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台上又換了一出戲。
靶
戲子唱的蕩氣回腸。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千秋去。
”
殷鹿竹擡眸看着戲台上,一時間倒也入了神。
殷景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才緩過來那般,他看向殷鹿竹,卻見她很是專注的看着台上。
他差點一口氣沒有上得來。
“你還有心情聽戲?
”靶
抿了抿唇瓣,殷鹿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唱得不錯。
”
“哼。
”
殷景朝輕哼,“你可知這詞唱的是什麼?
”
殷鹿竹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詞寫閨怨。
”
“那是一位滿心愁苦的貴族婦人。
”
“庭院深深,深到什麼程度呢?
那裡楊柳叢叢,堆疊着煙霧,那裡簾幕重重,不可勝數。
”
“隻是深深庭院禁锢的是閨中少婦,她那風流成性的夫君終日遊蕩在外,家中雖有高樓,卻望不到他尋花問柳所經之路。
”靶
“在雨橫風狂的三月暮,女子常常在黃昏時掩上房門,歎息無計将哪怕一個春日留住,她含淚問花柳之奈何,花兒非但沒有回答,反而随風飄落過千秋去。
”
聞言,殷景朝沉沉的歎息一聲。
他道:“再換。
”
不消片刻,戲台上又唱起了别的戲。
瞧着眼前這些濃墨重彩的戲子,在别人的世界裡傷春悲秋,殷鹿竹眉眼微微挑了一下。
“可知這個?
”
“春宮怨。
”靶
殷鹿竹答的很是幹脆利落。
“女子在年紀還不大的時候,就為自己的的美麗所耽誤,被選入孤寂的深宮,每天晨妝的時間,她臨鏡而坐卻慵懶無心,皇宮中承恩得寵的規則啊,并不在于人的美貌。
”
“她總是疑惑不解,所以問出了,我打扮又有何用的反問,春風正暖,鳥語清脆而嘈雜,随着太陽慢慢升高,花木投下重重影子,在這美好的春天,她獨自度日,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着和女伴門一起采蓮浣紗。
”
“唉。
”殷鹿竹話音剛剛落下,殷景朝就歎息一聲,他深深的将殷鹿竹看了一眼。
“不如,你便入宮為妃吧。
”
“君上的母妃,在後宮裡等待一生,最終藥石無醫,死在了未央宮内,如若你将自己的女子身份告知,君上定會龍顔大悅,非但不會責罰你,還會就此放下對楚湘王府的芥蒂。
”
聞言,殷鹿竹當即便搖頭,“比起那一生都被困在後宮庭院裡的女子,我更想做那個掌握十萬雄兵的霸主,無需低眉折腰。
”靶
殷景朝瞧者眼前的殷鹿竹,臉上漸漸的浮起了欣慰的笑容。
他也曾憂慮過,她畢竟是個女子,且還是高門嫡女,這世間女子,哪怕是一品侯府的嫡女,也隻想入宮成為那個一人之下的皇皇後。
他也怕,怕這孩子,也想入宮為妃,去走那一條捷徑。
“可是,你若要成為新的楚湘王,必将比任何人艱難,你得讓部下對你心悅誠服,也得挑起大梁,若有一日,你的女子身份曝光,便是欺君大罪,這些你都想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