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抵達東華門,一名身穿紫色衣裳的明艷女子上前,躬身行禮,“殿下!
”
藍寂掀開簾子,一拳朝紫衣的拱手打過去,“紫衣,你這趟差事辦得利落啊。
”
紫衣白了他一眼,“我幾時辦過不利落的差事?
”
雲少淵道:“可有上朝的大臣路過瞧見你們了?
”
“回殿下的話,徐大人,龍大人,祝大人,還有幾位內閣的官員都瞧見了。
”
雲少淵微微頜首,“行,你把人先押回蕭王府,聽候處置。
”
藍寂一怔,“押回去?
不是殿前狀告麼?
”
雲少淵微微搖頭,“本王不上朝。
”
紫衣和藍寂對望一眼,有些愕然,不上朝?
不上朝這一大早來做什麼啊?
爺如今心底盤算的事越發叫人看不透了。
雲少淵抿直了唇,片刻才道:“進了這東華門,便會有人等著本王。
”
“為何啊?
”藍寂還在問,便見紫衣已經拱手退下,率著她的紫衣衛把蜀王府派出去的人押回去了。
殿下的吩咐,她從來都不問,隻遵照著辦就是了。
雲少淵拍了藍寂的腦瓜子一下,“用你的腦瓢子想一下,他敢讓本王到朝堂上去嗎?
咱們做這麼多事,隻為能與他坐下來談條件。
”
藍寂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如此,殿下您原先說要廢掉雲靳風,還以為您隻針對雲靳風設下這麼大一台戲呢。
”
雲少淵唇角輕嘲,“他不配,但經此一事,他在朝中地位也將一落千丈。
”
若擊退百餘殺手,隻為一個雲靳風,未免擡舉他了。
藍寂扶著他下了馬車,緩步往東華門走去,“到朝廷上去說,豈不是更好?
”
“那你就是逼著陛下在朝堂上袒護雲靳風,滿朝文武縱早知道他偏寵雲靳風,但這麼明目張膽豈不叫人心寒?
這事一旦傳開去,皇權將被質疑,皇家顏面還要不要了?
這江山還要不要了?
”
藍寂連連點頭,“您說得對,確有此弊端,那此番談判,您想要什麼呢?
”
雲少淵腳步凝了凝,眸色漆黑深沉,他想要什麼?
他想要的很簡單。
進了東華門,果真便見杜公公站在裡頭恭迎,一見雲少淵便上前媚笑著說:“請殿下安,今日龍單台上的禁軍看到您的馬車進了禦街,知您今日能上朝,必定是傷愈了,前去稟報了陛下,陛下龍心大悅,特意命老奴在此迎您去明德殿用早膳。
”
雲少淵淡聲道:“有勞!
”
杜公公在前頭帶路,藍寂扶著他一路前行,宮牆森森,金碧輝煌的殿宇被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靄中。
日未出,薄霧還沒被穿透,半夜下過一場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秋風一吹,便憑添了幾分寒意。
明德殿,一宿不眠的景昌帝臉色鐵青陰沉,額頭青筋跳動,遏下的怒氣不斷翻湧,從昨晚得知殺手悉數被殲,到方才風兒入宮說挖墳的人落在蕭王府手中,他滿腹怒氣便攪得心頭發緊。
雲少淵,你莫不是惡魂轉世,怎都死不去。
“父皇,誘他入殿後,便叫禁軍伏殺了他吧。
”雲靳風咬牙切齒地道,眼底灌滿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