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信你才有鬼!
你為傳國玺而來,現在人被你放走了,要說那女人沒把傳國玺交給你換取性命,誰信?
楊朔很無奈,:“我之所言,句句屬實!
”
六人一臉譏諷的看着楊朔。
玄甲軍打扮的斥候朝前邁出一步,抱拳道:“楊道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如果您真得了傳國玺,小人馬上護送你去見秦王。
至于這些人……還攔不住咱們!
”
“哼!
”
“做夢!
”
“不自量力!
”
玄甲軍話音剛落,不等楊朔回話,另外五名斥候馬上就譏諷出聲,不屑的看向他。
但他們都非常謹慎,雖然神色不屑,可馬上就朝一起湊了湊,遠離那個說話的玄甲軍,同時又把楊朔擋在中間,在無聲中已經展開了默契的合作。
楊朔心裡一動,可緊接着他就搖頭,他知道如果此時跟玄甲軍聯手,或許會輕易突圍,玄甲軍有多強,他不太了解,但他知道,玄甲軍戰士能說出這種話來,想必是有幫
手在附近。
但楊朔之前已經犯過一次蠢了,不想再犯第二次。
他清楚,若此時自己跟玄甲軍走了,馬上就坐定了自己得了傳國玺的事實,别的倒不怕,就怕見到了秦王後,拿不出玉玺來,無論秦王是否怪罪,他都沒臉見人了。
不過他雖然感覺到了危險,但心裡其實并不十分畏懼,畢竟身後不遠處就是一條小溪,有水為後盾,這幾個斥候他并不太在意。
他不想殺人,可看情況,若不雷霆出手,
恐怕很難脫身了。
見勸說無果,楊朔神色漸漸轉冷,身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水霧。
“既然好話說盡,你們不相信,那就看你們能不能攔住我了!
”
一句話說完,楊朔動了。
他隻一擡手,周圍空氣瞬間就冷了下來,一層淡淡的冰霜無中生有,幾乎瞬間就凍住了身前幾人,連份屬同一陣營的玄甲軍斥候也沒放過。
當然,楊朔出手時很有分寸,雖然凍住了幾人,但并不像之前對付山魈時那麼狠,隻是限制了他們的行動能力。
這種溫度,隻要不是體質太弱的人,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
就能掙脫。
可不曾想,楊朔這邊剛動手,周邊樹林就像被捅了馬蜂窩一樣,轉眼間就射出了無數的箭矢。
箭矢破空,呼嘯而來。
楊朔心裡一驚,他知道周圍有不少人,但沒到會有這麼多人。
但這種時候,他根本來不及多想,擡手在身前一劃,身形一旋,就在身周布下了一層亮晶晶的冰盾,像是個雞蛋一樣,把他護在中心。
箭矢打在冰盾上,發出了連續的叮當聲,好一陣子過去才慢慢平息下來。
另一邊,楊朔得到了傳國玺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什麼?
那人是誰?
”
王世充高坐馬背,聽着手下彙報情報後,馬上驚訝的問道:“能馭使冰水?
”
“好像那人跟秦王李世民有些關系,是一個姓楊的小道士,名字不知道。
”
王世充蹙眉想了想,馬上下令:“去查,查清楚。
”
“是!
”斥候掉頭就走。
王世充輕勒馬缰,認清了方向,揮手下令:“走,去西面。
”
随着他的命令,黑暗中,大軍掉轉方向,朝着西山方向而去。
……
“你說,楊道長得了傳國玉玺?
”這時李世民也得到了消息,不過與王世充不同,他臉上卻透着驚喜之色。
來報信的斥候猶豫一下,還是直言道:“我們從山脊上看到楊道長送蕭後離開的,待我們趕去,楊道長卻并不承認自己得到了傳國玺,現在已經被幾方勢力包圍了,咱們的
人雖然沒動手,但也圍着呢!
”
“在西面嗎?
倒是蕭後逃走的方向!
”
李世民微怔一下,緩緩點頭:“不管怎麼樣,咱們先去看看再說。
你去傳我命令,有機會的話盡量配合楊道長先突圍,如若突圍不成……”
說到這裡,他頓住了話頭。
那斥候卻是機靈,馬上點頭道:“殿下且放心,無論如何咱們都要護住楊道長,無論死活。
”
斥候的話雖然隐晦,但無論是李世民還是他身後的秦瓊和程咬金等人都聽出來了其中隐意,那就是無論楊朔死活,至少要保證他身上的東西不被奪走。
李世民神色淡然,像是沒聽出來似的,隻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揮手讓斥候離開。
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一揮手,領着手下幾人繼續前行,正是西山方向。
不但李世民和王世充得了消息,其它勢力的人,這時也先後都得到了情報,大家的命令也都相差無幾,要麼生擒,要麼格殺,總之是不能讓那個小道士把傳國玺帶走。
王仁則此時也得了消息,不過他此時已經靠近了火龍出處,耳中甚至能聽到前方若隐若無的咆哮和轟隆聲。
王仁則猶豫一下,馬上下令:“你們都去西面,聽大帥命令奪取傳國玺,這邊我自己就行了。
”
“将軍……”有忠心的屬下擔心他的安危,就準備勸阻。
王仁則一揮手,不耐煩的打斷道:“行了,本将的本事你們都看到了,這世上就沒人能殺得死我。
别廢話,趕緊滾蛋!
”
親兵們面面相觑,最終還是轉頭朝西方而去。
王仁則一人一馬留在原地,等手下們都走了,他才露出興奮的笑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火光,一夾馬肋,朝前沖去。
……
夜風嗚咽,楊朔立身于衆人包圍之中,身前冰盾愈發厚重,朦胧的月光下,仿佛一個夢幻的冰蛋,美麗又玄奇。
一開始,衆人都被他的異能所驚,可打了一陣後,發現楊朔隻守不攻,漸漸的所有人都放松了下來,不時的射出幾根箭矢拖延時間,等待上頭的命令。
六方人馬,有秦王李世民的兵,有太子李建成的兵,有王世充的兵,有窦建德的兵,有瓦崗寨李密的兵,甚至還有太原劉周武的兵馬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
影影綽綽的樹林裡,還有不知多少人馬正在朝這裡趕來。
楊朔雖然不知道自己被多少人包圍了,但也清楚現在的情況不妙,而且是越往後越不妙。
而令楊朔更煩躁且驚懼的是,那個野獸般的咆哮聲越來越近了,顯而易見,這家夥也是沖着他來的。
“怎麼辦?
”
楊朔心裡自問,這種情況下,根本沒人與他說理,他相信,就算自己脫光了站在衆人身前,别人也不會相信他沒得到傳國玉玺。
他後悔了!
他并不後悔放走蕭後和那些皇族女眷,那隻是一些可憐的女人罷了。
他後悔的是,自己不應該這麼粗心大意,應該早早的就離開,不遠處就是黃河,隻要到了黃河裡,他相信就算是包圍自己的人再多十倍,也奈何不了自己。
現在的情況,他也明白不能再拖了,這些人還隻是包圍試探,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真正發動攻擊。
而且那個怪物也要來了,在這種地方,隻憑一條小溪,楊朔也沒信心對付。
跑?
必須跑!
楊朔透過冰盾,舉目四顧,很快認清了一個方向,那是北面的一個山巒,楊朔感覺到,那附近水氣非常豐富,要麼有河,要麼就是有湖。
不管如何,他最大的依靠仍然是水。
“吼!
”野獸般的咆哮聲再次傳來,周圍森林裡傳來一陣低微的驚呼聲,大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但聽聲音,顯然不是善類。
楊朔不敢再耽誤時間,趁着箭雨稍緩時,他迅速的一揮手,冰蛋北面露出了一條縫隙,緊接着,他就從裡面沖了出去。
“注意,他要跑,快射箭!
”有人驚呼。
很快,箭如雨下,飛箭流矢漫天交織,朝着楊朔鋪天蓋地的射了過去。
好在這裡不是平坦地帶,周圍都是樹木,以至于遮擋了不少箭路。
當然,楊朔也不閑着,他一邊跑路,一邊揮手在身前身後布下了一層層的冰盾。
說來也是巧,北面因為道路略顯崎岖,而且大家都是從黃河南岸而來,這裡還真沒藏多少人,隻有少數幾名斥候從林子裡跳出來,但也擋不住楊朔的前路。
就這樣,楊朔竟然輕而易舉的就突圍了百米遠。
百米距離其實很近,但在樹林裡,這個距離就已經不近了,很多弓箭手的射程也就百米左右,再遠些雖然也能射擊,可無論準頭還是力道,都要差上幾個層次,再加上視
線不清,樹林遮擋箭矢,射出的箭就更沒什麼威力了。
這種情況下,别說對手是楊朔這個能随時喚來盾牌的妖孽了,就算是一個手腳便利的普通人,隻要機靈一些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其實楊朔之所以能突圍得這麼順利,還有其它方面的因素。
一者是樹林裡光線暗淡,偶爾有稀疏的月光照下來,對視線的幫助也不大,以至于無論是遠程殺傷,還是近戰
的兵卒都很難第一時間對他展開攻擊。
再者,這幾方人馬都不是一路人,他們之間也在互相掣肘着,誰也不敢讓别人接近,就更别提協同作戰了。
種種原因下,才令楊朔像是兒戲般的順利突圍。
隻不過,楊朔雖然突出了人群,卻不代表他已經脫離了危險。
這裡是黃河附近,幾千年來不知養活了多少生靈,人一多,自然就要伐木建設,所以即使還剩下一些樹木,卻很難成林。
楊朔剛跑了沒多久,就發現自己到了一處平原上,再無樹木遮擋。
他腳步不停,但心裡卻在發沉,這種地勢,對他非常不利。
好在如今的楊朔已經不同往日,就算沒有明水的地方,他也能從附近地面上,空氣中攝取一些水出來。
隻是這種行為對他的負擔非常大,耗費神力更是倍增。
“咻!
”
“咻!
”
又是一陣箭雨落下,打在楊朔身後和頭頂的冰盾上。
他本來不以為然,以為與之前一樣的無用功,可緊接着,楊朔就知道自己錯了。
與之前的箭矢不同,這些箭落下後,力道雖然不見增長,卻帶起了陣陣迷霧。
楊朔無意中吸入一口,隻一口,他就覺得口鼻發癢,很快就咳嗽了起來。
他大吃一驚,一邊跑,一邊扭頭看向迷霧。
“這是毒箭?
”
雖然無法肯定,但能讓他咳嗽的煙霧,除了毒似乎沒别的東西了。
“卑鄙!
”楊朔臉色鐵青,恨恨的罵了一句,馬上緊閉口鼻,同時運轉體内神力,開始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