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還差不多嘛。」綿羊傲嬌道。

　　陶光磊捏了捏小傢夥的臉蛋，「你就向著你媽行了。」

　　「我當然向著我媽媽啦～」

　　小傢夥話音剛落。

　　樓上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

　　這聲音讓三個大人都瞬間皺眉。

　　隻有綿羊不解，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咧？

　　「沒有，你聽錯了，沒什麼聲音。」姜彤對孩子說道。

　　小傢夥說，「可我剛剛就有聽到咔嚓的一聲吶。」

　　話音剛落，又是重物落地的砰砰聲音，還有碗筷落地的刺啦刺耳聲音。

　　綿羊仰起頭注視著姜彤說，「媽媽，你聽到了吧，就是有聲音對吧。」

　　「沒事，別怕。」厲璟辰安慰孩子，「可能是樓上有老鼠，我過去看看。」

　　然後就對姜彤道，「你看好兒子，我去看看。」

　　姜彤憂心忡忡的望著厲璟辰的背影。

　　陶光磊剛要跟隨厲璟辰上去，就被姜彤叫住。

　　「還是你看著綿羊吧，我上去看看。」

　　「你算了，還是我——喂！」

　　陶光磊話還沒說完，姜彤已經上去了。

　　鄭燕又在摔東西。

　　這是鄭燕第一次，在同一天發作兩次，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

　　就算是平時發作也都是間隔一段時間。

　　醫生正站在門口，厲璟辰走了過來。

　　鄭燕看到厲璟辰出現，喊道，「你要把我關在這什麼時候？我要回去，我說了我沒病！」

　　厲璟辰居高臨下看著地上那些玻璃碎片狼藉，皺眉。

　　他倨傲地盯著鄭燕。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鄭燕惡狠狠道，「我討厭你，噁心你，我恨你！」

　　厲璟辰的拳頭攥了攥……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碗在他腳邊碎了一地。

　　鄭燕毫不顧忌地對著厲璟辰發洩完，又猛地看向厲璟辰身後的姜彤。

　　目眥盡裂。

　　「還有你！我也恨你！你們都在害我，所有人，你們把我害成這樣，開心了吧！你們痛快了吧！」

　　姜彤深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厲璟辰沒想到姜彤又不怕死的上來了。

　　要把姜彤拉走，姜彤握住了他的手。

　　她沒事。

　　她撿起地上裂成兩瓣的鏡子，面向鄭燕的臉，鄭燕忽然很害怕似的，擡起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臉。

　　「你要幹什麼！？」

　　「怎麼了，你連你自己的臉都不敢看嗎？恨這個恨那個的，全世界都欠你的，全世界都對不起你，那你為什麼不敢看自己的臉呢？因為——你最恨的，就是你自己，對吧！」

　　姜彤的話，字字珠璣。

　　一下子就戳中了鄭燕的心。

　　鄭燕忽然就哭了，然後就咆哮著喊了一嗓子，滾！趕緊滾！

　　她的聲帶幾乎拉扯。

　　姜彤還沒說完呢，然而再次強行被厲璟辰拉走了。

　　「你讓我說，」

　　姜彤在厲璟辰的胳膊底下掙紮著，「就是要讓她看看，她把身邊親近的人，尤其是你，折騰成什麼樣了！」

　　「好了！」

　　厲璟辰把姜彤拉下樓，這才鬆開手，「你以為你說了她就會聽？」

　　「不管她聽不聽，都要戳破她的心，你要是不說，那她永遠都活在假象之中。」

　　「那也不關你的事情，不該你管。」厲璟辰正色。

　　他不希望姜彤再插手鄭燕的事情。

　　姜彤攥了攥拳頭，又無力的鬆開。

　　一旁的醫生走了過來。

　　厲璟辰趕忙問醫生，怎麼回事？鄭燕的情況是又嚴重了嗎？

　　之前還沒有發作這麼頻繁。

　　「厲總，針對您母親的情況，發洩或許也是一種好的方式，一個人的內心藏了很多年的壓力，憋了太久情緒壓不住了，發洩出來總比藏在心裡強。」

　　厲璟辰的眸光微微一閃，「你的意思是，我媽的情況在好轉？」

　　醫生點頭，「我發現您母親這幾天的發作，她都是神志清醒的，比起之前的出現幻覺，看見不存在的人，至少現在，她清楚的認識人了。」

　　厲璟辰一想，也是。

　　鄭燕總說，看到厲遠崢或者陶藝真。

　　可這幾次她隻是摔東西，大喊大罵，但是她認得厲璟辰也認得姜彤。

　　這麼想著，厲璟辰對醫生道，「你們再觀察觀察我媽，有什麼情況隨時和我說。」

　　「好的厲總，我們一定隨時關注。」

　　厲璟辰把姜彤拉走了。

　　他的手機又響了。

　　南帝那邊打來的。

　　他把姜彤送回房間就去接電話了。

　　因為姜彤被許文斌挾持的那天晚上，厲璟辰為了找姜彤，動用了一些灰色的人脈，他現在被盯上了，他得回去一趟。

　　其實今天吃飯的時候，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南帝那邊給厲璟辰打電話。

　　厲璟辰並不打算讓姜彤知道這件事。

　　掛了電話之後，他告訴陶光磊。

　　他要回南帝一趟，大約三天就能回來，這邊他負責。

　　「我媽有什麼情況你隨時告訴我。」

　　「我知道了。」

　　陶光磊說，「那姜彤和陽陽怎麼辦？」

　　「我把他們帶回去。」

　　陶光磊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明揚還小，這一次可以找借口說有老鼠，下次呢？

　　要是鄭燕再發作傷到孩子可怎麼辦。

　　可姜彤不想走。

　　厲璟辰對姜彤說，「我都給你和兒子買機票了，你們現在跟我一起走。」

　　「退票吧，你可以把綿羊帶回去，我在這等你回來。你還有多餘的空閑時間，你可以看看非凡。」

　　厲璟辰皺眉。

　　「那你呢？你又要看我媽是嗎？這兩天還沒驚到你？非得要見一地皿，你就知道嚇人了是不是？！」

　　「我不見你媽，我就在這好好獃著。」

　　厲璟辰可不信她。

　　如果姜彤不走，綿羊看著也不會走了。

　　姜彤說，「那正好，我帶孩子玩幾天。他幼兒園那邊課程不多，請幾天假行了。」

　　「你——」

　　厲璟辰還要說點什麼，敲門聲響了起來。

　　厲璟辰這才走了出去。

　　陶光磊說，時間不早了，該去機場了，他怎麼還不走？

　　厲璟辰揉了揉眉心，姜彤不肯離開這。

　　他急著走，隻能囑咐陶光磊，他不在的這幾天，要照顧好明揚的飲食起居。

　　更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姜彤和孩子靠近鄭燕的房間。

　　不。

　　鄭燕所在的那一層樓都不可以靠近。

　　「要是他倆出什麼事，我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