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紮花束的手頓了頓,回頭看向顧九溪,好心提醒道:“這樣的天氣去墓園?
”
顧九溪沒理她,從錢夾裡抽了兩張百元鈔票遞給了她。
從花店裡出來,顧九溪的手機就一直在響。
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這一刻,她不想去怪厲廷君什麼。
她了解,厲廷君曾經也是猶豫過的。
隻是她想不通,既然他明知道自己與厲家的關系,為什麼昨晚還會和自己發生關系,難道真的是他醉了情不自禁?
顧九溪的頭也開始疼了……
……
墓園裡,顧九溪將手裡的向日葵放在薛霂琳墓碑前。
看著雨水將包裝紙打濕,軟塌塌的覆蓋在花的枝葉上,頹敗異常。
顧九溪在墓碑前站了很久,身上的溫度似乎早已經被雨水帶走。
她有很多想不通的問題。
可是薛霂琳再也不會給她答案,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14歲之前的記憶裡,她還算是幸福的。
即使顧乾安和薛霂琳時常會當著她的面爭吵。
可是,所有的父母不都是這樣的嗎?
她曾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為了博母親一笑,在她的生日派對上擺滿了心形的鮮花。
她也曾親眼看著父親出軌,看著母親發了瘋似的打碎她和父親的結婚照。
這一切的一切,她從始至終都把責任歸咎到了顧乾安的身上。
顧九溪酸了鼻尖,記憶裡也有過這樣的一個片段:顧乾安曾因為薛霂琳去了一趟澳洲出差而大發雷霆,原來竟是因為這個……
顧九溪長長的嘆了一聲,眼淚簌簌的往下落。
……
出了墓園不遠,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出現在眼前。
韓傾從車裡下來,走到顧九溪身前,一臉錯愕的盯著她。
片刻後,他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裹在顧九溪身上。
顧九溪的眼圈很紅,不難看出她哭過,韓傾關心的問:“顧九溪,你怎麼了?
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
”
擡起頭,顧九溪麻木的看了韓傾一眼,問道:“韓傾,是不是連你也知道我媽和厲悜諫的事?
”
韓傾愣住了,定定的注視著顧九溪片刻後,說道:“我了解的並不多,隻知道他們年輕的時候在一起過,後來因為什麼分開,我並不知情……”
韓傾的目光很誠實,顧九溪沒法不信。
韓傾將整個雨傘都罩在顧九溪的頭頂,輕攬住她的肩膀,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
車上,韓傾將暖風開的很高,顧九溪系好安全帶後許久也不言語。
韓傾擔心的回頭看她,勸道:“薛阿姨已經去世那麼久了,她總歸有她的苦衷,你也不要再鑽牛角尖,畢竟那是上一輩人的事,都過去了……”
顧九溪擡起頭來:“過去了嗎?
如果我是厲悜諫的女兒,那她當年為什麼要瞞著我爸生下我?
”
韓傾無言以對。
顧九溪繼續說道:“如果我真的是他女兒,那我和廷君又算什麼?
”
韓傾注視著她的眸子,說道:“顧九溪,你喜歡廷君什麼呢?
我隻不過比他晚了一步,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