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珍捂住脖子,亦氣極了,雙目通紅,默默落淚,“大姐姐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讓我……來做這種事。
”
明明李晚煙也可以……
憑什麼李晚煙就能光明正大嫁人,她卻隻能像一隻陰溝裡的老鼠,不見天日?
李晚甯見她哭的這般可憐,沒來由一陣火氣。
可又擔心她在關鍵時刻有了脾氣,将事情鬧出去,隻能暫且将怒火壓了壓。
她親手替她将脖子包紮好,才心煩意亂的放柔了語氣,親熱的摸了摸她的手背,用姐姐般的口吻哄道,“都是大姐姐的錯,大姐姐知錯了,好妹妹,你原諒大姐姐可好?
”
打一個巴掌,再給個甜棗,這是她一貫的手段。
李晚珍自嘲一笑,别開滿是淚痕的小臉,“我沒有資格原諒大姐姐。
”
李晚甯笑着抱了抱她,“好妹妹,你也知道大姐姐如今在侯府處境艱難,我那婆母是個什麼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若再不能懷上夫君的孩子,隻怕當真會被侯府休妻趕t回國公府了,到那時,不還是我們國公府臉面無光麼?
你也是國公府的一份子,日後,你的婚事又怎麼辦呢?
大姐姐這也是為了你好不是?
”
李晚珍淚眼巴巴的仰起小臉,自嘲的問,“我還能嫁人?
”
李晚甯眯了眯眸子,又溫柔笑道,“當然可以了。
大姐姐不是答應過你麼,等你懷上身孕,便找個理由讓你去莊子上休養一段時間。
等孩子落了地,再将你接回來,誰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到時候大姐姐親自做主,給你選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讓你嫁個好夫婿,你說好不好?
等你成了婚,二嬸嬸也便能放心的修養身體了。
”
李晚珍怔怔的聽着,嘴角微扯。
她年紀是不大,卻也不蠢。
門當戶對的好姻緣,怎麼可能會落到她這種殘花敗柳頭上。
隻怕大姐姐話中有話,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為了母親,為了哥哥,她心口微疼,勉強笑了笑,點點頭,這事算是揭過了。
她正要想走,李晚甯卻拉住她,“你去哪兒?
”
李晚珍咬唇,“我想回去休息……”
李晚甯一把将她拉住,意味深長的抿了抿唇,“好妹妹,今夜,你不能回去。
”
李晚珍疑惑的瞪大眸子,想到什麼,臉頰一紅,羞赧道,“可這是在寺廟啊……佛門清淨地,小侯爺他……他總不可能……”
李晚甯面色卻是很平靜,淡淡的笑了笑,道,“本來夫君今夜無意,隻是我已經算好了你的日子,最近這幾日是你的最佳受孕時間,若錯過了又不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所以我專門在夫君的茶裡加了點東西。
”
更何況,她也不想再等了。
這一月一月的時光流逝,每個月,她都要親手将李晚珍送到自己夫君床上。
每一回,她守在隔壁,徹夜聽着房中男女纏綿的動靜,次次心如刀割,備受折磨。
若李晚珍再不懷上孩子,她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兒來。
一想到宋雲峥那張淡漠清隽的面龐,李晚珍身子有些發僵,“可明日便是祈福燒香之日,我……可不可以不去……”
李晚甯神情冷了冷,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好妹妹,你說呢?
”
想起還躺在病榻上的母親,李晚珍渾身一陣無力,歎了口氣,認命道,“好吧……”
一次也是錯,兩次也是錯。
早日懷上也好,正好可以脫離苦海。
她打定主意,提着心髒随李晚甯回了長信侯府所在的禅房。
剛進院子,便迎頭與一道高大身影撞上。
男人一襲玄黑大氅攏着全身,面龐玉白,色若春曉,劍眉星眸,俊美異常,隻一雙茶色瞳孔散發着淡淡的冷意。
他周身氣質冷淡如清雪,掀眸朝院中兩個女子看去,淡眉微蹙,“這麼晚了,她怎麼在這兒?
”
李晚珍驚詫的看他一眼,瞬間心神一緊,被李晚甯拉扯着與自己這位冷面姐夫行了個禮。
“姐……姐夫安好。
”
她顫巍巍說完,心慌意亂的将脖子低垂,死死埋着頭,不敢輕易露面。
李晚甯笑道,“夫君,我這妹妹膽子小,說是不敢一個人在廟中睡覺,所以我才帶了她過來,今夜在我們這邊歇下,夫君應當不會介意罷?
”
宋雲峥眉間輕攏,他一向不在乎這位發妻,更不關心内宅之事。
至于她想讓誰來院中歇息,他也沒什麼意見,淡淡點了點頭,視線掃過那低眉順目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妻妹,眼底沒有半分波瀾。
李晚甯忙給抱琴一個眼神,又對李晚珍道,“珍兒,天色已經晚了,還不快去休息。
”
李晚珍不敢說話,一言不發的福了福身子,慌忙跟着抱琴離開了。
李晚甯這才跟在男人身後進了屋,對外,她是遠近馳名的賢妻,對内,她對宋雲峥癡心一片,情根深種。
對着宋雲峥這張清隽無雙輪廓分明的俊臉,她揚起雙眸,如水的眼神裡流露出一些溫情和癡戀來。
她對他,自是盡心盡力服侍,不肯假手于人。
若不是她的身子這些年吃各種各樣的偏方不小心敗壞了……她又怎麼會讓李晚珍來替自己與夫君圓房。
一想到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庶女在夫君的滋潤下,身子越發風韻妩媚。
她眼神又冷了冷,不甘的往男人身上貼過去,“夫君,我伺候你寬衣罷。
”
宋雲峥感覺到身後女子靠近,身上一股濃郁得令人煩悶的香氣撲面而來。
他眉心皺了皺,一把将她小手握住,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不必你來,讓松南進來伺候。
”
李晚甯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苦澀道,“夫君,這是我做妻子的本分啊。
松南隻是個侍衛,他進我們夫妻的房中伺候,若傳出去,我一個姑娘家的,何以在京中貴女中立足?
更何況,我才是夫君的妻,不是麼?
服侍夫君這些事,讓我來就好了。
”
說着,伸出小手,輕輕攀上男人的肩膀,将自己的身子往男人懷裡蹭了蹭,求歡的意思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