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聽她的狡辯,大牢裡,連陳光都捂住了耳朵。
紫菱倒在地上,任由所有的痛楚侵襲。
她嘴裡念叨著一句話,“我想見落錦書,告訴她,我要告訴她,她有多幸運,她的命有多好......”
這話,阿吝稟報到了敏先生的面前,敏先生轉達給了錦書。
錦書聽完之後,道:“我不見那些忘恩負義,殺戮夥伴的兇手。
”
敏先生讓阿吝把話回去南府大牢,紫菱聽了之後,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她瞧不起我,她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自然可以瞧不起我。
”
沒人再理會她,阿吝甚至不想再看她一眼。
把自己裝扮得多可憐,多悲慘,都不能抹殺她曾經犯下的殺戮。
阿紅晚些請了敏先生到側廳裡說話,轉達了齊齊的遺言,錦書和少淵也在場。
敏先生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兇口在揪痛,“阿駿......死了,他和齊齊成親之後,為齊齊辦了喪事,守了尾七,便撞柱死了。
”
阿紅大受打擊,她見過阿駿,那個開朗聰明的少年,家中是經商的,開了兩間綢緞莊。
他不會武功,他對齊齊一見傾心,死纏爛打地登門找敏先生提親。
他給敏先生送了好多綢緞,敏先生才願意坐下來與他說婚事。
敏先生說,娶齊齊可以的,但是要準備五萬兩的彩禮,阿駿一口就答應下來,然後像鳥雀一樣輕快地奔跑出府,去籌措銀子。
大家都覺得這是個傻子,敏先生開出的條件那麼苛刻,五萬兩啊,賣了他的綢緞莊,或能湊齊這筆銀子的。
傾家蕩產去娶媳婦,值得嗎?
這傻子,一個月之後真把五萬兩送到了敏先生的手中,敏先生隻瞧了一眼,笑著道:“蕭王府隻收五百兩彩禮,剩下的會當做陪嫁給齊齊。
”
阿駿笑得像六月天的太陽,濃烈明艷。
因為,這些銀子是他抵押了綢緞莊才拿得出來的。
他擔心,以後沒了綢緞莊,齊齊要跟著他吃苦。
王府也在為齊齊的婚事做準備,齊齊是第一個可以在蕭王府出嫁的紫衛,自然十分隆重。
敏先生這個摳門的也難得大方,給齊齊置辦了很多的嫁妝。
他每天都會來給齊齊送吃的,有時候是雞腿,有時候是燒餅,有時候是醬肘子,有時候是糕點,有時候是自己制作的冰飲。
齊齊每一次都會罵他,但每一次他走了之後都笑得很甜。
籌辦婚事的時候,阿駿的母親走了,他家中就隻有老母,老母走後,他憂傷地說,以後就隻有齊齊一個親人了。
守母孝,婚事延期了。
齊齊的屍體送回到蕭王府,敏先生派人去把阿駿請來。
阿駿站在齊齊的屍體前看了好久,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敏先生,他當時沒哭的,是笑著,笑著對敏先生說了一句,“她這樣得多痛啊?
”
他說完這句,就又轉過頭去問居大夫,“有止痛的藥麼?
給她用,她得多痛啊,太痛了。
”
居大夫默默地送上止痛藥,他把藥碾碎,混在水裡,一口一口地喂齊齊喝下。
齊齊沒喝下,都從嘴角流出來了。
他就坐在齊齊的身邊,又對敏先生說:“你原先答應把齊齊許配給我,還當數嗎?
我想辦婚禮了,我不守母喪了,母親如果能看到我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
他真的娶了齊齊,親手給齊齊換上嫁衣,背著她一步步地走回自己的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