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北州來的孤女,可憐兮兮地到了蜀王府。
第二次第三次見她到時候,她已經是蕭王妃,孤冷清高,與往日判若兩人。
而今晚的她,站在正門,眉目疏淡,唇角微揚,噙著一抹淺笑,黃衫盈盈,仿若仙子駕臨。
她詢問,也是一團和氣,“我聽上官大人說,楊夫人身子抱恙?
我進去把把脈,方便嗎?
”
楊博欽沒來由的,覺得心頭湧起了一股委屈,鼻頭就酸了。
或是正絕望時,蕭王妃來了,且用這麼溫和的語氣與他說話。
他想過,縱然上官嵐請得動她,她也定然居高臨下,不可一世,不願損她親王妃半分威嚴。
但是她就那樣含笑詢問,仿佛菩薩登門渡化,還要征求他的同意般。
他轉身抹了一把眼淚,便退後一步作揖施禮,一揖到底,臉色鄭重,哽咽道:“下官楊博欽,拜見蕭王妃娘娘。
”
錦書說:“楊大人免禮,請帶路。
”
楊夫人先前發作撞了牆,昏了過去,經過李大夫的治療,如今人是醒著的,但是依舊要忍著頭痛。
她看到蕭王妃,整個人大吃一驚,不顧頭痛便要掙紮起來怒斥下人,楊博欽快步上前,壓住她的肩膀,“是我派人請蕭王妃來的。
”
楊夫人怔了怔,隨即眼眶蓄淚,嘴唇翕動了一下。
她知道丈夫為了她,選了一條什麼樣的路。
經過辛夷的掃描,楊夫人是緊張性偏頭痛,發作時一側劇痛,連累眼眶眼窩,半邊腦袋鑽痛難忍,伴隨惡心嘔吐,病聽著不重,但是發作起來卻不是一般難忍。
錦書問她,“如今還是疼得要緊麼?
”
楊夫人應說:“回王妃的話,如今是還痛著的。
”
錦書讓辛夷打開藥箱,取出阿片類止痛藥先給她服下,然後對楊博欽說:“我帶來一位大夫,如果府中還有病人,可以請這位大夫過去看看。
”
楊博欽連忙拱手拜謝,再派人帶劉大安去陳姨娘的院子裡頭。
錦書雖然知道她病症來由,卻也需要通過問診,讓楊博欽和楊夫人自己知道。
她的頭痛,在心存擔憂焦灼的時候會加重。
有時候京中出了什麼事,官場上發生了什麼事,她的情況又會加重。
實則,她是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自己的夫君。
長期的精神緊繃,得不到放松,而她自己又無能為力,幫不上忙,情況便越來越差。
這是精神層面上的,而生理上的,經過辛夷的采皿迅速的化驗,得知她內分泌和代謝嚴重失調,gao酮素超高十倍以上,這也是因素之一。
所以,精神疏導需要,用藥治療也很有必要。
錦書屏退全部人,說要單獨與楊夫人說話,楊博欽猶豫了一下之後,道:“王妃,我夫人素來不管朝中的事。
”
“我要說的也不是朝中的事,我隻與她閑話家常。
”錦書說。
楊博欽見夫人服藥之後,似乎沒有那麼痛苦了,加上知道上官老爺子是她從鬼門關裡頭拽回來的,便也就信了。
門關上,錦書便伸手去揉揉她的太陽穴,輕聲道:“夫人放寬心。
”
楊夫人連忙躲開,“這怎麼能讓王妃來?
折煞妾身了。
”
錦書道:“治病時,我是大夫不是王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