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邵清說到投毒的時候,自己控制著輪椅,進了屋內。
他的視線與池鳶的視線在空中接觸,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看著霍寒辭。
“父親讓我查查,是誰投的毒。
”
霍寒辭並沒有出門的打算,剛剛在樓上跟花敬酒商量準備工作的事兒,還有三天,池鳶這裡就得開始了。
在這件事沒有解決之前,他壓根沒心思關注任何消息。
所以聽到霍邵清的話,也隻是淡淡點一下頭。
霍邵清的雙手握著輪椅的兩邊。
“父親覺得是你。
”
霍寒辭並不意外,並且附和了一句。
“確實,目前我的嫌疑是最大的。
”
霍邵清能來壹號院,大概率也是覺得霍寒辭的嫌疑最大。
畢竟最近霍氏對霍寒辭做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趕盡殺絕。
如果不是霍氏的幾個大項目出了問題,隻怕霍寒辭現在都被關進監獄了。
霍邵清跟霍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他知道不是霍寒辭,但他也非常清楚,霍氏的項目出問題,意味著霍寒辭的計劃開始了。
霍邵清對霍家沒有什麼感情,但他十分好奇霍寒辭的計劃,但也猜到,霍寒辭是不可能對他吐露什麼的。
所以他的視線落在池鳶身上,這就是那個讓寒辭下凡的女人麼?
他的視線並沒有讓人覺得不適,隻是很清淡的在打量。
幾分鐘後,他收回目光,詢問。
“所以,我大概什麼時候能在新聞上看到消息?
”
之前霍寒辭透露過,有關霍氏的新聞,他會在電視上看到。
現在計劃開始,那麼需要幾天呢?
“三哥,簡洲說霍氏離職的人很多,高層已經所剩無幾,董事們也早就蠢蠢欲動,以前需要一周,現在,大概兩天後就能看到。
”
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頃刻之間讓霍氏這樣的公司傾覆,是一件不值得記掛的事情。
霍邵清有些羨慕的看著霍寒辭,他的手忍不住放在自己早就失去知覺的腿上,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擾你了。
”
霍寒辭上前,親自推著他的輪椅出門。
霍邵清看著壹號院內的一草一木,終究沒忍住嘆了口氣。
“我不想參與京城的事情,寒辭,但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的病。
”
霍寒辭沒說話,放在輪椅上的手指白皙修長。
“這可能就是我的命。
”
其實霍邵清還想問,你會不會恨父親。
但他知道這個問題多餘,霍寒辭此前不知道愛恨,也許現在他已經明白了愛,但恨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依舊是奢侈品。
不然為何霍見空能用這種藥控制他呢,霍見空以為自己是掌控者,其實隻是被他掌控的人,壓根就不在意任何東西罷了。
霍邵清有時候很疑惑,到底是什麼造就的這樣的霍寒辭,他到底想做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目的是什麼。
但大概霍寒辭本人都不清楚。
以前他站在高處,彈指間就能做成別人一輩子都做不了的事情,他擁有許多,卻也注定要失去很多。
“寒辭,我已經看中了一個島,但我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對我放手,或者是利用我繼續來威脅你,所以明天吧,把我送去那座島上。
”
這對霍邵清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當年跟女朋友分手之後,他的情緒一直低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但他終究是霍家人。
離開京城,那就意味著他要拋棄整個霍家了。
這和霍家的理念相違背,他是個不肖子孫。
但他不忍親眼看著霍家倒塌,所以在它倒塌的前一天離開,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他做不到像霍寒辭那樣雲淡風輕,依舊隻能選擇以前的做法,當個懦夫,逃兵。
“好,我聽三哥的。
”
霍寒辭將他送上車,又跟一旁的人吩咐了什麼,接著霍邵清就被人接走了。
霍邵清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會被霍見空攔截回來,霍寒辭答應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