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阿密是玄狐悲歌狙擊小隊的隊長。
他曾經率領着這一支十二人小隊,幹掉過全球狙擊榜排名第十三的王者狙擊手斯伯丁。
而且耗時不過十四分鐘而已。
所以,邁阿密認為,沒有任何一個目标,能逃得過玄狐悲歌的狙殺。
事實上也是如此,玄狐悲歌狙擊小隊自從成立以來,狙殺目标二十二個,從未有人逃得過。
然而,現在卻出現了意外。
這個穿着迷彩服的華裔軍人,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速度和靈活。
到現在為止,玄狐悲歌狙擊小隊已經完成了第十一輪狙擊,可是連他的一根毫毛都沒有碰掉。
這是玄狐悲歌狙擊小隊成立以來,最大的失敗和恥辱。
邁阿密紅在望遠鏡中,看着那個萬惡的家夥,拎着一根燒火棍似的破劍,宛如地老鼠似的亂竄亂逃。
無數子彈劃過空氣,尖嘯着向他射了過去,可根本無法鎖住他的身形,更無法将他擊斃。
邁阿密有一種沖動。
他很想将那個搖頭晃腦,撅着臀扭着腰,大跳巫婆舞的家夥擒住綁在柱子上。
然後,大家再開槍射擊,将他打成皿篩子。
可是,想象也隻是想象而已。
這家夥仿佛滑下油鍋不沾油的泥鳅,油滑狡詐。
别說抓住他,就連子彈都沒有辦法捕捉他的身形。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楊飛不停地滾翻,橫竄,卧倒,翻筋鬥。
各種花哨的動作,讓人看到頭暈眼花,那些呼嘯而過的子彈,根本沒有辦法碰到他。
邁阿密死死咬着牙齒,雖然怒火萬丈,但他還是冷靜而理智地指揮狙擊小隊射擊。
不知不覺的,楊飛在這種極限危險的遊戲之中,已經堅持了五十秒。
而這五十秒中,他不知道多少次險死還生。
米朵的貝齒,死死咬着下唇,緊張地看着楊飛在槍林彈雨之中穿梭。
她死死捏成拳頭的掌心,無比刺疼,那是因為米朵的指甲,刺進了她的掌心。
在這五十秒中内,楊飛不斷地向前沖鋒,挺進,迂回。
他無聲無息地向前移動了一百米左右。
一百米開外,是一片廢墟,廢墟殘留着一塊平台。
這塊明顯高出地面八十公分的水泥平台,正是楊飛的目的地。
水泥平台居高臨下,在這個位置,可以居高臨下地将遠近前後的狙擊手位置,看得清清楚楚。
隻要楊飛竄上這個平台,所有的狙擊隊員都将無處躲藏。
楊飛的眼光很毒,也膽大包天,他能看到玄狐悲歌狙擊手,這些狙擊手,同樣能看到他。
機遇和危險是并存的。
然而,雖然如此,楊飛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上了水泥平台。
在這個水泥平台上,楊飛将終結玄狐悲歌狙擊小隊的傳奇。
他要讓讓這一支光芒萬丈的狙擊小隊,就此隕落。
楊飛跳上水泥平台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人都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目瞪口呆。
“我次奧,總教官瘋了,這不是找死嗎?
”
“楊飛竟然主動送死,太誇張了吧?
”
“嘿嘿,這個狂妄自大的蠢貨,他真以為是自己是神嗎?
”
……
無論是長風小隊的一幫兵王,還是玄狐悲歌狙擊小隊的隊長邁阿密。
還是遠在兩公裡之外的陳星竹、比摩斯等人,人人驚愕不已。
在無數人矚目之下,楊飛一個彎腰卧倒,加連續滾動,避開了四顆不同方向的子彈。
然後,他翻身站起,一下子把背後的步槍,取在手中。
他單膝跪地,腮幫子緊貼槍托,猛然開槍。
砰砰砰砰!
四聲沉悶的槍響,黑暗之中,傳來四個槍手的慘叫聲。
不多不少正是四聲。
紅杉林營帳内,比摩斯猛地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呼呼喘氣,心痛如絞。
比納一隻手撫着額頭,面色快要滴出水來,沉重無比。
四個腦袋之中裝了芯片的超級狙擊手,就這麼被這家夥一口氣幹掉了四個。
這對比摩斯和比納來說,簡直就是活生生地把心頭肉挖去。
楊飛一口氣幹掉了四個狙擊手。
龜鏡之中清清楚楚地顯現出六顆子彈,按照不同的軌迹,向楊飛的腦袋射了過來。
楊飛不敢怠慢,身子猛地向後一個空翻,身子還未落地,一挺腰又是一個鯉魚打挺猛撲向前。
他的左腿始終保持蠍子尾巴的造型,筆直地向後鈎,然後是一連串的滾翻。
笃笃笃……
安裝了消聲器的步槍,子彈射在水泥平台之上,水泥碎屑到處亂飛。
然而楊飛就是憑着這稀奇古怪的姿勢,讓所有的子彈打空。
砰砰砰!
楊飛甚至都沒有怎麼瞄準,子彈便從不同的方向射了出去。
隻聽接連三聲哀嚎,三名玄狐悲歌狙擊手,又被楊飛爆了頭。
紅杉林軍用帳篷之中,比摩斯一把捂住了額頭。
他目光呆滞,身子直打哆嗦:“快……快撤回來。
”
十二個玄狐悲歌狙擊手,是比摩斯心頭的寶貝疙瘩,卻被楊飛兩次狙擊,就殺了七個。
這讓比摩斯心頭猶如刀割,痛苦到了極點。
邁阿密接到了比摩斯的命令,本能地抗拒。
“教官,我要為我的兄弟報仇,殺了這個妖孽。
”
“快退,這個狙擊手不是你們能對付的,走啊。
”
比摩斯大叫起來,語氣淩厲到了極點。
“臨場抗命,你不想活了嗎?
”
邁阿密無比怨毒地看了遠處正在手忙腳亂地躲避子彈的楊飛,心中充滿了不服和遺憾之意。
或許,再來一次彈雨,就能把這個讓狙擊小隊丢盡臉的王八蛋幹掉?
邁阿密的猶豫,送了他的命。
楊飛的感覺,何等敏銳。
尤其這種仇恨的眼光,對楊飛來說,就好像黑夜之中的燈籠一般鮮明。
邁阿密剛想下令撤退,突然砰地一聲,好像被野牛撞了似的疼痛。
整個天地在他的眼前旋轉起來,而他的整個身子,沒有一絲力氣。
他宛如一個鵝毛,輕飄飄地飛在空中。
鮮皿和一些黏糊的東西,糊滿了邁阿密的眼睛。
他本能地伸手去擦,去發現自己摸到的腦袋,已經不是完整的圓形,已經變得無比殘缺。
“難道我中槍了?
”
邁阿密心中愣愣地想着,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他感覺身子猛地摔在地下,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黑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