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陳曦最後叮囑道:“記住我說的,就說我我給你下了藥,你昏睡了一整夜,然後將願兒交給母後,她會照顧好願兒的。
”
最後一個字落下,她擡手蹭掉眼角的淚,最後不舍得掃了眼房門,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出遠門時雖然停頓了一下,卻也是隻是一瞬,便堅定的走遠。
接著,腳下便越走越快。
夜晚的宮中無比寂靜。
偶然路過幾處燭火昏暗的路段,竟還有些陰森之感。
陳曦滿心都是床上睡著的那小家夥,但很快,便堅定了心中的念頭。
她不能再繼續留下去了。
聖上突然起兵出征,皇後又恰逢此時鳳體抱恙,此事沒那麼簡單。
所以她才剛將願兒托付。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皇後真的病了,那將願兒交給她身邊的嬤嬤去帶,她也是放心的。
眼下最讓她輾轉反側的,是江唯寧的死因。
這幾日她思來想去,總覺得朔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害了他!
但此事又是父皇親口所說......
加上突然之間要攻打北溟......
那父親眼下定然已經動身了!
她已經失去了唯寧,絕不能再失去父親!
還有......
若是此番出去有機會尋得江雲蘿與淩風朔,她定然要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若真是他們做的......
那......她便替夫報仇!
絕不輕饒!
想到自己竟是連江唯寧的屍身都沒有機會再看一眼,陳曦眼底隻剩沉痛。
思索間,人已來到宮門處。
“站住!
”
城門守衛見她深夜獨自一人似是要出宮,立即便阻攔道:“宮門已關閉了,請回吧。
”
陳曦眸光一暗。
若是以她之前的輕功,大可以從宮牆翻出去!
即便是驚動了守衛也不怕,她有信心能夠甩開!
可是現在卻不行。
自打生產之後,她的身體便不如以前強健,最近更是因為沒有休息好,整日裡渾身無力。
若不是因為這個,眼下她也不必冒險。
想著,陳曦故意做出滿臉焦急的表情,隨即直接拿出腰間自己的令牌。
“放肆!
你們可認得此物!
”
她語氣是恰到好處的焦急與蔑視。
隨即不等兩名守衛說話,便連珠炮一般的開始轟炸:“這可是皇後娘娘賞給我家皇子妃的令牌!
可隨時隨意進出皇宮!
小皇孫的布偶落在了王府,眼下又哭又鬧的,不肯睡覺,皇子妃命我回王府去將布偶取來,若是耽誤了時間,哭壞了小皇孫的身子,你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
此話一出,兩名守衛果真遲疑了。
東萊眾多皇子,眼下隻有江唯寧為皇室添了一名小皇孫,那可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誰也不敢怠慢。
隻遲疑了一瞬,兩人便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上前將宮門拉開至剛好容納一人通過的門縫。
陳曦猛地松了口氣,趕忙穿了過去。
剩餘幾道宮門,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就這樣一路來到了宮外。
出了最後一道門,不知心虛還是怎的,她腳下走的越發的快,直到拐過一個彎,將宮門徹底拋在了身後,她猛地輕功躍起,直奔王府方向而去!
一刻鐘後——
一匹在月光下白的發亮的馬踏踏駛向城門,誰也無法阻攔。
她一定要去將唯寧的事查個清楚明白!
如此,又過了十日。
江雲蘿一行人一路疾行,終於趕到了滄城。
也順路聽說了不少風言風語。
自然都與江容淵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