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老爺子的拐杖就落在了他的背上,打得他顫抖了一下。
霍老爺子氣得頭皮發麻。
“真是冥頑不靈!
不關心你爸媽,倒是關心一個外人,你爸昨晚開車撞了你小叔,我已經連夜讓他和雅茹離開京城了。
明朝,你媽媽主動選擇將你留下,你別讓她失望。
”
霍明朝的瞳孔狠狠一縮,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不再嚷嚷著要跟池鳶如何了,隻垂下眼睛,雙手死死的抓著面前的被子。
作為在大家族裡長大的人,沒人不知道家裡兩位被送走意味著什麼。
在外人眼裡,霍老爺子對他們一家已經失望透頂,留下他,也無非是看在那一絲親情份上。
“你好好養病,等出院了,我會給你挑選一門合適的婚事,免得你整天惦記一個殺人未遂的罪犯。
”
霍明朝不再說話,等老爺子走了,他發現靳明月還站在病房內。
靳明月的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意,從一旁的飲水機內給他倒了水。
“明朝,我和霍爺爺剛從寒辭的病房過來,他把池鳶忘了,恭喜你,現在池鳶是你的了。
”
言語之間,隻將池鳶當做是廉價商品。
霍明朝原本想伸手接水杯,聽到這話,手直接頓在空中。
“你確定?
”
“嗯,腦袋裡的淤皿壓迫了某些神經,他從醒來就一直淡淡的,完全沒提到池鳶的名字。
”
霍明朝的眼裡劃過一絲狂喜,嘴角冷冷的勾了起來。
靳明月擡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以後池鳶任由你揉圓搓扁,你小叔都已經不會再管了,等他傷好了,就會和我結婚。
”
“我也恭喜靳小姐,得償所願。
”
靳明月輕笑,現在隻要姜野那邊動作快一點,讓池鳶在牢裡出事,那麼一切就很完美。
靳明月不讓姜野直接將人弄死,並不是因為仁慈,她想讓池鳶瘋掉,再讓這個瘋瘋癲癲的人,來參加她和寒辭的婚禮。
殺人沒什麼意思,誅心才是最痛快的。
*
監獄。
池鳶蜷縮在這張小床上,隻覺得渾身都冷,她想睡覺,傷口處的疼痛卻又讓她保持清醒。
期間牢裡的醫生來為她上了一次藥,叮囑她不要再亂動,就出去了。
池鳶的汗水大顆大顆的往下落,聽到鐵門被人敲響,然後門被人打開。
她擡眸看去,卻因為視線模糊,看不清對方的臉。
隻感覺到自己被兩人拖著,很快來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關禁閉,這是牢裡對待不聽話的犯人常有的手段。
在這裡面,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很容易就讓人崩潰。
池鳶被扶進去後,就被無情地丟在了冰涼的地闆上。
入目是漆黑一片,就連自己的指尖都看不見。
她沒叫,也沒喊,仿佛這黑暗是從她心裡滋生,與她融為一體。
而監控室內的人看著池鳶一直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有些納悶。
“都過去三個小時了,也不開口求饒,也不睜眼,她這是在做什麼?
”
若說池鳶被嚇到了,但那張臉上很平靜,看起來不像是驚慌的模樣。
“反正先關著吧,得罪誰不好,得罪姜家和霍家,兩邊都同時下令讓我們重點關照,這種黑屋子成年男人關三天都得發瘋,我看她估計也撐不過多久。
”
“可惜了,長得倒是挺漂亮的。
”
監獄裡的看守更偏社會一些,性子也粗暴,若是脾氣好了,鎮不住犯人,所以兩人說話完全沒顧忌。
“漂亮也吃不到。
”
“那可不一定,姜家讓我們把人折磨瘋掉,你說讓一個女人瘋掉最快的辦法是什麼?
”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池鳶感覺不到這些暗潮湧動,更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待多久。
隻是每次餓到極緻的時候,就會有人來送吃的。
她甚至連自己吃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看不見,一絲光都沒有。
身體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疲倦,仿佛要永遠睡過去。
好累,好困,每一個零件都像是生鏽遲鈍了,讓她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萬分肯定,每天的飯菜裡,一定被人加了其他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視線內模模糊糊的有光了,她試著動了一下手指,卻發現兩隻手被人固定在兩邊。
她看向前方,兩個男人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的兇口,一路往下。
“池小姐的毅力實在太好,想要弄瘋你,看來還得找別的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