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爺一怔,“今晚?
”
他有些發急,“陛下要老四的命,又不是急在這一日半日的,起碼讓他跟媳婦孩子交代交代,老四的女兒嫁到梁州去,已經命人去信了,估計過兩日便能抵京,總要讓他跟女兒見上一面吧?
否則怎能瞑目?
”
魏國公厲了他一眼,“別瞎嚷嚷,我的意思是今晚喝過這頓酒,明日我便進宮去請陛下寬限幾日,不許瞎說。
”
魏三爺也不傻,這也沒必要請陛下,便拖個幾日,陛下難不成還會下旨要老四的命嗎?
若能下旨,早就下旨了,忍者暗殺貴妃的事能公開嗎?
公開了就是兩敗俱傷。
是可以下旨的,但是要給老四堆砌個罪名,也不是一日半日能成的事。
魏三爺覺得太奇怪了,想再問清楚些,魏國公便沉了臉,“派人把老四請過來吧。
”
“哦,是!
”魏三爺轉身去,心下直犯怵,老四這條命,真能交代了此事嗎?
想了想,他把庶弟老九拉到一邊去,“九弟,今日在朝堂上,陛下可有說過什麼?
”
魏老九是在翰林院任侍講學士,負責起草機密詔制,且他素來冷靜,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他應該能看清楚的。
魏老九壓著聲音說:“今日一上朝陛下就質問了暗殺之事,這件事情我本來也不知道的,但是上朝之前,蕭王故意挑釁,讓兄長憤怒了,滿朝文武大概也能猜到這事跟國公府有關。
”
“蕭王如此可惡?
”魏老三心頭直呼不好,如果上朝之前就已經鬧開了,“那......那陛下質問的時候,咱們的人是不是都沒說話啊?
”
“沒人敢說話啊。
”魏老九想起今日在朝堂上的那種高壓氣氛,覺得十分恐怖。
魏三爺心裡頭咯噔一聲,魏家這邊的人都沒說話,豈不是等同坐實了這件事情是魏國公府做的?
那麼,陛下就算沒有明旨下來,魏國公府沒擡出去幾具屍體,他也不會罷休的。
如果不是老四一條命可以交代過去,那麼還有誰?
郎興中被蕭王扳倒之後,忍者的事情就交給了他負責,這件事情陛下也知道。
所以,他會是其中一個,就算陛下沒指名,兄長也會犧牲他。
想到這裡,他隻覺得後背一陣冰涼,怪不得兄長方才看他的眼神如此復雜奇怪。
今晚,兄長說今晚就會給出一個交代,那麼是今晚這頓酒!
想到這裡,他雙腿直發軟,想了千百種方法要逃,但是不可能逃得過去。
如果陛下真要他的命,兄長也不會讓他逃,不是毒酒,就是刀劍,總有法子要他這條命的。
除非陛下沒指明,就隻說要魏家幾條人命,就算兄長選定了他,他還有機會把毒酒換了,按照坐位,是老二和老四坐在他的身旁,老四是一定要死的,那麼,換老二的酒?
可萬一陛下指定了呢?
那麼,就算死了老二,陛下也還要他的命啊,豈不是魏國公府要為此事,付出四人條人命的代價?
賭一把?
或者慷慨赴死?
他心頭既恐且亂,老二待他不薄,有什麼好東西首先跟他分享,不管是銀子還是女人,老二就沒有對他吝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