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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潛龍升天

雲穹之龍王覺醒 月關 3517 2024-01-31 01:14

  洛水河岸,人聲鼎沸。
成百上千人正摩肩接踵的圍着一方祭壇翹首以盼,祭壇前立着一位身着玄袍的道人,正舞着七星劍,比比劃劃地為百姓祈雨。
這道人面如冠玉,豐神俊朗,乃是近年來聲

  名鵲起的道人袁天罡。
袁天罡一手搖鈴,一手舞劍,腳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詞:“李淳風這個臭小子,人家是有事弟子服其勞,他可倒好,凡事都要我這個師父在這兒苦撐!
我觀天象,還有一個

  時辰才下雨呢,難不成得在這兒跳上一個時辰!

  “呼!
”袁天罡剛念叼到這裡,一道足足二十多丈直徑的龍吸水從那平靜的湖面上騰空而起,直上雲宵。
整個湖面被拉動,偌大一片汪洋,仿佛都被抽離了原地,旋轉着加入那巨

  型水龍,盤旋直上長空。

  袁天罡一下子定在那裡,呆呆地看着高空:“來了,來了,真的來了!
卦相所示,果然不假!

  那巨龍般的水流似乎一直沖到了雲巅之上,才化作傾盆大雨呼嘯而下。

  百姓見狀大喜,紛紛跪地大呼:“下雨啦!
下雨啦!
龍神顯靈了!
”這洛水是不會幹旱的,可百姓的莊稼卻不都在洛水邊兒上,真要一擔擔挑水,哪裡濟得如此大旱,如今請來真人,天降大雨,百姓們登時樂開了花。
隻是,置身雨中的他

  們可不曉得,這“提前”下的一場大雨,所籠罩的範圍,也不過就是這方圓二裡的範圍。
然而,袁天罡卻沒有因為雨落而輕松下來,他始終仰着頭,任由雨水澆在天上,眼睛始終睜得大大的,似乎在天上尋找着什麼。
忽然,他瞟見雲端似乎有一條光溜溜的身

  子遠遠地劃着弧線,抛向遠處,目光登時一凝。

  袁天罡一提袍裾,正想趕過去看個究竟,幾個長須花白的老者興高采烈地冒着大雨登上了法台,向他拱手道謝:“袁道長,真乃神仙下凡啊!
如此神通,佩服,佩服啊……”

  “呵呵呵,不敢當,不敢當!

  袁天罡連忙拿出神仙作派,伸手扶住作勢要跪的衆老者:“諸位耆老切勿行此大禮,折殺袁某了!

  說話間,眼神兒還是向那人影落處疑惑地瞟去……

  ************

  一條山溪,溪兩旁,山桃花開,落英缤紛。
砰地一聲,楊朔落在溪水中,溪水四濺,但是由于楊朔神奇的親水體質,那溪水竟湧起一股粘性極強的承托之力,濺起的溪水也似“回放”一般倒卷回去,仿佛一朵水蓮花

  般穩穩地托住了他。
溪水重又化作溪流,載着他向下遊流去。
楊朔還沒有從那一聲“阿宓”帶來的喜悅中清醒過來,他惬意地将雙手枕在腦後,就那樣躺在水面上,仰望着野草搖曳間的湛藍天

  空。
身上的水藻等水生植物已經被水龍卷洗刷得幹幹淨淨,在深水中靜靜浸泡數百年,又因神力洗滌以至于肌膚雪白剔透,遠比許多少女還要粉嫩的身子,就那麼大剌剌地躺

  在水面上……

  有句話叫“人死鳥朝天”,他除了還沒有死,其他方面此時倒是完全相符。
“阿宓說,我要到人間曆練,尋找機緣,直到學會運用神力,并且能夠徹底發揮出它的力量,才具備救她出困的能力。
那麼,我現在就應該開始我的曆練之路了吧?
首先,

  我該幹什麼呢?
”楊朔眨眨眼,有種莫名的興奮,卻又有種莫名的茫然。
一個人明知他擁有着超凡的力量,即便現在還發揮不出幾分,那種喜悅,依舊是難以抑制的。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

  ,他不知今夕何夕,不知道該怎麼踏出第二步,茫然就在所難免了。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溪花松色随流去,清靜自在樂逍遙。

  樂逍遙,酒一瓢,

  手持女娲百煉笛,一曲歌來酒一瓢……”一個十七八歲的小道士,肩頭挂一口杏黃穗兒的道劍,後腰裡插着一柄拂塵,哼哼唧唧地唱着不成調子的歌,醉眼朦胧,兩腮酡紅地晃到溪邊,搖搖晃晃地一掀道袍,就

  撒起尿來。

  楊朔就躺在溪邊野草叢中,眼看那尿要澆自己一臉,大驚之下意随念動,那小道士一泡尿倏地拐了個彎,直撅撅地向上沖去,澆了小道士一臉。

  “哇!
”小道士急忙抽身抹臉,呸呸連聲,楊朔頭一回運用水之異能,隻注意讓那尿折回去,等它升勢已盡,雨水般灑落時卻忘了控制,結果也被淋了一頭一臉。
楊朔暗叫晦氣,

  趕緊在水中洗漱。

  “啊!
是個姑娘!

  小道士一瞧白嫩嫩一個身子,已經驚叫着捂住了眼睛。
但眼睛剛捂上,馬上又閃開指縫,露出一雙好奇的眼神。

  楊朔此時頭發披散,長及腰眼兒,唇紅齒白,眉目清秀,再加上那麼白生生一個身子,任誰乍一看,都得以為是個姑娘。

  “你才姑娘,你們全家都是姑娘!

  楊朔氣得一邊撩水洗臉,一邊憤憤反駁。

  聽到他的聲音,那小道士才放下雙手,驚歎道:“啊!
原來是個男人,那小道就放心了,險險破了色戒。
噫?

  小道士說到這裡,忽地醒起自己被尿濺了一臉,趕緊甩開包裹拂塵,脫了道袍,他那裡邊隻有一件中單,一并脫了,也沒穿内衣,裡邊赤條條的,就跳到了河裡去。

  一時間,二人洗臉漱口,忙得不亦樂乎。

  溪水是流動的,二人倒不用擔心方才尿液的濺落緻水源不潔。

  “你這人,幹什麼呢!
”楊朔悻悻開口。

  “撒尿啊!
沒見過啊!
”小道士抹了把臉,氣咻咻地還嘴。

  “你怎麼能往河裡撒尿呢!

  “出家人四海為家,哪兒行不得方便?

  “挺會講歪道理的?
你算是什麼出家人?

  小道士挺起兇膛,傲然道,“貧道李淳風,可是正兒八經的出家人,道号黃冠子。

  “黃冠子道長遊幸至此,所為何來?

  “咳!
西方教入我中原,以至三寶興盛,三清沒落。
我随師父下山,要重振三清名望。

  “哇哦,這麼重要的任務!
好厲害!

  楊朔幹巴巴地拍着手:“咱們能不能不要在河裡光着屁股說,上岸好嗎?

  李淳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激情四射,不知不覺從河中站起身形,赤身裸體,春光乍洩。

  楊朔在獻祭河伯的那天倒是穿着一身嫁衣,現如今早被水泡個清光,竟也是光着屁股的。

  小道士慌忙上了岸,抓起衣服就穿,他瞄一眼楊朔,見他依舊蹲在水裡,忍不住道:“你的衣服呢?

  楊朔道:“我下河洗澡,衣服不慎被水卷走,赤身露體,不好上岸,這不,就等到你來了。

  “哎,出家人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既然相逢,也是緣份,給你!

  李淳風倒不吝啬,羅嗦一陣,隻穿一件中衣,把外袍向楊朔一丢,楊朔接過衣服,這才走上岸去穿上。
他們兩個年歲相當,高矮胖瘦也差不多,穿上倒正合适。
楊朔記得自己被投水那年是建安二年,當時曹操正在壽春大戰袁術,他的家就是在人禍與天災中被毀滅的,卻不知如今已經過了多少歲月。
楊朔忍不住問道:“現在,是哪

  一年?

  “大業十四年了,你怎麼連年号都不知道,是不是傻?

  李淳風滿臉戲谑,

  楊朔忙道:“實不相瞞,我是自幼随師父在山中學藝,進山時尚不記事。
在山中這許多年,師父也從不講山外之事,所以我對世間一切,所知有限。

  李淳風這才恍然,楊朔想了一想,對于大業十四年仍舊毫無頭緒,又不好直接問,便撓頭道:“我記得師父有一部古書,上邊寫着建安二年,卻不知距今有多少年了。

  李淳風“噗哧”一聲笑了,道:“建安二年麼?
那你師父這本書可真算得上是古書了,從大漢建安二年到如今,可是有四百多年了,中間都不知換過了多少王朝!

  四百多年?

  一想到自己一覺醒來,歲月竟已匆匆過去四百多年,楊朔忽然有種莫名的惆怅。
在他被投進洛水之前,他的家人就已死光了,亂世之中,人不如犬。
不過,畢竟還同處一個時代,雖然親人不在,冥冥中卻似乎有着種種割舍不下的東西,可以牽起他的

  思緒。
然而攸忽之間,已是幾百年過去,這人間早已換了模樣,曾經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一種新生般的孤獨與惆怅,忽然就籠罩了他的身心。
楊朔默默地低下頭,再擡起來時

  ,已是滿眼含淚。

  李淳風吃驚地道:“你怎麼了,何故悲傷?

  楊朔搖搖頭,淚水随着他搖頭的動作甩出去,輕輕濺落在草葉上。

  楊朔勉強擠出一副笑臉,對李淳風道:“沒什麼,就是想到師父已然過世,我對人間又一無所知,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難免悲傷!

  李淳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道:“就是說,我光搭上一件袍子還不夠,還得管你吃喝呗?
你貴姓呀你?
”“我……叫楊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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