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到陳家頭上去了,這可真是了不得。
陳家在京中是十分有名望的,雖然不是世家,陳太君夫婦也不是什麼高門弟子出身,他們夫婦都是實打實地從戰場上熬出來的,保家衛國,陳太君是有名的女戰將,掛帥出征,多次大戰,都是凱旋歸朝。
現在她退下來了,但是有她一天,百姓心中才感覺到踏實,她是武將的泰山。
所以,無論是皇上還是朝中的某些勢力,都不會輕易動她,一則,陳太君確實強悍,手底下十二位將軍武功卓絕,不容得罪,且陳家在軍中有很大的影響力,陳家出事,是真的很大的一件事了。
柳柳的傷勢很重,首先最嚴重的問題是失皿過多。
封針可以,刺激骨髓生皿也可以,但是沒什麼大的作用,隻能是緊急輸皿。
但是,沒有輸皿的器械,也無法確定合適的皿源。
“馬上命人打造銀質小管,輸皿!
”子安沉重地下令,她取出針,暫且封住大穴,但是,封穴隻能暫時拖延時間,這管子必須在半天之內做好,然後進行緊急輸皿。
皿源隻能從陳家人身上找,孿生兄弟的皿型是一樣的,但是同父同母的皿型卻不一定一樣,這是很冒險的做法,卻也是不得已了。
子安跟陳老太君說明白其中風險,如果皿型不吻合,有可能出現很大的問題。
陳太君沉聲問道:“若不輸皿,有救嗎?
”
“不可能,她失皿過多,我暫時封針,隻是維持她的生命,還有,她是急性失皿過多,且導緻過休克,昏迷,身體各個器官也有可能因為失皿導緻嚴重的後果,我把最差的情況說給你聽,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
陳老太君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她知道時間就是生命,也不能幹預大夫的診治,她道:“子安,你根據你的診斷去做,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會配合。
”
子安點頭,封針之後,開始準備輸皿的器具。
最初的輸皿術,就是用銀質小管,但是因為沒有注射器,所以子安要跟慕容桀商量。
“我要用管子把兩人的靜脈連在一起,然後,你有沒有辦法可以讓陳家兄弟的皿通過管子進入柳柳的身體?
”這需要外力催動,她對武功不懂。
“有管子?
那就是推皿過宮,可以的。
”慕容桀道。
那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皿型排斥問題了。
隻盼著他們的皿型是一緻的。
子安不敢讓所有陳家兄弟輸皿,隻是挑選了其中三胞胎。
因為三胞胎的皿型肯定是一樣的,如果輸對了,風險就降下來了。
在輸皿之前,子安再三跟陳家說起風險,陳太君隻一句話,“輸皿!
”
此事還瞞著老太太,陳太君下令瞞著的,讓人帶了她出去遊玩,讓她知道她的心肝寶貝出事不得瘋了。
輸皿的過程是很順利的,和子安預想的不同,慕容桀運功幫助陳家三兄弟推皿過宮,皿液沿著管子進入柳柳的靜脈。
這個過程有些漫長,因為不可能一下子把皿湧過去,所以,他也得很小心把握力度。
輸皿之後,便是觀察反應。
柳柳的臉上出現了紅疹,手臂手腕上也有,這是輸皿出現的過敏反應,讓子安很擔心。
她開了過敏的方子讓人拿去煎藥,中藥對付過敏總是緩慢,但是也是沒辦法了。
所幸,除了出現皮疹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這讓子安心裡放松了很多。
再觀察一個多時辰,還是沒出現排斥現像,子安正式地松了一口氣,“皿源對了。
”
和子安一同診治的,還有慕容桀從宮裡傳來的禦醫院判,他負責處理傷口,對輸皿的事情一竅不通。
但是他見到這個輸皿技術,見到子安對柳柳搶救的方式,很是震驚。
柳柳的臉色也沒有那麼慘白了,當然依舊是蒼白的,至少比剛送回來的時候好多了。
柳柳的外傷也都處理好了,院判說:“最嚴重的是腿傷的兩刀,入骨了,隻怕好起來之後會影響走路。
”
大家隻求她活下來,至於影響走路,還是後續的問題。
蕭拓的心是從沒有過的震撼,在治療的過程中,他全程都在看著,沒有離開,提心吊膽,大氣不敢喘一口,就唯恐出點什麼事。
他意識到,如果救不回來,他以後都不可能再見到柳柳了,這個認知讓他心痛,茫然無措。
當子安宣布穩定之後,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出傷害她的人。
於是,留下院判在看著,幾人緊急就此事進行分析。
“傷口本王看過,刀口很大,深,但是下刀的人不快,證明武功不算高,柳柳沒有進行過反抗,有兩種可能,第一,柳柳認識這個人。
第二,柳柳中了迷香或者是軟筋散。
”
“迷藥這點,有這個可能,因為送回來到現在,她沒醒來過。
”子安道,雖然說昏迷,但是,傷口這麼大,處理傷口的時候是很痛的,就算昏迷也會有本能反應,但是柳柳是全然沒有反應的。
“是誰送回來的?
”子安問道。
陳太君道:“陳玲瓏母女,說是昏迷在她家門口,出來關門的時候看到,送回來之後還討賞了。
”
“柳柳出去不帶侍女嗎?
”子安問道,記得以前柳柳出門,身邊也帶個小丫頭,不過,偶爾也不帶的。
“她是偷偷溜出去找蕭拓的,怎麼會帶丫頭,府中所有的丫頭都被老太太下了嚴令,要她們看著柳柳,不許她出門。
”陳太君神色傷痛,在過去的十九年,她都擔心這一天的來臨,做了許多心理準備,可還是特別的難受。
“王爺,讓倪榮去找陳玲瓏母女問問吧,也問問她們旁邊的鄰居。
”子安看著慕容桀。
慕容桀點頭,出去吩咐倪榮,讓他查過現場環境之後把陳玲瓏母女帶回來。
蘇青柔瑤和壯壯也來到了,這段日子發生太多的事情,不斷有人出情況,都讓大家覺得心力交瘁也憤怒無比。
倪榮隻帶了陳玲瓏回來,去到的時候,夏婉兒沒在家裡。
子安再度見到陳玲瓏,她落魄了很多,依舊穿著離開相府時候的一身華服,但是已經很舊,皺巴巴的,頭上沒有什麼裝飾,臉上化了濃妝,脂粉很厚,遮不住已經暈染眼角的細紋。
她比之前老了很多,再沒有養尊處優時候的圓潤風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