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心的同時,也見識了孫清沐對太子的影響力,不愧是‘身正’的出身,做事都能滴水不漏,雖然也可很讓人不舒服,但總比‘有野心’的人穩當。
……
蘇義沒有離開,子車世當然不會不知道。
他不悅,相當的不悅,冷冷的坐在椅子上等周天給他個說法。
周天散朝回到書房,淡淡的掃了子車世一眼,伸開手任太監給她換上常服。
子車世見她不解釋,冷淡的道:“你沒話跟我說嗎?
”
周天整理着常服的衣袖,看了他一眼:“說什麼?
”
“蘇義的事。
”
周天示意宮人下去,坐在書案旁審批兵部新送來的武略叢書,冷漠的道:“朝廷調動我自有分寸,不用他自然是他不合适,怎麼,你不認同?
”周天問的漫不經心,并不真想聽子車世的意見。
子車世見周天如此,壓下心裡的質問,周天心情好時不介意多說,但若她決定的事也覺不允許别人插手:“沒有,你覺的合适就行。
”
雖然不高興于沒有将蘇義調走,但是子車世知道這個時候跟周天理論沒有好處。
子車世思索的品着茶,首當其沖的想到了孫清沐,茶杯在嘴邊停駐,子車世想孫清沐跟周天說了什麼,讓周天改變注意,孫清沐是出于無心還是有意,若是後者,他用意何在?
子車世一口飲完杯子裡的茶,對孫清沐生了幾分警惕。
子車世從思緒中回身,調整好情緒,将手裡的奏折遞給周天:“關于農業水利的問題,已經步入正軌,但吉兆想見你,另外河繼鹽業已經對外供貨,今年的産出非常客觀,能應對繼存城一年的用鹽量,靈渠部分渠道已經通航,船業和鹽業收入能應對靈渠下半年的續造銀兩,吉兆你見不見?
”
周天聞言突然想到了未出嫁的大漠國公主,走投無路時自己還想娶她,現在想想挺幼稚,如此大國怎會輕易下嫁公主:“讓他按正常規矩遞交谒見書,藩院定好日子,本宮自然見他。
”
子車世聞言沒說什麼,隻是突然問了句:“孫清沐舉薦的誰?
”
周天并沒多想,伏案道:“趙寒。
”
果然是他搗鬼!
……
蘇義沉寂了兩天,确定太子将“遠調事”給了趙寒後,才敢出來見人。
外放他能做,能不能做好他心裡有數,不見得不如趙寒。
蘇義承認他在才學上遠遜于趙寒,但趙寒本身太過正直也是他的緻命傷,所以合适于否,全在推薦人的一張嘴,自己的缺點能在聘用幕僚上彌補,趙寒的同樣可以,而太子用誰,就看誰在太子面前鼓吹的那人更讓太子心動,很顯然孫清沐赢了。
蘇義特意提了些點心來看孫清沐:“還在忙,這麼好的天氣也不出去透透氣,給你的,聽說你喜歡這家的糕點,呵呵,想不到你竟然對這些甜膩的食物感興趣。
”
孫清沐不願跟他多接觸,冷淡的看了桌上的東西一眼,不溫不火的道:“什麼事不能回去說,往戶部跑,不怕有人生是非?
”
蘇義坐到一旁小聲的道:“那個,謝謝你,還是你靠得住!
兄弟,夠義氣!
”
孫清沐不希望有人跟他談這個問題,他恨不得沒有坐過有違本心的事,更不想深究其中的意思,于是口氣更冷道:“說完了?
可以走了。
”
蘇義讪讪一笑,他相信孫清沐裝的再清高還不是要和他一樣會為了利益有所行動,這次他們各取所需,孫清沐幫他留下,而他幫孫清沐穩固在朝中的地位,何必不承認,不過,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最讨厭的是揭他們老底。
蘇義好心的想,看在孫清沐剛幫了他的份上,他暫且不計較:“我找你是來跟你商量個事,回宮說不方便。
”蘇義湊近孫清沐,在他耳邊小聲嘀咕道:“我有辦法把子車世轟走。
”
孫清沐目光頓冷。
蘇義聳聳肩,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子車世那麼對他,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有沒有興趣?
”
“你鬧夠了沒有!
子車世目前為太子興建農業農曆,戶部很多支出也是寄夏山莊在供音量,你這時候把子車世支走,你不怕太子跟你沒完!
行了,我就當沒聽到你說什麼,推舉趙寒跟你沒有關系,我希望我們之間以後不要再談論這些問題!
”
蘇義不解孫清沐氣什麼:“可我們就老老實實的被他欺負?
”
孫清沐正色道:“我不明白他欺負了你什麼,太子給的位置肯定是好去處,你不喜歡不帶表别人不喜歡,所以你無需認為我是幫你,我隻是想給趙寒找點事做。
”
虛僞!
“好,就算這樣,你認為一個睡到我們頭上的男人,你能容忍!
”
“對不起,我很忙。
”
蘇義突然期近孫清沐嚴厲的道:“隻要你我聯手,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幹掉子車世,我就不相信了,我們跟在太子身邊這麼多年,會鬥不過那個隻是跟了太子幾天的人!
”
孫清沐看蘇義一眼,他很想提醒蘇義一下,他所說的那個隻跟了幾天的人身後有着龐大的勢力,他就于太子而言,一定不止是一個男人而已,更多的利益一定摻雜在裡面。
蘇義看到了孫清沐眼裡的不苟同,他循序姗誘的道:“你想想,我都沒有招惹他,他就這樣想把我擠走,如果他知道這次是你壞了他的好事,他會放過你,所以,我們應該聯起手一緻對外。
”
孫清沐不涼不熱的看着他:“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來人,送客!
”
蘇義瞥眼食古不化的孫清沐,甩袖走了!
……
蘇義到戶部衙門連續找了多次孫清沐,若是其他人,這并不是什麼大事,可身在太子的後宮,又位高權重的兩人私下見面,總會有好事者報與該知道的人知道,以表達自己的忠心。
周天無語的看着手裡第三份彈劾孫清沐結黨營私的折子,不知該說他們兄弟感情好,還是他們在密謀自己的江山,上次彈劾孫清沐外出不檢點與女子有染的事還沒壓下去,如今又來個這個,看來孫清沐敵人不少嗎。
陸公公好笑的為太子研着墨,也因為這些折子覺的苦笑:“殿下,奴才看,他們就是太無聊,您也無需動怒,雖然這些人用心有待考究,可對太子總是有用的。
”
周天懂陸公公的意思:“我也就是覺的他們好笑。
”
過了一會,周天突然問:“蘇水渠那裡怎麼樣,你去的時候他可有問起本宮?
”
陸公公頓時垂下頭,表情有些僵硬。
周天見狀,不禁歎口氣:“不怪他,他那人本就敏感,我又很久沒過去,想必他認為我把他忘了。
”
陸公公恩眼,小心的斟酌着太子的表情,謹慎的問:“太子既然不放心,怎麼不會看看他。
說開了,不就沒事了。
”畢竟是前些天還慌張的對自己表達小喜悅的太子,這幾天似乎對人家是冷淡了些,即便是女子也會亂想了,何況還是個男人。
周天不會去,她現在跟子車世這樣,去了能跟蘇水渠說什麼,她既然選擇了忽視他,也會承擔水渠慢慢淡忘對她動容過的心,有些事,要求兩全就是貪心:“子車呢,怎麼今天沒見他過來。
”
陸公公見太子不願多談,便不再繼續,隻是心裡惱恨死了子車世,怨他沒事給太子添亂,惹他心疼着的太子不高興:“奴才不知。
”
——太子妃到——
周天急忙起身迎上,接過心眠攙扶宋依瑟的手,親自引她在位置上坐好:“怎麼過來了,累不累。
”
宋依瑟柔柔一笑,向後伸手。
梨淺遞上一束修剪漂亮的花束。
宋依瑟接過來含笑的給了周天:“臣妾去禦花園曬太陽,聽心眠說園子裡開的海棠很美,便給太子修剪了幾支給太子裝點書房,希望太子别掀起臣妾手藝不好。
”
周天嗅嗅,難得喜歡的讓陸公公插起來:“很好看,說起來,禦花園的花也開了,如果你不累,我陪你出去走走,還沒陪你逛過禦花園呢。
”
宋依瑟聞言頓時笑了,如她修剪的海棠般明豔照人:“真的?
”可随即貼心的道:“不打擾太子處理國事嗎?
”
周天扶她起來,親自把她護在臂膀裡,笑道:“國事什麼時候都處理不完,美人可不是什麼時候都需要本宮陪,呵呵,走。
”
“就是嘴滑。
”
“你本來就漂亮。
”
宋依瑟嬌羞的垂下頭,心裡比外面的陽光更加燦爛。
陸公公欣慰的跟着,越看越覺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心想還是太子妃,知書達理、大家閨秀。
……
谷雨潤春,大地福澤,在春風送喜、改革迎新的焰國,最令人振奮的無非是前線大軍即将凱旋的消息。
百姓無不歡騰,官員無不感恩太子恩澤。
周天也十分激動,隻是面對文武百官,她克制着,淡淡的笑,淺淺的激動,為她坐鎮焰國的第一場勝利,終于可以真正正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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