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備下,上官嵐還沒問一句話,就被灌了三杯酒。
他嘆息,望著眼前這位五大三粗的老漢,“到底是什麼事啊?
你別哭,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麼幫你?
”
自從那一拳之後,兩人就結下了復雜的感情,每一次見面,不是大怒就是大悲,命運這該死的齒輪。
楊博欽什麼都沒說,隻是找個他認為可靠的人,在他面前宣洩一番情緒。
哭了一場之後,他站起來,重重地拍著上官嵐的肩膀,眼睛紅紅,“看清楚,我是個人。
”
上官嵐怒道:“你罵人?
你是人,我不是人嗎?
”
“你也是個人!
”楊博欽挺起兇膛,“我們都是個人。
”
“你發什麼瘋了?
魏國公又拿欠條壓你了?
”
楊博欽搖頭,眼底堅定,“我不怕了,盡管拿。
”
“不怕了?
官都不要了嗎?
”上官嵐覺得這個人一定是吃了什麼藥,腦子亂了。
“朝廷命官,朝廷命官,要做就做朝廷的官,不做誰的官,若誰要以此脅迫,那這官不做就罷了,回鄉種紅薯。
”
上官嵐擡頭看著這個男人,再一次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高啊,很偉岸。
他也聽明白了,昔日跟著魏國公,魏國公沒拿他當人,更沒拿他當朝廷官員,隻知榨取。
連當朝二品大員都如此憋屈,更何況其他人?
魏家子弟在朝中任職的人太多,之前是大而不能倒的局面,但現在隨著魏國公與魏貴妃的反目,那紮實的根基,開始松動了。
那晚在蜀王府,藍寂擒下了活口,送到了南府地牢,審是要審的,但是主謀是誰,大家都很清楚,所以,要從他嘴裡撬出的是另外的事情。
為了不能讓人自盡,藍寂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他要尋死,隻能咬舌自盡,但是,藍寂問過王妃,咬舌自盡的可能性很低,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藍寂拔掉他下排的兩顆牙,這就連最後的自盡希望都滅了,又不會影響他說話。
這位被擒的人,正正就是十五狼。
當劉大安知道之後,自告奮勇說要參與審訊,敏先生問過王妃之後,便準許了。
劉大安是拿著闆凳過去的,見到十五狼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把闆凳往他的腰上砸過去。
沒砸腦袋,是怕砸死了他,問不出忍者的分布與人數。
砸完之後,他就功成身退了,審訊的事,還是交回給專業的人去做。
今天一早,總司就下令傍晚叫上機器人開個團體小會議,聽說是因為楊博欽欠條的事。
國公府如今還沒發喪,隻對外說是有幾位魏爺得了急病。
所以昨晚錦書跟少淵建議,由她和辛夷兩人闖入國公府,查探密室。
但是少淵反對,闖國公府危險,就算要闖,也不可能是她和辛夷去。
錦書是不會和少淵爭辯的,所以他說不允許,那表面上一定說不去的,這樣就不會傷害夫妻感情嘛。
不過,私下可以策劃。
好不容易把楊博欽從歪路上扯回來,不能讓那欠條毀了他。
魏國公府如今正亂著,等他們亂完,估計第一個對付的人就是楊博欽。
他必須要拿楊博欽祭旗,以震懾魏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