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她竟然是淩婧的……
不過,景帝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想這些了。這種他之前最想知道的問題,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
他甚至連眼珠子都無法有大的動作,隨著小女娃一步步接近,唯有眼中某種神情到了被逼到絕境的極緻。
「我娘親學銀針,要麼殺人,要麼救人。」
小女娃小手指間夾著的非金非銀,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細細小小的針在景帝眼前晃了一下。
「我不殺人,也不救人。」
以極其刁鑽的手法把那針沒入景帝身體某個痛不欲生的穴位裡,「我學這個,是因為好玩。這小東西在別人身體裡,無聲無息,日日夜夜折磨,既拿不出來,也死不了,你說好玩不好玩?」
「畢竟,我娘親說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這麼孝順,怎麼也要讓她願望成真啊。」
那針入體瞬間,景帝已經沒有丁點精力去聽她說的任何話了!
他徹徹底底,從心到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止是冷汗瞬間濕了他全身衣衫,甚至——痛得尿失禁!
這種……
這種生不如死的痛,加上作為帝王,這種五穀輪迴都無法控制的失禁羞辱……
小女娃站起來,笑眯眯道,「我娘親說的都是真的哦,你兒子齊王馬上就要帶人來啦。你也不要害羞,齊王小時候肯定也會尿身上的對不對?」
「所以落,」她無邪的眨了眨眼,「讓齊王看見你這個當爹的尿身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就是普通男人,大多也是可殺不可辱。
何況他一國帝王!
他怎麼能讓齊王看見他這幅樣子!
怎麼能讓那些追隨齊王蜂擁進來的低賤狗奴才看見他如此狼狽不堪!
殺了他吧!
哪怕千刀萬剮殺了他,也比讓他這樣活著強!
隻是,此刻求死,也是絕對的奢望了!
小女娃又看了那邊驚懼而死的惠貴妃一眼,切了一聲。
才轉身走出寢殿。
出了寢殿,一直默默沒出聲的夜麟低聲道,「有大批人馬快過來了,真的不殺他嗎。」
小女娃擡頭,笑眯眯道,「要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奪走他最在乎的東西後,讓他沒有一點希望的,生不如死的繼續活著。」
夜麟因為自身體質的原因,也算見過常人所未見過的陰暗了。
可當小女娃這樣一派天真說出這樣的話來時,脊骨還是控制不住一寒。
想必,這也是淩婧恩人不殺這景帝的原因罷!
堂堂帝王,被最看重的兒子聯合外人算計,欲奪了他最在意的皇位。
還是以這副姿態面對即將要到來的事……
見小女娃又摸了摸小下巴,一臉認真思考的模樣。
「嗯,我估摸娘親也不是心腸軟,她大約沒學過這個。」
又甜甜一笑,「不過沒關係,我學了呀。」
用來對付這種,一次又一次害她娘,還害了她親爹的人來說,在適合不過了!
當夜麟和小女娃離開這裡沒多久,看似寂靜,實在暗潮湧動的皇宮,被長孫珏的人徹底控制。
當長孫珏帶人來到景帝寢宮外面時,哪怕他們就是從皿腥中而來,也被這令人作嘔的皿腥味熏得胃裡一陣翻騰。
更被這殘忍狠辣的殺人手段震得渾身不適。
「殿下小心,等奴才們先過去看看,小心有詐或者漏網之魚。」
長孫珏勉強忍住這濃重皿腥味帶來的噁心,「不用。既然他說過,淩婧今晚一定會動手,且這寢殿外面的人淩婧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口。無論是他對淩婧的了解,還是淩婧心狠手辣能做到的程度。本王都放心。」
視線瞟過那些屍山,又冷笑了聲,「現下看來,淩婧每一步行動,都如他所說。的確做得很乾凈,到省了本王不少事。走,進去!」
雖然長孫珏已經這樣說了,但是心腹們還是警惕的注意觀察著周圍。
護著長孫珏往寢殿而去。
生不如死的景帝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時,他瞳孔渙散得根本不願意去把眼前的人看清楚。
身上絕緻的疼痛折磨似乎都一時感覺不到了。
隻有無邊無際的恥辱和憤怒。
為什麼!
為什麼!
齊王……為什麼要這麼做!
而進來的齊王長孫珏,本來因為一切如此順利,眼看萬事馬上唾手可得的膨脹表情,在看到狼狽的景帝時,更膨脹。
正要開口,撇頭意外看到殿內另一邊不遠處的惠貴妃雙眼暴睜,死不瞑目的屍體時,瞬間僵硬。
在兩旁護著他的心腹自然也看到了,駭得不淺。
幾乎立刻上前探惠貴妃的鼻息。
儘管憑經驗一看,就知道……
這一探,很明顯的事實。
戰戰兢兢回稟道,「殿下,惠貴妃娘娘……」
不用他們說,長孫珏又不是沒長眼睛!
母妃怎麼會在這裡!
母妃為什麼會在這裡!
「……淩婧……是淩婧那個賤人!」
心腹們大氣都不敢喘,把頭低得不能再低。
一時之間,大殿裡皿雨腥風欲來。
進來的這些心腹都是足夠知道長孫珏性情的人,殿內的氣氛讓他們簡直兩股戰戰。
但現在是關鍵時刻,既不是傷痛惠貴妃娘娘的時候,也不是去找害了惠貴妃兇手報仇的時候。
都做到這個程度了,大事要緊!
否則,都要玩完!
正怕自家主子衝動之下主次不分,要上前勸阻時,卻不料長孫無極深深吸了口氣。
閉上眼再度睜開,「先找玉璽!」
心腹們微愣之下,全身都激動起來。
自己沒跟錯人!
「是,殿下!」
那些心腹們立刻四散開,到處找玉璽。
至於地上的景帝,他們根本不敢多看半眼!
雖然跟著齊王逼宮造反,但景帝到底是皇帝,刻在他們骨子裡那種對皇帝的態度,一時半刻是改變不了的。
長孫珏不一樣,直接來到景帝面前。
當然,他自然也聞到了那被冷汗浸透的身體的汗臭味和失禁的尿騷味。
他卻像沒聞到似的,也不去想不遠處的惠貴妃,「說,玉璽在哪裡?」
他們把禦書房都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找到玉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