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宋子淩端著裝著布巾和胰子的盆兒,從澡房回了他住的營房。
一進屋,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原本熱鬧的屋子,他進來那一刻便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別開了臉,不與他有眼神接觸。
不過他也沒在意,雖然他都說了,讓大家拿他當普通新兵看,大家一起做兄弟,但是大家還是會介意他的身份,都不與他親近。
不過,這也沒什麼,人家不想與他親近,他也不能硬拉著人家做兄弟。
宋子淩將木盆兒放在了大通鋪的下面,掀起了自己的被子準備睡覺。
可他把被子一掀開便發現了不對勁兒,他的被褥很明顯的濕了好大一塊兒,被子裡面也有些濕。
很顯然他是被人整了,可是他也沒得罪過誰啊!
而且這往人床鋪裡潑水這種手段,真的是又幼稚又低級。
有幾個新兵看著看著被褥不動的宋子淩偷笑,宋子淩轉頭掃視屋裡的人,沒有錯過那幾個新兵的偷笑。
他將手中的被子角一甩,直接走到那幾個人面前。
“誰幹的?
”少年稚嫩的臉上敷上了寒霜。
“什麼誰幹的?
”
“宋少爺你在說什麼呢?
”
幾個新兵故意裝傻。
“好。
”宋子淩點了下頭道:“不說是吧!
我這就去告訴周校尉,讓他來查。
”
一聽他要告狀,有人心裡便慌了。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遇事就知道告狀。
”劉楓嘲諷道。
“就知道告狀,算什麼男子漢?
”
“到底還是小孩兒呢!
”
宋子淩絲毫不在意他們的嘲諷,他們這樣無非是想刺激他,讓他覺得告狀是見很丟臉的事兒,不去給周校尉告狀而已。
“別拿話激我,這是在營裡,營裡禁止私下鬥毆欺負人,你們有人往我的床上潑了水,擺明了就是欺負人。
我又不知道是誰往我床鋪上潑了水,告訴周校尉讓他查出是誰幹的,合情合理合法。
”宋子淩頓了頓說:“周校尉那麼厲害,一定有手段查出是誰幹的。
我走之前這被褥還都是幹的,所以這屋裡的人都有嫌疑。
真好奇周校尉會用什麼手段查出是誰來?
”
會用什麼手段?
周校尉脾氣爆不好惹,自然是會挨個收拾挨個審問唄!
新兵們都怕周闖,他聲音大了些,都會嚇得有些人抖一抖。
劉楓等人沒想到宋子淩不著他的道,這脾氣傲的大少爺不都是要面子得很嗎?
不應該都覺得告狀是見丟臉的事兒嗎?
若這宋子淩真去給周校尉告狀,連著審兩個人,就有人能把他供出來。
“是劉楓幹的,不關我們的事兒。
”窩在自己被窩裡的張雲直接將劉楓給指了出來。
這事兒本與他無關,他也不想插手,可是他擔心周校尉來了,把他們所有人一起罰了。
周校尉常說團結很重要,軍隊上下應該一條心,他們明明知道劉楓要往宋子淩的床鋪潑水,卻又不制止,周校尉一生氣,說不定連他們都一起罰了。
“你......”劉楓狠狠的瞪了張雲一眼。
“也不關我們的事兒,水是劉楓潑的。
”跟劉楓坐在一起的幾個新兵也很快的背棄了他,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床鋪邊,遠離了劉楓。
“你們......”劉楓難以接受的瞪大了眼睛。
明明是他們一起商量,說要給宋子淩這個大少爺一些教訓的,他們如今卻將自己撇了個幹幹淨淨。
“呵......”宋子淩嘲諷的勾了勾唇。
拿著木盆兒去外頭打了半盆兒水進來,直接倒在了劉楓的床鋪上。
然後把自己的被褥拿到外面的杆子上吹著,並沒有再去找周校尉。
被子和被褥都濕了,晚上宋子淩直接睡在了硬梆梆的木闆上,用了衣裳做被子。
雖然已經六月中旬了,但是這早晚的溫差有些大,晚上還是涼得很,不蓋被子睡覺是會冷的。
不過宋子淩身體素質好,這樣睡了一夜也沒有著涼,反倒是那劉楓著涼了,還請了一日的假。
當然這假也不是能隨隨便便請的,請了一假,耽誤了一日的訓練,第二天是要補來的。
所以,第二天劉楓整個人都快練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