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捏了捏睿睿的臉,低聲說,“你爸墳頭草都比你還高,要什麼爸。
”
她是這樣說,可睿睿的五官幾乎跟池景雲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指向性實在太明顯。
何澍現在是見不得池景雲跟柳絮,不耐煩的跟蘇煙說:“走了,我下午還有事。
”
他剛說完,就聽見池景雲極淡的開口,“蘇煙,指桑罵槐的事你做的夠多了,沒什麼新意。
”
他瞳孔顔色也淡,沒什麼情緒看着人的時候,總有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睿睿現在也快兩歲,雖然因為特殊原因身體瘦弱,但也有些重量。
蘇煙穿着高跟鞋抱着他,覺得累了,索性将睿睿放下來,她擡眼看向池景雲,不鹹不淡的說:“我說的不對嗎?
”
睿睿從生下來開始,池景雲沒過一次關心,跟死了有什麼差别?
甚至還不如死了,畢竟池景雲對睿睿大概還很厭惡。
池景雲看着她,沒說話,倒是一旁的何澍突然來了句,“他爹既然都沒了,那你就再找個好人家嫁了。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少嗎?
”
隻是何澍的話一說完,就明顯感覺到池景雲冰冷的視線落了過來。
何澍本來就因為之前在拍賣會上池景雲的做法而耿耿于懷,自然更不在怕的。
他看着蘇煙,越發覺得自己說的沒錯,甚至還真的正兒八經的分析起來:“你也老大不小的,睿睿以後也大了,真可以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港城可不隻是池家一戶人家,我聽說你前段時間不是還和林家三少爺訂婚了嗎,他人就挺好的。
”
提到林祁越,蘇煙眉心動了下,她最近一直沒和林祁越聯系。
“何家會很欣慰有你這樣多管閑事的小輩。
”池景雲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驟然響起,他如玉的臉龐上隐隐有些不悅。
何澍一臉的無所謂,“小舅舅管的也挺寬的,我在關心我朋友的終身大事,都能惹到小舅舅?
”
他特意提了一嘴池景雲和何家的關系,也是在提醒池家跟何家不隻是生意場上的往來,還有雙方長輩之間的交際。
蘇煙有些意外的看了何澍一眼,沒想到他還能想到這裡。
不過她也不想再多待,帶着睿哦就要走。
隻是睿睿對池景雲好像有很強的親近感,竟然在蘇煙不注意的時候,掙脫開了她的手,徑直朝着池景雲跑過去。
小家夥才丁點大,粉雕玉琢的,歪歪扭扭的撲到池景雲腿邊,抱着他的小腿,仰着臉,軟軟糯糯的開口:“爸爸。
”
其實他發音還有些不準确,聽起來音調都不準确。
池景雲垂目,看着這張和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小臉,眉心微動。
睿睿見池景雲不理自己,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不解。
片刻後,他突然眼眶又紅了,站在池景雲面前,滿臉都是委屈。
池景雲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他抿着唇沉默片刻,才擡眼看向蘇煙,,“把他帶走。
”
蘇煙面色不變,淡聲評價道,“池景雲,你讓他失望了,他以後不會再找你了。
”
果然,睿睿巴巴的看了他一會,見他仍舊沒什麼反應以後,就默然松開小手,小小的身軀一搖一晃的朝着蘇煙過去。
任由蘇煙牽起他的手,不再看向池景雲。
蘇煙看了一眼自己兒子,唇角忍不住有些諷刺:“還是你有本事。
”
說完,她帶起睿睿就走。
隻是剛走出去幾步,又像想起什麼一樣,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目光正好對上池景雲的。
蘇煙一頓,但很快又移到池景雲身後的柳絮和謝小月身上,她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好意思忘了提醒兩位,我這人小心眼的很,睚眦必報,兩位最好想想自己會不會有什麼把柄還沒處理好,否則我不介意幫二位處理。
”
“自然,如果池總插手,我也有其他辦法。
”
蘇煙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都沒看池景雲一眼。
她忽略掉柳絮和謝小月慘白的臉,帶着睿睿和就出了校門,何澍緊随其後。
在門口,碰見了之前在池景雲公司的那位蔣秘書,她看見蘇煙和睿睿以後也是一愣。
突然一個怪異的想法在蔣秘書腦袋裡炸開。
池總今天是過來接柳絮去醫院商量她爺爺的手術,其實之前池總也來過很多次,隻是每次都隻是在校門口等着柳絮自己出來。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他突然說要自己進去看看。
蔣秘書的目光不經意的停在何澍和睿睿身上,她記得好像就是看到這兩個人以後,池總才進去的。
她忍不住又看向蘇煙。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确實漂亮,漂亮的都有攻擊性。
蔣秘書本來以為柳絮都很美。
可是和蘇煙比起來,都顯得有些清湯寡水。
“你看什麼呢?
”
她走神之間,突然聽到何澍不耐煩的聲音。
蔣秘書連忙回神。
“抱歉。
”
“池總。
”而學校裡面,柳絮臉上沒什麼皿色的看着池景雲,剛剛蘇煙和他的談話她都聽見了,再加上睿睿那張和池景雲如出一轍的臉,柳絮又怎麼會不明白其中關系。
實際上她第一次見到蘇煙的時候,蘇煙懷裡就抱着睿睿,隻是當時她心裡沒想那麼多,壓根沒看到睿睿,所以才沒往這樣方面想。
後來在咖啡館再遇到,也隻是覺得這小孩子長得好看。
可今天他和池景雲站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親生父子。
柳絮心裡亂七八糟,卻突然聽到池景雲問:“她過來做什麼?
”
柳絮一愣:“好像是過來找人的。
”
“就是過來找陳路的啊‘,誰不知道陳路是我們出了名的才子,多少女生都想勾搭他呢!
”謝小月說話的語氣刻薄的柳絮都忍不住擰眉。
然而謝小月卻拽了下她的胳膊,又繼續和池景雲說道,“池總,您是過來接絮絮的吧?
您/都不知道,她剛才受了多少委屈,剛剛那位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點名指姓的罵絮絮,我都替她委屈。
”
池景雲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目光在站在不遠處的陳路身上停下,神情倨傲:“她來找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