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一晚上算得上是兵荒馬亂了,警方來了後,迅速的開啟了調查,而那幾個回家的員工,也都連夜趕了過來。
為首的大隊長姓穆,三十多歲,很是威嚴。
莉莉給他倒水的時候都有些緊張。
阮梨清沉聲道:“監控那一段被人掐掉了,穆隊長,我合理懷疑這是一起蓄意偷盜。
”
“而且還是基于商業糾紛上的。
”阮境白冷聲補充着。
穆隊長聞言,打量了他一眼:“有懷疑對象嗎?
”
阮梨清默了一下,淡淡開口,“穆隊長覺得把人找出來的概率有多大?
”
“現場門窗并沒有破壞,公司的員工都到齊了嗎?
”
“還沒有,還差兩個人。
”阮梨清回答,“一個聯系不上,另一個在醫院。
”
她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
一個戴着眼鏡穿着藍色格子衫的年輕人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門口,他目光在辦公室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穆隊長身上,喘着氣說,“我女朋友生病了,所以一下班就去醫院陪她。
”
“周成?
”穆隊長敲着手裡的資料,面無表情的問道,“說說你的具體情況吧。
”
周成斜眼看了下邊上坐着的阮梨清,“我和莉莉一起下班的,我趕着去醫院,我女朋友明天手術,我今天還想多陪陪她。
”
莉莉在邊上點點頭,給周成作證。
穆隊長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扭頭看向阮梨清:“你是老闆?
”
“那你們還剩下最後一個人,能找到她嗎?
”
他說的是林珊珊,莉莉幾乎一晚上都在給她打電話發消息,卻都沒得到回應。
阮境白和阮梨清對視了一眼,“有林珊珊的地址嗎?
”
“公司有記錄。
”
林珊珊登記的地址在城中村一處偏僻的地方,有兩個警員聽到以後,小聲嘀咕了句:“這麼遠,從那邊過來上班得一兩個小時吧?
”
阮梨清聞言,擰眉問道:“她每天都會去?
”
“不知道,她很少和我們一起,阮律師也知道的吧,之前我們說聚餐,她也不參加的。
”
阮梨清默了一下,起身和阮境白說着,“你留下來,我去林珊珊家看看。
”
“我跟你一起去吧?
”阮境白有些遲疑。
“不用。
”阮梨清剛說完,就聽到邊上周成喃喃開口,“阮總,沒我什麼事了吧,我能不能回醫院啊,我女朋友一個人在醫院,我有點不放心。
”
“恐怕不太方便,結果沒出來之前都是嫌疑人。
”阮梨清沒說話,穆隊長倒是先開了口,他比周成高了一個頭,看着他的時候,很有壓迫感:“你們公司損失的東西很重要,請你配合調查。
”
暖陽損失掉的數據确實很重要,其厲害程度,基本上就是等于暖陽最核心的數據資料了。
真要算起來,那都是得七位數了。
阮梨清倒不是害怕自己的賬務上有什麼不幹淨的地方,而是她在生意場上見慣了,那些用陰損招的人。
沈灼坐在會議室裡,面無表情的翻看着韓秘書遞過來的東西,他眼瞳漆黑,擡睫看向韓秘書,“動作真快。
”
他這個話說的很譏諷,韓秘書卻不甚在意,他臉上仍舊笑眯眯的:“畢竟都是為了公司。
”
沈灼把文件往桌上一扔,“韓秘書你不如改姓沈。
”
沈明安一直在邊上看着沈灼的反應,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你說的是什麼話!
”
沈灼冷着臉轉向沈明安,面無表情的開口,“我說的話你從來沒在乎過是嗎,您确定我真的是您孫子嗎?
”
沈明安怒聲:“我不在乎你?
那誰給你養大的!
誰縱容你去做什麼屁用沒有的教授,讓你一天到晚的亂玩!
”
沈灼臉色發冷,他沉聲道,“暖陽這事我不同意。
”
韓秘書給的那份報告,但凡有點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沈明安會用這份文件來做什麼,簡直昭然若揭。
“你不同意?
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同意?
你别忘了,現在沈氏還是我做主!
”沈明安黑沉着臉盯着沈灼,語氣森然。
沈灼怒極反笑,他壓低了眉心道,“您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
暖陽這份冊子上,有很重的不對等痕迹,如果沈明安把這份冊子提交上去,那暖陽會被立馬查封,而且再難翻身。
“後果?
她都敢做,我又害怕什麼?
”沈明安眯了眯眼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沈灼也就你當真以為,她阮梨清是什麼好東西了。
”
沈灼的目光停留在那份文件上,最上面的是一份報表,上面記錄了暖陽所有的流水轉單。
雖然表面上隐晦漂亮,但卻經不起細看。
沈灼的臉色黑沉沉的,他看着那份賬單不說話,黑眸裡滿滿都是冷意。
韓秘書醇厚的聲音緩緩響起,“沈教授,董事長知道你重感情,所以都是拿到結果才告訴您的,俗話說的好,人為财死鳥為食亡,阮助理這樣做也是情有可原。
”
沈明安在旁哼了一聲,“他腦子都被女人給掏空了!
”
沈灼将那份文件拿起來,對比了好一會,才突然問道:“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打算?
”
沈明安目光陰沉,沒說話。
韓秘書說:“沈總,董事長找你來是想商量事情的。
”
沈灼想也沒想就拒絕,“我說過我不同意這事,難道您以為惡性競争對沈氏的名聲很好?
”
“你不同意是吧?
”沈明安看了下手機,擡眼和韓秘書對視一眼,才正聲道,“可以,那你就别插手。
”
沈灼冷冷的看着他。
沈明安滄桑渾濁的眼裡卻劃過一絲寒光,他又重複了一遍,“你要是插手就别怪我!
”
話音一落,他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韓秘書眉心一皺,立馬起身拍着他的後背,替他順氣。
沈灼看着他咳嗽的眼睛發紅的模樣,眉心微不可察的擰了一下,到底沒再說話。
他沉默了一會,起身準備出去,卻聽見身後沈明安沙啞急促的嗓音,“沈灼!
”
沈灼腳步一頓,微微側目,聲音清冷:“我透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