,關心道。
路嶼勉強擠出點笑容來,卻是很肯定地告訴溫黎:「我很好,我沒事。」
心裡的羞愧讓他幾乎要擡不起頭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溫黎。
他後面之所以改變主意答應做這場手術,是因為得知陸西梟是心臟中槍。
這樣高難度的手術、加上陸西梟不同尋常的身份,這對他來說是個很好的鍛煉機會。
他醫術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心理素質。
不,他心理素質也沒問題,隻是一想到到時候躺在手術台上的是溫黎,他就很難冷靜。
他沒日沒夜地練習,瘋狂加強技術,甚至不惜拿陸西梟當練手的小白鼠,結果最後不僅差點害了陸西梟,還連累溫黎。
陸西梟:「不知溫小姐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同樣想知道這個問題的路嶼跟著看了看溫黎。
她不是向陸家人隱瞞了身份嗎?
還是因為他來的?
那溫黎是原本就與陸西梟認識?
溫黎將手裡的東西放上桌:「上次我的狗弄髒了陸先生的衣服,這是賠給陸先生的,還望不要介意。」
專門走這一趟,賠他衣服?
這行為可和她表現出的個性不太相符啊。
何況過了那麼多天,怎麼偏偏就今天賠。
多少有點反常。
陸西梟掃了眼那大包小袋:「不是扯平了嗎?溫小姐還這麼客氣,有心了。」
並沒有江應白所描述的慘烈畫面,路嶼不僅全手全腳地活著,連傷都沒有。
溫黎身上戾氣消了不少,看陸西梟都覺得順眼了些。她臉不紅心不跳,順著他話就應:「我這人就這樣,心好。」
得虧江應白不在這,不然絕對笑噴。
她接著起身:「既然誠意已經送到,我就先走了。路醫生,一起走嗎?」
她自然地問向路嶼。
路嶼先是看她,接著看向陸西梟。
顯然陸西梟不發話,他走不了。
氣氛一時沉靜,
溫黎似是才察覺到氣氛的不對,於是便順著路嶼的視線看看陸西梟,故作不明所以:「怎麼了?路醫生還沒忙完嗎?」
陸西梟看著她,似是笑了,嘴角弧度極淺,說:「路醫生可以走。」
路嶼神情立馬緊張起來,不知道陸西梟要幹什麼。
溫黎眸色暗了暗,眼神危險,面上卻無異:「陸先生什麼意思?」
陸西梟不緊不慢說:「別誤會,我身體不太舒服,想留溫小姐幫我帶帶孩子,麻煩了。」
他說話一點不客氣。
帶孩子?
溫黎低頭看看一臉期待的小傢夥。
她並沒有直接拒絕:「印象裡,陸先生似乎並不太希望我和景元來往。」
陸西梟:「景元很喜歡你。上次的不愉快還望溫小姐別介懷,溫小姐應該能理解我當時丟孩子的心情。先前溫小姐逗景元說要絕交,景元傷心了好些天。」
經過前兩次接觸溫黎根本不信他的話。
這傢夥,是發現了什麼嗎?
向來膽大的溫黎隻片刻遲疑便收回思緒,也斂了那一身的寒意:「那路醫生先走一步,我們下次再敘。」
路嶼明白溫黎是在叫他走。
他雖然擔心,也隻能照做:「下次敘。」
他起身朝陸西梟微微頷首,隱晦地看了下溫黎,走出幾步後,再次不放心地回了下頭。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陸西梟收進眼底。
重新招呼溫黎坐下,陸西梟跟著坐直起身,手伸向桌上的茶盤。
男人拿著上好的紫砂茶壺,那手指節分明、指長骨立,甚是好看,熱氣蒸騰而上,阻礙了溫黎的視線,他垂著眸,熱氣後他的神色愈加讓人捉摸不透。
一杯茶放到了溫黎面前。
就聽他說:「溫小姐剛來,至少喝杯茶再走。景元要喝嗎?」
小傢夥乖巧地點頭。
陸西梟拿了杯給他:「小心燙。」
旋即跟溫黎說:「嘗嘗,武夷山大紅袍,可惜路醫生不愛喝茶。」
溫黎拿起茶喝了口,吐出兩個字:「還行。」
陸西梟給她添茶,自然而然地聊起:「溫小姐還在讀書?」
溫黎:「高三。」
心裡嗤道:明知故問,裝什麼。
陸西梟微點點頭:「高三,學業這麼緊,溫小姐為了件衣服還專門走這一趟。」
溫黎沒應聲。
他又說:「我有個問題,不知道溫小姐能不能為我解答一二?」
這傢夥,先前看誰都跟看死人似的,今天話這麼多,是因為撿回條命,心情好?
溫黎:「說說看。」
即便陸西梟這會兒表現得隨和,不似前兩次那般淩厲,卻依舊給人距離感。
他眼裡時時刻刻都透著股掌控全局的自信和強勢,不把人真正看在眼裡,像強大的野獸將弱小的獵物牢牢困在自己的領地,絲毫不擔心自己的獵物會發生意外。
此時兩人面對面坐著,這種被他審視拿捏的感覺更明顯。
但溫黎不會是獵物,所以她完全不受其影響。
甚至氣勢上和陸西梟不相上下。
兩人誰也壓不住誰。
陸西梟看著坐姿放鬆,神態從容,沒有半分拘謹的溫黎,眼裡不由浮現似有若無的笑意。
問:「溫小姐知道Dawn嗎?」
溫黎:「???」
「路醫生和Dawn關係匪淺,溫小姐既然是路醫生的朋友,多少聽說過這人吧?」
他盯著溫黎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會出現的微表情,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麼。
可惜,
溫黎和他一樣,是個不喜形於色的。
「讓陸先生失望了。」
陸西梟面露遺憾,而後道:「如果有機會,希望溫小姐能幫我帶句話,Dawn醫生救了我一命,她還沒收的診金我一直備著。」
溫黎:「我會轉告路醫生的。」
陸西梟:「那就先謝謝了。」
「茶也喝了,話也說了,孩子我倒是不介意替你帶帶,但畢竟不合適。」
「不合適?」陸西梟看看小傢夥,又看她。
溫黎:「雖說我們倆年紀差挺大,但畢竟男女有別,要是讓你太太誤會就不好了。」
陸西梟:「???」
她是在說他老嗎?
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被當面說年紀大。
明明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他卻無力反駁。
畢竟和正讀高三的溫黎比起來,他確實不能說年輕,但多少還是有點被中傷到。
陸西梟:「我沒太太。」
溫黎看眼小傢夥,心說:離了?
溫黎:「女朋友也一樣。」
陸西梟:「景元沒和溫小姐說嗎?」
溫黎:「???」
她再次看了看端著茶杯的小傢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