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荀媛是個未經人事的,所以隻以為她說的不敢上是不敢喜歡,也如實告知,“我不想連累他,其中緣由我不說,蕭王妃應該也知道的。
”
錦書道:“我知道,實話說,他現在是面臨抉擇的時候,如果他選了比較難走的那條路,他身後或許需要有個人給他支撐,或者說,他需要有個人與他並肩作戰,去對抗家族所有人反抗的聲音。
”
魏荀媛一怔,“蕭王妃的意思是?
”
“他承爵是在所難免,承爵之後要麼跟著你父親,要麼遠離你父親,你覺得他會怎麼選?
”
魏荀媛想了想,“前者眼下容易,但是前途未明,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落了我公爹那樣的下場,後者......或許很快也會沒命,所以我想勸說他離開京城。
”
“那你覺得他會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
魏荀媛嘆氣,“我覺得,會選擇前者,跟著我父親,至少這樣的話侯府裡人人都支持。
”
“我倒是覺得他會選擇後者。
”
魏荀媛撥弄著手指,反駁了錦書的話,“不會的,他羽翼未豐,根本不可能跟我父親對抗,他不順從我父親,我父親要他死是易如反掌,他可不會看在女婿的份上就對他網開一面,他一直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
說完,她擡起頭看著錦書,“大公子也清楚這點,他不可能選一條死路,這樣做太愚蠢。
”
錦書道:“向死而生,才是聰明人的抉擇,我不了解大公子,但是,我覺得他應該選後者,因為他更聰明一些,應該會分析與魏國公府站在對面的,也絕非泛泛之輩。
”
魏荀媛若有所思,她其實希望他不要與魏國公府站在一起,除了會害死他之外,還有那些陰鷙的事情做多了,總是要遭報應的,就算謀了榮華富貴,也一輩子不安心。
何必呢?
人活著所求太多無益,若不能堂堂正正做人,活著也是苟活。
如果他真選擇了後者,那麼......他真的是一個好兒郎。
而且,蕭王妃的話也說得很明白,站在魏國公府對面的不是泛泛之輩,莫非,說的是他們蕭王府麼?
可是這話跟她說不會冒險嗎?
她可是魏國公府出來的女兒。
她直言,“我不知道蕭王妃想讓我做什麼,但我就算對父親再恨,也不可能反過來對付娘家。
”
“沒讓你對付娘家,就算我方才說的,大公子選擇後者,也不是要與誰結盟或者為我蕭王府所用,別摻和到魏國公府所謀的事情裡頭去,便算是為朝廷留住了一位好官員。
”
“但你方才說,與魏國公府站到對立面......”
“我說的是,大公子會懂得分析,與魏國公府站在對立面的不是泛泛之輩,不是讓他站在魏國公府的對立面,他從國公府的勢力範圍裡頭掙脫出來就可以了,我從一開始說的是遠離你父親。
”
魏荀媛道:“都是一樣的,遠離我父親,便是跟他作對,我方才也說,我父親的性子素來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
不為他所用,就要毀掉。
“我知道,所以我後來又說了一句,與國公府站在對立面的不是等閑之輩,對朝廷有用的人,會有人護他幫他,但不是與之結盟,或者為之所用,你懂得嗎?
”
魏荀媛是疑慮比較多的人,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所以有些事情她即便想明白了,但至關重要的她還是會多問。
錦書也隻能反復解釋保證,實在是敏先生和少淵都看上了孫啟靜,而她所的也是真話,不是要拉攏孫啟靜,是孫啟靜確實可為朝廷所用,為燕國所用。
朝廷總是需要這樣心思清明的好官員。
魏荀媛沉默著,腦子在思考,她接下來是有打算的,就是在策劃帶大公子離開京城,在她認為,這是最好的選擇,可以保命。
她的境界不高,隻想保命。
但是,她這打算是經不起細細斟酌的,因為能逃到哪裡去呢?
離開京城沒有了侯府的加持,就是兩個尋常百姓,哪裡逃得出國公府的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