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璟辰本來想說明天，倏地想到了什麼，他看向鄭燕的方向。

　　隱忍著心裡那股想念和著急。

　　然後對著電話那端改了口。

　　「兒子，我很快就回去了，我給你和你弟弟買了好多玩具，我讓你那位兔子叔叔，給你們送過去好不好。」

　　綿羊說，「爸爸，我可以不要玩具的，我想要你回來！」

　　然而。

　　厲璟辰還是沒辦法給孩子一個確定的日期。

　　「爸爸答應你，一定很快就回去。」

　　又囑咐了孩子幾句。

　　姜明揚要去上課了，厲璟辰戀戀不捨掛斷電話。

　　他把手機丟桌上。

　　鄭燕趕忙起身，說要去洗手間，被厲璟辰叫住。

　　「又是你，你趁我不注意，替我接了電話？然後把通話記錄偷偷給刪了，是不是？！」

　　孩子說過給他打電話都是在晚上，那麼他這邊是早上——

　　早上他的手機放在桌子上，趁他還沒有外出的時間，鄭燕非常有機會替他接電話。

　　事到如今，鄭燕也沒有辦法反駁。

　　她給自己找借口。

　　「我不知道是陽陽打的！我還以為是姜彤騷擾你！那個女人肯定對你不死心，還想糾纏你，騷擾你，我就，」

　　「你說夠了沒有？」厲璟辰打斷了鄭燕的話，他的眼底已經冰冷如霜，鄭燕抿了抿唇。

　　「我說錯了嗎，她姜彤難道不是拿孩子當籌碼嗎，今天讓孩子給你打電話？」

　　聞言。

　　厲璟辰覺得一絲挫敗。

　　不，是很挫敗。

　　「今天是我聯繫幼兒園，讓孩子打的這通電話，孩子想我想的要命，卻因為你的緣故，誤解我好幾次！我本想著回去看看，但是，你這麼想，那我不回去了。」

　　若是鄭燕依然是這個態度，他這些天，彷彿都是無用功。

　　鄭燕一噎。

　　「我這不是猜測嗎，我們回去行了。」

　　正好她也想回國了。

　　厲璟辰搖頭，「算了。」

　　他面無表情，眸底一片深邃。

　　「你不心甘情願給我作保證，不再管我的事情，我回去有什麼用？」

　　他說，「回去又得和姜彤見面，你又得誤解她，覺得她拿孩子要挾我，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鄭燕有些委屈，「怎麼都成我的錯了，孩子哭成那樣，我也不忍心啊。」

　　「你也知道孩子哭成那樣？」

　　厲璟辰挑了挑眉，「這是誰造成的？你一直覺得姜彤拿孩子要挾我，那我回去，這不是又落了她的圈套？我還回去有意思沒，反正這是個圈套。」

　　鄭燕再次被噎住。

　　她之前都不知道厲璟辰說話這麼噎人的。

　　腦海回蕩著孩子的哭聲，想爸爸的聲音。

　　鄭燕心疼孫子，又憎恨姜彤。

　　想孩子，卻又不想厲璟辰再和姜彤糾纏不清。

　　終於，鄭燕想出一個好主意，「要不這樣，你回去把孩子接回來，在這住，我負責照顧。」

　　「你覺得可能嗎？」

　　厲璟辰譏諷，毫不客氣道，「撫養權早就說好，給孩子媽了，沒有她的同意我可接不了。」

　　鄭燕不相信，「你現在這麼有錢有勢的，你連孩子的撫養權都弄不了嗎？」

　　「嗯，辦不了，」

　　厲璟辰一字一句，一副決絕的樣子，「別忘了，我之前簽過撫養權放棄聲明。」

　　鄭燕說，「那個聲明是當著青逸的面簽的，隻要青逸說不算數，誰還管得著你？」

　　「不是有你嗎？」

　　厲璟辰說，「你不是很能管我嗎？」

　　鄭燕又是一噎。

　　說到底，厲璟辰現在想讓鄭燕表個態。

　　鄭燕也是一直咬著牙不肯鬆口。

　　厲璟辰冷笑，眉頭始終緊皺著。

　　他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錶，「你願意耍無賴，那我也告訴你，隻要你和今天這樣，在背後又給我使絆子一天，我就什麼都辦不了。」

　　鄭燕沒有說話，還是不肯表態。

　　厲璟辰站起來，要去工作——

　　「你等等！「

　　鄭燕喊住了厲璟辰，「你當真這麼狠心啊？」

　　他狠心？

　　這是他想這樣的嗎？

　　厲璟辰轉身。

　　她每次總是在背後做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東窗事發之後，又哭訴，委屈。

　　一副可憐的樣子，說她沒錯，她總是有理由，給她自己找千萬個借口！

　　彷彿都是別人的錯。

　　「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我現在無情冷漠，對她狠，不就是你希望的嗎？「

　　「我讓你對姜彤狠，我沒讓你對孩子狠！」

　　「所以呢，你就這麼恨她嗎？」

　　哪怕他已經說過姜彤曾經也為了他付出很多，

　　哪怕告訴她，結婚後姜彤也花了不少錢投入給厲家，姜彤也從未在他背後，說過任何挑撥離間他們母子關係的話。

　　哪怕到了這個份上了，鄭燕還是不能夠，真正發自內心明白她錯了。

　　不能真正去為了她從前那些所作所為，道個歉！

　　更沒有真正發自內心接納姜彤！

　　鄭燕很委屈，「可憐天下父母心，媽隻是不想你跟她在一起了。我也沒讓你不管孩子啊，我也心疼孩子啊，我隻想讓你對姜彤不好，不想孩子受苦。」

　　厲璟辰盯著鄭燕，說，「孩子是她生的，孩子也很親近她，我對她好，那麼孩子也好。我對她不好，那麼孩子也不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到底……想讓我狠，還是讓我不狠？」

　　「你。」

　　鄭燕說不過厲璟辰。

　　她被懟的無話可說。

　　她回了房間去，還是不肯鬆口。

　　就這麼僵持著。

　　……

　　南帝。

　　姜彤那邊，她還並不知道厲璟辰給兒子打電話了。

　　她下了班還有個應酬，今天又沒時間去接孩子，讓保姆去接。

　　「張嫂，麻煩你做點孩子愛吃的，告訴綿羊，我稍微晚點回去。」

　　保姆說，好來，看著今天陽陽的心情不錯呢，一直在笑！

　　「是嗎？」姜彤也露出了一絲微笑，「可能是在幼兒園又被老師表揚了吧。」

　　她今天還在想，應該怎麼好好安慰綿羊關於厲璟辰不接電話的事情呢，現在聽到孩子開心，她也開心了。

　　「姜小姐，那用給你留飯嗎？」

　　「不用了，」姜彤說，「我在外面吃，吃完了我就回去了。」

　　保姆說好。

　　掛了電話，姜彤眉頭舒展。

　　隻要孩子開心，她感覺自己工作也有了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