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2章 探望
聽這些婦人們一旦說起各自家裡的孫兒輩們就似乎停不下來的樣子,楊若晴不得已打斷了她們。
“娘,你們這都是準備要去探望我幹娘的麼?
”她問道。
孫氏道:“是啊,就是不曉得子川娘到底是啥情況,有的東西能送,有的東西不能送,總想着送過去的東西能派上點用場才好。
”
鮑素雲也點頭道:“沐家現在早已不比從前,啥山珍海味,滋養補品沒見過?
我們再拿一些萬精油式的禮品過去,太敷衍了。
”
大孫氏道:“我也是這麼覺着的,這不,我們幾個拿不定主意,過來問問你,看你有啥好主意不。
”
原來是這麼回事,楊若晴暗暗點頭,娘和五嬸她們的思考是有道理的。
探望生病的親戚朋友,一般分兩種。
走過場式的探望,拿的都是些大衆化的東西,一般生病的親友是不會吃的。
就好比現代社會拜年啥的,拎一盒腦白金啊,黃金搭檔啊,富硒康啥啥的。
其實這些東西,早期剛問市還比較稀罕的時候,确實有老人喝。
可是後來流水線的生産,各種廣告的大肆渲染,這種東西幾乎鋪天蓋地。
不僅超市裡有賣,各大藥房,醫保卡刷……
大部分老人幾乎都不碰了,全都堆在角落裡。
同理在這古代,也有類似這些東西的禮品。
“今個在這堂屋裡的,也都是咱自己人,嘴口也嚴實,我也不滿你們了,”楊若晴輕聲道。
“我幹娘,患的病是這裡的。
”楊若晴指了指自己的咪、咪。
“那裡咋還能生病呢?
”大孫氏很不解,下意識擡手捏了把自己那裡,沉甸甸的,一手都抓不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楊若晴的心緒被子川娘的病情牽動着,有些低落和悲傷,否則大孫氏這個滑稽的動作肯定能把她逗笑。
但這會子,啥笑的心思都沒有了。
“子川跟我說,在京城,幾乎把名醫請了個遍兒,就連太醫院的醫正都來給幹娘診斷了,結果都差不多,不治之症。
”
聽到這句,孫氏幾個紛紛倒吸着涼氣。
就連一直安靜端莊的坐在一旁,手裡撚着佛珠的拓跋娴都怔了下,臉色也白了幾分。
“醫正也給出如此診斷?
”拓跋娴再問。
楊若晴點頭。
拓跋娴輕輕蹙眉,然後搖了搖頭,閉上了眼,手指重新撥動指間的佛珠。
這邊,孫氏歎息道:“子川娘真是可憐,得了這樣可憐的病,她才享了幾年福啊!
哎!
”
大孫氏問道:“醫正是個啥官兒啊?
很大嗎?
”
楊若晴道:“專門給皇帝和皇帝的那些嫔妃以及将來的皇子公主們看病的皇家大夫,他們都在太醫院裡,而醫正,則是院長,這一幫太醫裡面最大的。
”
“那醫術肯定也是最高的,是吧?
”大孫氏又問。
楊若晴點點頭。
從常理來說,醫術即便不是最高的,但也不可能弱于底下的其他太醫,尤其是臨床經驗肯定是最豐富的。
大孫氏道:“哎,連咱大齊最最最厲害的大夫都下了這樣的診斷,怕是真的是閻王下了催命符了,可憐的子川娘啊,連孫子都還沒抱上就要走了,可憐!
”
婦人們都垂下頭去抹淚,一個個都未子川娘傷心,唏噓。
楊若晴道:“娘,大舅媽,五嬸,你們的這些情緒可以在我這裡盡情的釋放,但等會去了我幹娘那邊,你們最好藏着點,”
“大家盡量往樂觀的方向去勸,去說。
”她道。
孫氏擡起頭來道:“晴兒你放心吧,我們自然是懂的,她現在是個生病的良人,我們自然會往好裡去勸,不會說錯話的。
”
大孫氏也道:“我們不傻,啥話該說啥話不能說,我們懂!
”
這下,楊若晴就放心了,然後跟她們幾個一塊兒商量了下拿啥東西去探望。
商量出的結果就是,大家夥兒拿的是家裡的雞蛋,老母雞,魚,過年時候的臘肉,
今年新打的麥子粉,新磨的菜籽油和芝麻油啥的。
比起那些萬精油式的補品,這些跟生活息息相關的生活物資,其實是最好最實用的禮品。
老沐家。
孫氏她們幾個婦人陪着子川娘在屋裡拉家常,楊若晴則撸起了雙手來了老沐家的竈房,準備拾掇竈房。
昨日夜裡原本是打算先拾掇竈房,然後再教沐子川熬稀飯。
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暫時推延了下,夜裡是給子川娘送的吃食。
“咦,這竈房咋這麼幹淨啊?
我記得我昨天下晝并沒有騰出功夫來拾掇啊?
”
進了竈房,看到這幹淨整齊的鍋台,菜碗櫥櫃,以及櫥櫃裡洗得幹淨的扣在一塊兒的大碗小碗,楊若晴驚訝了。
“是我收拾的,勉強湊合着用吧!
”沐子川跟在後面進來了,他換了一身青色的居家衣裳,寬身窄袖,既不減他的修長飄逸,又不妨礙他做事情。
楊若晴轉過身來,看着他的這副打扮,笑了。
“嗯,這身衣裳穿起來,像個正經幹活的樣子。
”她道。
“這竈房收拾得不錯啊,你應該是頭一回做這種事吧?
”她又問。
沐子川羞愧點頭。
“從前隻曉得悶頭念書,這些事兒都是我娘在默默打理,我一直都是坐享其成。
”
“如今我自己親自上陣,才曉得這其中的學問,一點都不亞于念書啊!
”他感慨道。
楊若晴抿嘴一笑,道:“不錯不錯,能得出這番感悟來,不過,你這頭一回拾掇得,也很不錯啦,再接再厲,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會磨砺成我家棠伢子那樣合格的家庭婦男!
”
聽到這些贊揚的話,沐子川心裡很是高興。
“風棠早上走的時候,我遇見他了,那會子天才麻麻亮,他起得可真早。
”沐子川突然道。
聽到這話,楊若晴挑眉,眼中掠過一絲光亮。
“哎,說來慚愧,那會子我還在熟睡,都不曉得他幾時走的。
”她歪着腦袋,擡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對了,你是在哪裡遇到他的呀?
你們可說話了?
”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