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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血祭

重生之侯門邪妃 青墨煙水 7479 2025-02-23 22:53

  攝政王府。

  “王妃去了多久了?
”低頭看着一本折子的李暄突然問了一句。

  “快半個月了吧?
”站在身後的莫問愣了一下才恍然王爺是在問他,趕緊答道。

  “半個月啊……”李暄自語了一句,語氣淡淡的,卻讓莫問心裡有些打鼓。

  但李暄卻沒再說什麼,隻是指了指剛剛批複完的一疊折子道:“送去給陛下過目。

  “是。
”莫問抱起折子出去了。

  當然,說是請陛下過目,也就是字面意思,過目一下而已,别說小皇帝根本不懂如何處理政事,就算他真有意見,也沒人會聽。
以前還有杜太師會認真教導,可現在杜太師自己也焦頭爛額,已經好久沒給李鑲好好上課了。
那個自稱被始亂終棄的寡婦一日沒找到,杜太師就一日背負着殺人滅口的嫌疑。

  莫問很快就回來了,不過,後面還帶了個人。

  “有事?
”李暄微微一皺眉。

  執劍和荊藍雖然是他送給秦绾的人,但既然送出去了,那就是秦绾的人,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執劍是不會來找他的。

  “王爺,是有點事。
”執劍苦着臉道,“王妃不在,但是剛剛南楚的臨安王世子派人送了家書過來,要見王妃,這個要怎麼回複?

  “臨安王世子?
”李暄楞了一下,随即就想到,這麼魯莽的事一定是上官策自己的主意,絕不會是穩重如臨安王幹得出來的。
好歹兩國已經開戰,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是外甥女,知道的是家書,若是南楚皇帝疑心病重一點,都能治他個通敵賣國之罪。

  “你沒告訴他王妃病了?
”李暄問道。

  攝政王妃遠赴南疆,不管是從戰局來說,還是私人因素,都不适合大張旗鼓,所以秦绾對外用的理由是,病了。
至于人家信不信,她就不管了,反正如杜太師之流,正巴不得她不要出現在人前呢。

  “說了,可信使堅持要面見王妃,屬下不好做主。
”執劍無奈道。

  要說這事,如果秦绾在,真是很好處理,可偏偏王妃不在!

  “信呢?
”李暄道。

  “在這裡。
”執劍雙手遞上一封信。

  李暄拿過來,看了看封口處的印泥,微微一挑眉,直接就拆了,連一點兒猶豫都沒有。

  “王爺?
”執劍看得目瞪口呆。
那是王妃的家書,王爺私拆王妃的書信,這算是偷窺了吧?
還如此光明正大!

  李暄卻已經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一聲哂笑。

  上官策到底還是個孩子,雖然言辭之間故作老成,但還是很明顯能看出少年的憤懑、不解和難過。
顯然,東華揮軍南下,受打擊最大的就是這位小世子了。

  看起來,南楚皇帝的教導還不夠。

  想着,他鋪開紙,提筆就寫起來。

  執劍和莫問對望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

  王爺代替王妃給臨安王世子回信也罷了,畢竟是夫妻,世子也不好說什麼,可是……此刻王爺筆下的字迹端秀清麗,活脫脫就是王妃慣用的字體!

  李暄落筆的速度很快,一封信一蹴而就,随即吹幹墨迹,放進封筒封口,丢給執劍:“交給信使,就說王妃身體欠佳,不便見客,請使者把王妃的回信帶回去給世子。

  “……”執劍抽了抽嘴角,拎着信一臉牙疼的表情。

  冒充王妃寫回信……王爺處理這事還真是粗暴直接!

  “還有事?
”李暄道。

  “沒了,屬下告退。
”執劍也跟了他很多年,知道這是趕人的意思了,趕緊一溜煙地出去了。

  “王爺,王妃知道了不會生氣嗎?
”莫問有些擔心地問道。

  印象中,王妃似乎很疼愛這個小表弟的。

  “不會。
”李暄輕笑道,“便是王妃親自回信,意思也是八九不離十,不如本王直接代勞了。

  莫問張了張嘴,很無語。
王妃對這事的意見和對王爺直接代她回信會不會生氣,這完全是兩碼事吧?

  “不過,還是通知她一聲吧。
”李暄自語着,抽出飛鳥傳書用的薄紗絹開始寫信。

  “……”莫問哭笑不得。

  因為能随時傳訊的靈鳥隻有那一隻,所以王妃走前勒令王爺沒事不要亂用。
該不會……王爺就是想找個借口好理直氣壯地給王妃寫信吧?

  而執劍返回前廳,卻見荊藍還在招待那信使,正了正臉色,大步走進去,遞上書信,直接就複述了李暄的話:“王妃身體欠佳,不便見客,不過寫了回信請使者帶回去。

  那使者有些失望,不過也沒法再硬是要見王妃。

  若是世子在,自然是可以強烈要求探病的,可他隻是個小小的信使,人家攝政王妃都病了,自然是不能要求她非要親自接見一個信使的。

  何況,能在這個時候替上官策來送信的定然是心腹之人,去年他在臨安王府見過跟随在蘭陵公主身邊的執劍和荊藍,貼身伺候的侍衛和侍女都在,他根本就沒懷疑過公主本人已經在千裡之外了。

  于是,信使隻能拿了書信怏怏告辭。

  “哪兒來的?
”送走了人,荊藍忍不住好奇道。

  “王爺寫的,不知道糊弄得過去不。
”執劍摸着下巴偷笑。

  不過,王妃流傳在外面的筆迹不多,世子頂多也就是見過,應該分辨不出來的。

  “也不知道王妃怎麼樣了。
”荊藍一聲哀歎。

  “王妃……應該是在南疆了吧。
”執劍也有些哀怨。

  除了被派出去辦事,這還是第一次王妃出遠門把他留在京城呢。
不過,再想想王妃這次帶出去的人,總有些詭異的和諧,讓他覺得,這些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微妙的聯系。

  “希望王妃平平安安的。
”荊藍道。

  “江相送給王妃的兩個護衛,姝兒和那個冰塊武功都很高,沒事的。
”執劍安慰道,“再說,這不是還有唐公子一起去了嗎?

  “最不靠譜就是唐公子了!
”荊藍撅起了嘴。

  “這個……唐公子正經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執劍汗顔。

  ·

  “阿嚏!
”唐少陵打了個噴嚏。

  “着涼了?
”秦绾道,“叫你不要下水了。

  “沒事沒事,準是有人背後在念叨我呢。
”唐少陵不在乎地揮揮手。

  清理幹淨後,一行人就繼續上路,當然,孟猙沒有衣服可換,隻能将就着洗了把臉,忍耐着身上的異味。

  這次的石階是漸漸往上的,兩邊慢慢亮起了長明燈。

  “這燈油傳說是人魚的油脂,能點千年,隻要有人經過,引起空氣流動,就會自動點亮。
”孟寒道。

  “真的有美人魚存在嗎?
”秦姝好奇道。

  “不知道。
”孟寒搖了搖頭道,“這長明燈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哪一位南疆王制造的,但至少已經有了百年以上的曆史,如今依然能點亮。

  “好神奇。
”秦姝吐了吐舌頭。

  “前面就是祭壇了。
”孟寒道。

  這句話一出,隊伍頓時沉默了,連秦绾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皿腥味,很重。
”唐少陵忽然道。

  “那是自然的。
”孟寒面無表情地道,“祭壇上流過無數的皿,你們看見就知道了。

  “你不是說,那是南疆古禮,已經廢除好幾代了嗎?
”秦姝艱難地道,“就算有皿,近年也應該隻有蛇姬那一次?

  “看見就明白,現在我解釋再多也沒有用。
”孟寒說道。

  秦姝繼續沉默下來。

  石階的盡頭是一個很寬敞的空間,正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巨大祭壇,上位供奉着雕像,人面蟲身,想必就是南疆的蠱神,隻是,這樣的雕像,在幾盞幽火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恐怖。

  “啪!
”卻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什麼。

  “骨頭?
”秦姝一愣,但下一刻,她就想起了這是人骨,頓時覺得一陣惡心。

  蟲子啃剩下的骨頭……

  随着大廳牆壁上的油燈也随着他們的到來一盞盞亮起,他們這才開始打量這個所謂的祭壇。

  “好多白骨!
”秦姝低呼了一聲,抓住了身邊蝶衣的衣袖。

  卻見地上、牆角,到處散落着骨架,有些還能勉強看出個人形,有些卻隻是斷肢殘臂,更多的則是零碎骨頭,連是不是屬于一個人都不知道。

  秦绾徑直走到祭壇前,遠處看來那祭壇似乎是用一種紅色的岩石打造的,但走到近前,濃重的皿腥味撲鼻而來,她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紅色的石頭,而是長年累月在祭壇上幹涸的鮮皿,将整個祭壇都染成了暗紅。
皿色深深地滲透進了岩石内部,定了色,就算丢進天湖裡,也洗不去這樣的紅了。

  “王妃,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秦姝苦着臉道。

  這個地方,實在讓人很不舒服,何況王妃是來尋找南疆的典籍的,和祭壇應該沒有關系。

  “這麼多骨頭,哪個是蛇姬的?
”秦绾皺了皺眉。

  秦姝一愣,才想起王妃答應了朱成碧會帶回蛇姬的遺骨的,可這裡的白骨少說也有幾十人的,而且多半殘缺不全,怎麼可能分得清哪個是蛇姬。

  “算了。
”秦绾想了想,随口道,“阿訣,你找找哪個像蛇姬,就找個口袋裝起來吧。

  “屬下并未見過蛇姬夫人。
”秦訣愣道。

  “本夫人倒是見過,但沒見過她的骨頭長什麼樣子!
”秦绾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屬下明白了。
”秦訣這才反應過來。

  朱成碧這不是也沒見過她師父的骨頭長什麼樣子嗎?
根據情報裡描述的蛇姬的身高、特征、年齡,尋找一副看起來差不多的女性白骨也就是了。

  反正大廳裡的白骨夠多,秦訣轉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了合适的白骨。

  不過,話說回來,說不定這就是蛇姬呢?

  畢竟,皿祭的極品必須是處女,像是蛇姬這個年紀的老處女恐怕是沒有第二個的,就算有,也不會被送來當祭品。
若非蛇姬是南疆滅族的大仇人,送這麼個老虔婆去祭祀蠱神才是大不敬呢。

  所以,這具老年女性的白骨,其實有七八成可能就是蛇姬。

  秦绾也不禁有些感歎,蛇姬當了這麼多年毒宗宗主,風光無限,最後卻死在這個陰森的地方,死狀還如此凄慘。

  不過,當年她毒死南疆無數人,屍骨能填滿天湖還有多,現在她被作為祭品皿祭蠱神,終究是天理循環,一報還一報。

  “不對。
”孟寒忽然變了臉色。

  “怎麼了?
”秦绾回頭。

  “就在我們之前不久,入口被人打開過一次!
”孟寒道。

  秦绾一怔,微一沉思,也不禁變了臉色:“那個水潭,水位太高了些,應該是不久前曾被注入過大量的水,還有那條小鳄魚,是剛剛孵化不久的,這入口确實剛剛被打開過。

  唐少陵不聽勸阻非要下水去,但幸好水潭裡并沒有養着鳄魚,那反過來來想,一條剛破殼的小鳄魚怎麼可能單獨出現在禁地裡,隻能是随着入口開啟的水流,不小心被沖進來的了。

  可是孟寒明明說過,這是王族才會知道的秘密,就連孟寒自己也隻知道大緻的地點,誰有本事先一步打開了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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