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開開心心的，為了寶寶，你也得挺住啊！
”孫氏跌聲勸着。

　　楊若晴點點頭，深吸了口氣。

　　“這事兒就不提了，我擦把臉，省得待會棠伢子看到我這眼睛又要追問。
”她道。

　　孫氏道：“好，好，我來給你打熱水。
”

　　這邊剛剛洗好臉，門口，駱風棠就過來接了。

　　“娘，我們先過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也……不要想太多。
”

　　臨走前，楊若晴叮囑道。

　　孫氏點點頭：“你也一樣，好好睡。
”

　　楊若晴笑了笑，轉身跟駱風棠一塊兒走了。

　　睡在自己家的床上，踏實的感覺油然而生，一覺睡得格外的踏實。

　　然而，在老楊家老宅裡，劉氏正在那掰扯着楊若荷發氣。

　　“你個死丫頭，賤丫頭，你娘被人打成豬頭你都不幫下，我生你養你有啥用啊？
”

　　劉氏罵一嗓子就擡手往楊若荷腦門上戳一下，把楊若荷戳得連連後退，直到推到了牆壁下面，低垂着頭。

　　劉氏還是不解氣，接着訓斥楊若荷：“吃吃吃，就隻曉得吃，你還是不是我閨女？
你還有沒有良心？
”

　　“那會子我跟你掐架，你到底在哪？
”她問。

　　楊若荷目光閃爍着，辯解道：“誰說我沒幫你呀，我把你邊上的凳子都挪開了，還不是怕你跟小姑打架的時候摔倒屁股。
”

　　“啥？
這就叫幫我？
你幫我，你就要上去扯她打她呀，”

　　“抱住她的手腳讓她出不了手，好給我争取出手的機會呀！
”

　　劉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楊若荷道：“那好吧，下回你再跟小姑打架，我保準幫你打。
”

　　邊上，楊若菊插腔道：“娘，大姐都是忽悠你呢。
”

　　“你跟小姑打架那會子，大姐把凳子騰開，是為了自己逃跑方便。
”

　　“大姐逃跑，是為了趁亂給飛飛送吃的，滿滿一碗肉菜帶回家來，瞅都不讓我們瞅一眼，全給了飛飛吃……”

　　“菊兒你閉嘴！
”

　　楊若荷一記白眼飛瞪過來。

　　“你要再瞎扯，我撕了你的嘴！
”她惡狠狠道，眼神裡充滿了警告。

　　楊若菊吓得趕緊閉了嘴，趕緊躲到劉氏身後。

　　“娘，大姐不準我說，還要撕爛我的嘴。
”菊兒道。

　　劉氏聽完，氣得七竅生煙。

　　“肉呢？
在哪兒？
”她喝問楊若荷。

　　楊若荷搖頭：“沒有，娘你别聽菊兒瞎說。
”

　　劉氏一把扯過躲在身後的菊兒，“你曉得不？
”

　　菊兒點頭：“我曉得，就藏在竈房狗窩後面的那快磚後面。
”

　　劉氏一陣風似的沖出了屋子，直奔竈房而去。

　　菊兒屁颠着跟在劉氏身後，楊若荷一看，徹底慌了，也拔腳追了上去。

　　可是，已經晚了。

　　楊若荷才剛走進竈房，就聽到竈房最裡面的狗窩邊傳來飛飛一聲變了調兒的慘叫聲。

　　擡頭一看，是劉氏，一腳把飛飛給踹飛了。

　　手裡，還端着飛飛吃得剩下一半的肉碗。

　　“你幹啥要踹飛飛？
你真是狠毒！
”

　　楊若荷沖了上去，将飛飛一把抱在懷裡，撫摸着飛飛的頭，心疼得不能自己。

　　狗窩邊上，劉氏看着手裡端着的肉碗，裡面，魚，蝦，雞腿，鴨腿，甚至還有兩隻紅燒獅子頭！

　　“老娘都還沒吃飽，這個狗畜生，吃得比老娘還好。
”

　　劉氏咬牙切齒，雙眼瞪着楊若荷，“老娘是生了個閨女還是生了一隻胎盤？
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做娘的？
”

　　“你的眼裡，全都是你的狗，你這是要寒了我的心啊你！
”

　　劉氏的眼淚刷刷的掉了下來，一滴滴，掉落手裡的碗裡面。

　　楊若荷卻看不到劉氏的淚，滿眼裡，都是飛飛被踹了。

　　“啥叫寒心？
我的心才叫寒呢！
”楊若荷道。

　　“飛飛不過就是一隻狗，你是個大人，老是跟一條狗較真，有意思嗎？
”

　　“再說了，我拿回來的肉，又不是你身上的肉，是三伯家的。
”

　　“他們都不說我啥，你至于這樣拿我和飛飛發難？
以為我不曉得你心裡想啥嗎？
你就是打不過小姑，心裡憋屈，才看我和飛飛不爽！
”

　　楊若荷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恨不得跟劉氏掐起來。

　　劉氏一臉錯愕的看着面前的楊若荷，簡直不相信這個怒容滿面的少女，竟然是自己的閨女！

　　“****祖宗了，你個死丫頭真是活膩歪了！
”

　　劉氏罵了一嗓子，擡手将手裡的碗狠狠砸在地上。

　　“吃吃吃，我讓它吃！
”

　　劉氏把碗砸在地上後，俯身朝楊若荷這邊撲了過來，伸手來奪她抱在臂彎裡的飛飛。

　　楊若荷和飛飛都驚叫起來，楊若荷一扭身，拔腿跑出了竈房，朝着對面西屋跑去了……

　　老楊頭和譚氏那東屋的門，被楊若荷拍得啪啪作響。

　　“爺，奶，開門啊，救命啊，我娘要殺了我們啊！
”

　　楊若荷的嚎叫聲，立刻就把譚氏和老楊頭給驚醒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叫魂呢！
”譚氏直接啐罵了起來。

　　老楊頭則是拉開了屋門，放了楊若荷進來。

　　“爺，奶，救命啊！
”

　　楊若荷哭喊着，一頭跑到了譚氏的床邊，躲在譚氏身側。

　　譚氏怔了下，屋門口，老楊頭也是一頭的霧水。

　　“咋回事啊荷兒？
”老楊頭問。

　　楊若荷還沒來得及出聲，劉氏的腳步聲就過來了。

　　可是，卻不敢邁進這東屋，就停在屋門口。

　　老楊頭看到劉氏，想起了夜裡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

　　“還嫌鬧的不夠？
還要不要人安生了？
”老楊頭喝問。

　　劉氏一臉的憋屈，“爹，我這會子不是鬧，是荷兒這個死丫頭，不知好歹……”

　　“她是你生的，她不知好歹，是誰教的？
”老楊頭再問。

　　劉氏被堵了個啞口無言。

　　老楊頭又扭頭看了眼屋裡，轉過身來壓低聲對劉氏道：“這會子你娘還不曉得那些事兒，你要再鬧下去，你娘曉得了你就甭想收攤了！
”

　　劉氏一聽這話，立馬遲疑起來，腳下往後退。

　　東屋裡，傳來譚氏的聲音。

　　“啥情況啊？
你們在磨叽個啥？
”譚氏問。

　　老楊頭道：“沒事沒事，老四媳婦回屋去了。
”

　　老楊頭一邊朝劉氏比劃了個手勢，劉氏趕緊轉身，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