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生漸漸的放下了心中的重擔,真的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似的,開始感覺到了累,感覺到了饑餓。
老爺子和顧恒生上山找野味,兩人花了很長時間去布置陷阱,一舉一動都極為的小心,生怕驚擾到了林中的野獸。
足足用了兩個時辰,兩人才蹲到了一隻野兔,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這隻野兔給抓到了。
“累死我了,總算是逮到它了。
”
老爺子氣喘籲籲,左手抓着野兔的耳朵,額頭都冒出了熱汗。
顧恒生同樣也有點兒疲憊,不過很是開心。
爺孫倆回家以後,二叔顧憂墨看到了老爺子手裡的野兔,兩眼冒着精光:“我都很久沒有吃肉了,今天總算可以開開葷了。
”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燒水!
”
老爺子直接踹了一腳二叔,吹胡子瞪眼。
“得嘞!
”二叔顧憂墨立刻去生火燒水,輕輕的哼着小曲,惬意不已。
這時候,李秋柔和嬸娘莫妙菱也走了過來。
李秋柔從老爺子手裡接過了野兔,輕輕的撫摸着。
經過這些年的生活,李秋柔也褪去了一身的仙氣,穿着樸素。
“柔兒,去将這隻兔子給宰了,晚上開葷。
待會兒我跟老爺子再去找點兒下酒菜。
”
顧恒生看着李秋柔抱着的兔子,居然感覺有些嘴饞了。
數千年以來,顧恒生看着各種山珍海味都毫無感覺。
總得來說,顧恒生數千年沒有吃過飯菜這種東西了。
“兔子這麼可愛,咱們别吃它了吧!
”
李秋柔母愛泛濫,輕輕的揉着懷裡的兔子,一臉懇求。
“……”顧恒生與老爺子對視了一眼,不知該怎麼說。
他們爺孫倆好不容易逮到的晚餐,難道專門抓回來當寵物嗎?
開什麼玩笑?
真要想養寵物的話,去抓幾隻金龍和鳳凰皿脈的妖獸,難道沒有排面一點兒嗎?
“柔兒,你難道想養這隻兔子嗎?
”
此時,嬸娘莫妙菱看着李秋柔懷中的野兔,小聲的問道。
“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
李秋柔想想以後養着這隻兔子,還得沒有照顧,有些麻煩:“嬸娘,你這是什麼眼神?
”
李秋柔發現嬸娘的眼神一直盯着野兔,明顯是心懷不軌。
“嬸娘好多年都沒有吃肉了,一直吃着野菜。
”
嬸娘莫妙菱輕歎一口氣,意思已經很明确了。
李秋柔看了看嬸娘,又看了看懷裡的野兔,直接将野兔的耳朵給抓了起來,一臉認真:“嬸娘,你想吃清蒸的?
還是紅燒的?
”
“我覺得一半清蒸,一半紅燒,這樣就都可以嘗嘗。
柔兒,你覺得呢?
”
嬸娘拉着李秋柔,一步步的走向了廚房。
剩下顧恒生與老爺子一臉茫然和無助:“……”
剛剛李秋柔還一副要呵護野兔的模樣,楚楚可憐。
當聽到嬸娘說想吃兔肉了,這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柔兒,我可是你丈夫啊!
咱這是不是太區别對待了啊!
顧恒生哭笑不得,默默的搖頭。
“傻看什麼,有肉吃就不錯了。
要是真被柔兒這丫頭養起來了,咱們可就白忙活大半天了。
”
老爺子用力拍了拍顧恒生的後背:“趕緊去找點兒下酒菜,天都快黑了。
”
顧恒生隻好跟着老爺子繼續去忙活,心神疲憊。
不知為何,一旦融入到了老爺子的生活節奏之中,顧恒生發現自己越來越像一個普通人了。
真正的返璞歸真,洗盡鉛華!
當未來的某一天,顧恒生回首這一段歲月的時候,才會明白何為本源。
以前顧恒生堕入紅塵之中修行,根本不記得自己以前的記憶,就好像重活一生一樣。
現在顧恒生的情況不同,他淩立于九天之上,乃是一言可令天道退避的浮生大帝。
讓顧恒生放下自己心中的傲骨和架子,來陪着老爺子去田地裡幹農活,睡木闆床,每日三餐等等。
一開始顧恒生的心裡肯定是有所抵觸,隻是在老爺子的強硬手段下,不得不按照老爺子的要求來,全當為了哄老爺子開心。
可是,當顧恒生漸漸融入到了這樣的生活中,隐約感覺自己觸及到了什麼。
這一次,顧恒生不會在處心積慮的想要伸手去觸摸,而是任由其發展。
時機到了,即使自己不伸手去觸摸,同樣也會得到。
若是時機沒有成熟,強行想要去抓住這一縷契機,可能最終隻會得不償失。
又過了兩年,顧青研這個丫頭又過來看望顧恒生等人了,帶着好吃的東西。
這個丫頭心細,知道自家長輩都喜歡上了這種樸素的生活,帶着美酒佳肴便是最好的孝敬了。
為了搶幾壺美酒,老爺子差點和二叔打起來了。
沒辦法,誰叫顧青研這丫頭每次都帶的很少。
或者說,是老爺子讓顧青研每次來不能夠多帶。
按照老爺子的思維就是,美酒佳肴隻有搶起來吃的時候才格外香。
“丫頭,下次來的時候幫老哥牽一匹驢過來。
”
顧恒生提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驢?
”顧青研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老哥,百國之地可沒有皿統高貴的靈獸寶驢,要不換成汗皿寶馬吧!
”
“誰要汗皿寶馬了,你要是給我搞過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養活呢。
你就給老哥整一匹普通的驢子就行了,不要太精貴了。
”
顧恒生擺了擺手,讓顧青研千萬不要瞎想。
老哥,以你的身家養不起汗皿寶馬?
你當你妹妹是弱智嗎?
顧青研給了顧恒生一個白眼,她忽然覺得自家的長輩一個比一個難伺候,真是苦了自己了:“行了,我知道了。
”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帝君,偏偏搞得自己像是一個油膩大叔。
還有嫂子也是,一個仙女居然每天用手洗衣服,你敢相信?
顧青研的世界觀都崩塌了,她要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說出去,肯定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唉!
現在的家長真是太難帶了。
”
顧青研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正在鋤地的老父親顧憂墨,又瞥了一眼下棋喝茶的老爺子和老哥,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