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猜不出來他剛才抱着楚傾滿眼都是癡迷的樣子。
齊柏溫笑道:“這裡的裝修很有品味,但是不太像你的風格,這是楚小姐的房子?
”
紀宴舟嗯了一聲:”這是我和傾傾的房子,按照她的喜好裝的。
“
齊柏溫點了點頭,“哦,怪不得。
”
原來是愛巢。
他手中提着藥箱,上下打量了幾眼紀宴舟,注意到他有些許紊亂的呼吸和發皺的袖口。
齊柏溫臉上的笑意紋絲不動,“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
太明顯了,紀宴舟周身都散發着一股欲求不滿的煩躁。
紀宴舟哼笑一聲,知道瞞不過齊柏溫的眼睛,“你知道就好。
”
齊柏溫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紀總,我冒這麼大的雨跑上門來不是想吃狗糧的,下次記得在門口給我安排個座位,站着等挺累的。
”
紀宴舟不耐煩地說道:“沒有下次,這是最後一次叫你過來。
”
他可不想再看到楚傾受傷或者生病。
齊柏溫聳了聳肩,“行,不過今天是特殊情況,要加錢。
”
紀宴舟深吸一口氣,“别廢話了,兩倍出診費。
”
齊柏溫臉上的笑意越發真誠,“我很榮幸能為楚小姐服務。
”
……
楚傾慢騰騰地從衛生間走出來,表情非常不自在。
她剛才照鏡子的時候發現嘴唇腫得有些厲害,頸側甚至還留了一個吻痕,她的皮膚很白,随便一點痕迹都會格外顯眼,用遮瑕都沒辦法遮幹淨。
楚傾有些不太想見人。
齊柏溫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楚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
上次見面是在醫院,齊柏溫還記得紀宴舟圍着因藥物昏迷不醒的楚傾急得團團轉的樣子,能在好友身上看到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倒是很不容易。
楚傾對他禮貌地笑了笑,“你好,齊醫生。
”
雖然隻見過一面,楚傾對齊柏溫的印象還算深刻,知道他和紀宴舟的關系還不錯。
齊柏溫的視線在她臉上停頓了一秒,若無其事地移開眼,“楚小姐請坐,我先幫你檢查一下傷口。
”
楚傾坐在沙發上,伸出手,看着齊柏溫戴好口罩和手套,細緻地給手和工具全部消了毒,才上手幫自己拆開了紗布。
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楚傾的手不由瑟縮了一下。
紀宴舟盯着那道看起來格外刺眼的傷處,唇角緊抿,周身的氣壓都低了幾度。
齊柏溫察覺到楚傾的緊張,溫聲道:“傷口愈合情況很好,可以拆線了。
拆線之後一定要注意傷口不能碰水,不能劇烈運動。
”
紀宴舟:“會疼嗎?
”
“什麼?
”齊柏溫愣了一下。
紀宴舟皺了皺眉,重複了一遍,“拆線會很疼嗎?
你動作輕一點,最好上點麻藥。
”
齊柏溫嘴角一抽,想着紀宴舟果真把楚傾當成了寶貝,這點痛都舍不得她受。
沒好氣地說道:“放心吧,不至于用麻藥,她的傷口恢複情況非常好,拆線帶來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
“那就是會疼?
”紀宴舟格外會抓重點,就算可以忽略不計,那也是會産生疼痛感的。
齊柏溫:“……”
他感覺此時的紀宴舟和自己遇到過的某些難纏的患者沒什麼兩樣,都挺會擡杠的。
若不是紀宴舟給得夠多,齊柏溫很想反問一句: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楚傾看着齊柏溫的表情格外一言難盡,忍不住幹咳一聲,說道:“沒事,我不怕疼的。
”
她能感覺到傷口恢複得很好。
紀宴舟還想說什麼,被楚傾偷偷瞪了一眼,隻好把話咽了回去。
齊柏溫注意到了這一幕,忍不住有點想笑。
紀宴舟一看就被楚傾管得服服帖帖的,比那隻金毛還聽話。
鑷子夾了沾着藥的棉花輕輕地落在結痂的傷口處,帶來的疼痛并不強烈,楚傾放松了一點,也不怎麼緊張了。
藥水的味道很清涼,觸感也有點涼涼的,敷在傷處很舒服。
齊柏溫的動作幹淨利落,十分鐘就拆好了線,随便幫她上了點消炎的藥。
“好了。
”
他再次詳細地說了一遍需要注意的事項,從藥箱裡拿出來之前就準備好的消炎藥和各種藥膏。
“拆線後的兩到三天很重要,按時上藥,注意忌口,才能愈合得更好。
”
齊柏溫拿出一管黑色的藥膏,“這支是祛疤的,等掉痂之後每天都需要塗,多用一段時間,疤痕會越來越淺。
”
楚傾看着手臂上那道醜醜的傷口,表情很悲傷,苦着臉問道:“會留疤嗎?
疤痕能消掉嗎?
”
齊柏溫毫不猶豫地說道:“按照我開的藥使用,謹遵醫囑,幾乎不怎麼留疤,就算留了也可以消掉。
”
齊柏溫看起來很有自信,楚傾莫名有些相信他,神情逐漸放松,“謝謝齊醫生。
”
“不客氣。
”齊柏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楚小姐好好休養,我先回去了。
”他站起身準備告辭。
楚傾看了一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雨,這種天氣開車實在是有點危險。
“齊醫生不如留下等雨小點再走吧?
”
紀宴舟立馬說道:“我讓司機送他,今天這雨小不了。
”
他朝着齊柏溫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該走了。
齊柏溫啞然失笑,紀宴舟談戀愛之後感覺就像一隻護食的狗。
他拎起自己的藥箱,微笑道:“多謝楚小姐的好意,我一會兒需要回醫院,還是先走了。
”
齊柏溫路過紀宴舟身邊的時候小聲道:“紀總,别忘了結賬。
”
他頓了一下,忍不住囑咐了一句,“楚小姐養傷這段時間,希望你能有點數,别做過火的事,對她的傷口沒好處。
”
過火的事?
紀宴舟眉頭一皺,本來想反駁自己心裡有數,突然想起剛才齊柏溫來之前就差點擦槍走火,瞬間消了音。
說不清是心虛還是什麼情緒,他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聲音沒什麼底氣。
“……我知道了,一會兒就讓助理把出診費轉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